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娘的話,半真半假,瑯王當初的確是管江東的父老簽下了運河貸,仗著楚家在江東的威名借下了不少,此番歸還最自然要算上高倍的利息。
可瓊娘算過,最多三年也就還清,剩下的便是瑯王自己的進項了。
但是這林中的出頭鳥,甚不好當?shù)?,瓊娘深諳眼紅之人,盡是見不得別人好的毛病,適當?shù)乜抟豢薷F也是對王爺有利無弊。
不僅如此,她更是對王爺也是耳提面命,適當?shù)臅r候要裝一裝窮。
這日剛下了一場新雪,屋頂前一夜的功夫,長出了許多的冰棱子,在初生的陽光里閃爍著多彩的光兒。
窗外冒著寒氣,屋內(nèi)卻是暖意融融,瓊娘閉著眼兒摸了摸緊貼著她臉兒的堅實胸膛,復又舒服地將臉貼過去,嘴里含糊地道:“王爺,該起身早朝了?!?
楚邪摸著她的后背道:“盡是睡糊涂了,今日休沐,上什么早朝?”
經(jīng)他這么一說,瓊娘也才想起,昨日正是因為他說明日休沐,正好可以懶起,便與她胡鬧到半夜。
原本她以為瑯王不知怠足的毛病,待得月余就應(yīng)該減乏了??墒乾F(xiàn)在眼看著新婚足有幾個月過去,可王爺依然吃不夠。
瓊娘疑心這是病,曾經(jīng)委婉地跟王爺提過,養(yǎng)生一道,當固本培精,若想延年益壽,當一月四次以內(nèi)為宜。
楚邪當是正在吃凍梨,聽了她這話,斜眼看了她一眼,道:“既然這般有理,你且寫個章程出來?!?
瓊娘的性子是做事向來認真夯實,還真一板一眼地寫了個日程的安排章程。
等呈送給了瑯王,王爺拿巾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梨汁兒,略帶欣賞地看了看自己王妃的精細活:小日子那幾天避讓開來后,這四天安排得間隔是不長不短,粗細均勻??烧媸悄脩T了算盤的?。【筒顚懨髅看蔚倪M退事宜,力道的重緩急慢了……
他細細地看完后,點了點頭,大筆一揮,圈了四個圓圈道:“這四天準了你的假,讓你滋生些精氣神兒。其他的日子給本王打起精氣神兒,若再有行得過半,便嚷著要睡的情況,便當打屁板子伺候?!?
瓊娘沒想到這王爺這般的無賴,當下氣急,要去扯他,沒想到卻被他扯到了床上,又是胡鬧到半夜。
等今晨醒來,依舊睡眼蒙眬,竟然忘了王爺休沐的事宜。
二人雖然都醒了,卻未急著起身。只是叫翠玉將兩個新灌的湯婆子送入屋子里來,塞入被窩里。
瑯王有寒腿的毛病,往年到了冬季會復發(fā),也與他不拘小節(jié),不按時用藥有關(guān)。
可是今年娶了新婦,自有能看管住王爺?shù)娜肆?。湯藥,外敷全都緊盯著,癥狀居然大減。
饒是這般,瓊娘還是請來了位醫(yī)術(shù)高明的郎中,準備再給瑯王號脈請個??砍「姆阶印?
這郎中乃是前世瓊娘為尚云天尋訪來的,治療他的失眠多夢,外加盜汗內(nèi)虧的癥狀。誰知調(diào)理好了尚郎的身子,卻全貼補在柳萍川的身上。
如今,她再為人婦,請來這神醫(yī)時也是幾多感慨,不知自己這一番心力會不會盡付東流水。
不過瑯王卻并不認為自己那點子寒癥算得了什么。只是看他的小王妃披散著長發(fā),將幾幅膏藥放在被窩里的湯婆子上燙軟,立刻手腳麻利地貼在了他腿上的穴位上,那等子嫻熟勁兒,看了招人喜歡。
楚邪愛死了瓊娘圍著他轉(zhuǎn)時的感覺,逮著機會,便不讓瓊娘閑著,只說腿又疼了,讓瓊娘用喜一雙細滑的手給他揉捏腿穴。
窗外寒風凜冽,若是這般跟他的小娘在床榻上消磨一天,也是愜意。
不放過提起待會讓那郎中看病,楚邪才想起一樣事情來,一邊摸著瓊娘的胳膊一邊道:“一會且讓郎中也給你看看,嫁入王府月余了,怎么肚子總不見動靜?”
瓊娘的手緩了緩,彎長的睫毛微微一動道:“王爺……有時生不出孩兒,也有男子的原因。”
若是別的還好,這點事關(guān)男子的威名,不容含糊。
他雖則先前惡意抹黑自己,但那也是大丈夫自信的表現(xiàn)不是?
可瓊娘這般說是何意?江東王就不愛看瓊娘跟自己死杠的樣子,當下抬起下巴道:“本王這般,又不是稀軟的貨色,怎么能播不下種?讓你看病又不是嫌棄你是鹽堿地,怎么這般矯情?”
如果可以,瓊娘很想學了自家娘親的嗓門,大喝一聲:“老娘上輩子跟別的男人生了兩個呢!田肥地沃,高產(chǎn)著呢!偏跟你沒動靜,還真?zhèn)洳蛔∈峭鯛斈拿?!?
作者有話要說:喵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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