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子見誤會已消,事情不是他們想的那樣,便開始放下心來。
壓在一家子頭上的那塊大石頭沒了,曾家三口,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漢子招呼著許青白他們坐下,雖然許青白沒明說,但他卻知道,盯了他們一家這么多年,那位山神老爺絕不會輕易就此收手,事情能有現(xiàn)在這個結果,多半是這三位年輕人在背后出了不少力!
他只是有點狐疑,平白無故的,這三位年輕人怎么會跑來幫他們一家子逃過這場劫難呢,究竟所圖什么!
漢子名叫曾全,雖是個地地道道、老實巴交的莊稼漢,但他此前曾特意向人打聽過,聽說過一些半真半假的消息。
話說那些嫁給山神的女子,先不說能不能順利成為陰靈,單是那形銷骨立的過程,都不是尋常人能夠忍受的!
這些話,他甚至都沒敢在婦人和小女面前提過,他選擇了一個人默默承受。
就算能成為那什么陰靈,天人永隔又有何用?對曾全來說,他寧愿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曾全其實特別溺愛自已這位女兒。
年輕的時候,因為他們家里條件不好,導致婦人懷她的時候,足足早產(chǎn)了一個月。他一直都認為,這才是曾小悅出生后,跟別的孩子不一樣的原因!
為此,那些年,他沒少自責過!
這也導致了他對曾小悅的愛,又要比別的父親多一些,可稱得上雙倍!
他不愿曾小悅去遭那番罪,況且,為人父母,他更愿意看到自已的孩子有一天能嫁給一個正常的人,能像正常人一樣,有個孩子,孩子再有自已的孩子...
哪怕所嫁的這個人平凡一些,庸碌一些!
當然,這些話,他一直都憋在心里,從沒有說出口。
自從八年前那場因福得禍的變故開始,他就更沒指望了!
......
這邊,婦人也不哭了,她把許青白三人當成了貴客,既然貴客上門,自然要成為座上賓的。
婦人拉著曾小悅,母女倆一起鉆進了灶房里,說是要下廚弄幾樣小菜,待會兒讓自家男人陪著許青白他們喝幾杯。
婦人是真的高興啊,這都多少年了,今天,他們家絕對值得喝酒慶祝!
不一會兒,幾盆小炒便端上了桌。
婦人又拉著已換回一身農(nóng)家衣服的曾小悅守在一旁,生怕自已炒的菜會不合客人的胃口。
曾全跑去東翻西找,終于抱了一壇黃酒出來。
他本就不怎么喝酒,這些年,也沒什么人登門,這壇陳釀已放了好些年了。
將封泥拍開,酒香四溢。
曾全先為許青白他們都倒了一碗,然后又替自已倒上,之后,他看了眼屋里,又招呼婦人拿個碗來。
等婦人將碗擺上桌子,曾全把她拉過來挨著坐下,又替她倒了半碗酒,說道:“今兒高興,老婆子,你也喝半碗吧...”
婦人沒想到居然是自已在找酒喝,她瞪了一眼沒個正形的漢子,假裝生氣道:“你瞧瞧你,還沒開始喝呢,就開始發(fā)酒瘋了...”
話雖這么說,但婦人卻主動端起那只酒碗,轉頭笑著朝許青白三人說道:“不過呢,你們大叔說的對,今兒高興,嬸嬸就陪你們喝半碗吧!嬸嬸酒量不好,要是待會兒鬧出什么笑話來,你們別見笑...”
許青白與龔平自不用說,本就是酒罐子,沒道理會放過這壇老酒。兩人端起酒碗,一個說著“豈敢”,一個說著“不會”,仰頭就喝了個干凈。
沒半點兒要客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