許青白行禮完,對(duì)面卻沒有動(dòng)靜。
顧一城只是盯著此刻正被少年捏在手心里的銅錢,笑而不語。
許青白恍然,低頭攤開手掌,只見十枚銅錢暈暈發(fā)光,已變得滾滾發(fā)燙。
顧一城笑道:“你且端坐在這岸邊,眼下正是日出時(shí)分,剛好借著這天地第一縷初始?xì)庀?,將這湖中千年文氣煉化入體。”
許青白看看四周,似有不解。
顧一城解釋道:“你且放心煉化,此方天地已被我遮蔽了氣息,鬧出再大的動(dòng)靜,外面的凡人也是察覺不到的,我守在旁邊,再幫你護(hù)道一二...”
許青白躬身謝過,便開始端坐岸邊,不再語。
他調(diào)整好自已的心境,面向大湖,等待第一縷日光破曉。
余虹霓和王橫也來到岸邊,兩人站在顧一城身后,等待著一場(chǎng)千年不遇的稀罕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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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邊,許青白雙腿盤膝而坐。
他將十枚滾燙發(fā)光的銅錢攤放在手掌心,靜靜的注視著湖面,神色平靜。
不多時(shí),朝陽露頭,一縷日光劃破云層,斜斜地映照在許青白身上,投在浩瀚的湖面上。
顧一城大袖一舞,口含天憲,斷喝一聲:“起!”
響徹天地。
霎時(shí)間,空中一聲霹靂悶響,湖面上水波氳氳,湖水如同煮沸一般開始翻滾冒泡。
絲絲氳氣,不斷從湖面水波、湖中水草、湖邊綠樹等處溢出、升騰、匯聚...
如同一口蒸鍋沸騰。
氳氣越來越濃郁,最后在湖面上結(jié)成一片片厚厚的云朵。
許青白掌心里,十枚銅錢愈發(fā)滾燙,最后亮起白光,開始接引從湖面云層里激射而來的青芒。
青芒從星星點(diǎn)點(diǎn),再到絲絲縷縷,最后如一匹瀑布,懸掛許青白頭頂,將他淹沒。
他體內(nèi)門戶大開,猶如實(shí)質(zhì)的青芒以銅錢為媒介,進(jìn)入他的掌心,又沿著手臂匯聚到他胸前一處。
然后,強(qiáng)開許青白仙府!
許青白體內(nèi),剛開的仙府,空空蕩蕩,仿佛一只空壺。
青色氳氣快速地注入其中,從稀薄到濃郁,最后愈發(fā)粘稠,幾近要凝結(jié)為水。隨著氳氣源源不斷地注入,仙府那只壺也在一同被緩緩撐大。
他此刻沒有感覺到一點(diǎn)不適,反而非常舒暢,猶如一個(gè)餓了幾天幾夜的壯漢,正在盡情取用豐盛美味的食物,他隱隱有一種快速而來的果腹感。
守在一旁的顧一城,看著眼前少年還在源源不斷地鯨吞著青芒,而少年仙府內(nèi)的景象也已開始頗為壯闊,便放下心來,對(duì)著身后二人展顏道:“快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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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天邊傳起一聲怒吼,有人撕裂天地進(jìn)來,高喝一聲:
“大膽!”
顧一城聞,臉色陰沉,但也來不及多想,隨即飛快挪到少年身前,擋住了來人。
一個(gè)黑冠紅袍的男人現(xiàn)身,正是掬水江江侯姚金波。
他發(fā)覺了此處異象,所以火急火燎地趕來。
沖到近前來,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喝問道:
“顧一城,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已闖下彌天大禍?還不快快收手!”
顧一城面色平靜,問道:“什么禍?zhǔn)??江侯不妨慢慢道來,看我能不能兜得?。 ?
姚金波氣急敗壞,大聲罵道:“這等天地造化,豈能輕易拱手送人!”
顧一城笑道:“取之有道,散之有方。江候覺得,我如何送不得?眼前這少年又如何取不得了?”
姚金波看著湖面上越來越稀薄的氳氣,有點(diǎn)著急,恍悟?qū)Ψ绞窃谕涎訒r(shí)間。
他明白,如今雙方都已經(jīng)撕破了臉皮,再?zèng)]有商量回旋的余地,此時(shí)不動(dòng)手更待何時(shí)。
他大罵了一聲:“冥頑不靈,執(zhí)迷不悟!”隨即果斷出手,施展水法神通,抬起一臂,指向?qū)γ嬲攵ǘ俗纳倌?..
只見方圓百丈內(nèi),一尺湖水陡然抬高升空,又在空中化為一條百米來長的水龍,橫沖直撞而來。
顧一城哈哈大笑,大聲叫道:“哈哈,來得好,老子的高水湖,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顧一城笑得很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