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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時分,從風(fēng)沙里緩緩走來一人一馬。
緊趕慢趕,終于到了小鎮(zhèn)。許青白站在這座客棧前,望著頭頂那兩個紅燈籠嘴角輕笑,此刻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許青白站在門口張望了一番,隨后先將身后那匹瘦馬牽進了草棚,又自己動手,從旁邊那口泉井里打上來一桶清水,提到馬兒面前。
馬兒歡快嘶鳴,低頭暢飲。許青白一邊將旁邊的干草鋪進馬槽里,一邊說道:“你先在這里將就一夜,我也要進去避避風(fēng)塵了...”
......
客棧大堂里,女人正在抱怨著當(dāng)下的鬼天氣!她坐在空空蕩蕩的大堂里,隨手嗑著瓜子,愁眉苦臉。
八仙桌上,還另坐著兩人。
一個樣子憨厚老實的精壯漢子,正是女人先前口中那位“廚子”,此時他正一臉笑意地剝著瓜子殼,時不時地將身前剝好的瓜子仁推到女人面前,生怕自己慢了半拍,趕不上后者撿拾的速度...
此時,正在往櫻桃小嘴里遞送瓜子仁的女人,伸手在面前隨意抓來一顆,只覺指尖有些潤濕...
她疑惑著轉(zhuǎn)頭一看,好你個廚子!敢情你時不時在用牙在嗑殼呢,里面的仁都沾上你的口水了!
女人見狀愣了愣,趕緊縮手在自己胸前的兩堆膩肉上擦了又擦,一臉嫌棄得不行,食欲全無。
另外一個,是一位瘦瘦弱弱的老頭。老頭顯然早已將廚子用牙嗑殼看在眼里,但他一直看破沒說破,只顧著自己偷著樂。
他端著一只缺了口的土碗,里面盛有二兩黃湯,本來正饒有味道的品著味道,一下子被嗆了一口,上氣不接下氣,咳嗽連連...
“好你個歪嘴!看熱鬧不嫌事大是不是?話說咱們今天還打著白板呢,你這會兒還有興致在這兒喝酒?怎么的,反正橫豎不是你虧錢對吧!”
“嘿嘿嘿...”老頭也不惱,歪著兩張嘴皮子,露出一口大黃牙,一個勁地沖著女人傻笑...
果然,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女人看到老頭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就來氣,罵道:“你個老東西,我讓你樂!今晚這碗酒,就抵你今天的工錢了!”
老頭收斂笑意,一臉苦楚地嘆息道:“玉兒啊,你再這么扣下去,我這當(dāng)叔叔的,何年何月才能將你嬸嬸娶回家啊...”
“噗呲...”這下輪到桌上的廚子聞破防了,他對著綽號“歪嘴”的老頭說道:“別人都是當(dāng)新郎,歪嘴你可倒好,你這是要趕個點當(dāng)老郎么!”
歪嘴白了廚子一眼,說道:“你個瓜皮懂個球!老夫少妻的滋味你現(xiàn)在還沒法細品!”
廚子從嘴里吐出幾片瓜子殼,回道:“等你洞房的時候,有什么我?guī)偷蒙厦Φ?,到時吱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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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呼呼的狂風(fēng)中,響起了一陣拍門的聲音,將大堂里這幅“尊老愛幼”的溫馨畫面,給硬生生地打斷。
被歪嘴喚為“玉兒”、被廚子喚作“玉姐”的女人,知道這是有生意上門了,頓時喜上眉梢,她趕緊指使著廚子去開門。
廚子原本以為今晚可以早點打烊,也好回屋里去蒙頭睡大覺,不料此時又有客人登門,嘴里小聲嘀咕道:“這是誰啊,沙塵暴里趕路,急著投胎么!”
嘴里雖然一陣嘀咕,但廚子手上不慢,退下門栓,“吱呀”一聲,拉開了大門。
頓時,一陣狂風(fēng)夾雜著黃沙倒灌了進來,吹得廚子睜不開眼。
一個人影鉆了進來,動作極快,替廚子關(guān)好了門。他又轉(zhuǎn)身回來,將頭上的斗笠取下來抖了抖,揭開捂住口鼻的那塊黑紗,一臉笑意:
“這位小哥,可有空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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