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瓊娘自認為話頭機敏,也是愣了一愣,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王爺話里的意思。
只恨不得用手里地毛筆好好疏通了江東王的嘴。
二人說鬧了一陣,瑯王倒是想起了正經(jīng)的來,說道:“江東過些日子來人,本王的堂妹要來京城,你待回府去,且看哪個院子適合,便命人布置安排去了?!北銣蕚浠剞D(zhuǎn)王府。
楚邪親眷單薄,數(shù)得著的親戚便是那么幾個。他一說堂妹,瓊娘立刻便醒悟出是誰的。
便是那個當年在獵場與她發(fā)生口角的女扮男裝的小姐。
嚴格說起來,若是不因為那位蠻橫的堂妹,瓊娘當初跟哥哥柳將琚一起狩獵時,壓根不會跟瑯王產(chǎn)生交集,更不會今兒讓瑯王牢記住她,以至于當初拉車的馬被下藥失控撞上人時,被瑯王一眼認出來。
想到這,瓊娘緩緩?fù)铝丝跉?不大確定自己跟那位語甚是粗魯?shù)奶妹檬欠裣嗵幍脕怼?
瑯王也看出了她的神色,不過他覺得瓊娘如今已經(jīng)貴為王妃,更是表妹楚依依的大嫂,既然是這樣,也當如他一般疼愛他的堂妹。
于是又開口道:“楚依依與本王一般,年幼失了母親,是以脾氣比較著一般的女子要乖僻些,眼界也高些。這次她來,乃是叔父囑托本王為她尋一門合適的親事。這也少不得你這個嫂子代為相看張羅?!?
瓊娘一聽,更是頭大,只覺得但凡男人似乎都覺的一旦成了嫂子,便文武俱全,可以替?zhèn)€全然陌生的唐小姑子相親張羅人生大事。
可就在這時,喬掌柜喜形于色道:“東家,來了筆大買賣!”
原來這日船塢那兒來了兩個北地的客人,說是要從南方運些糧食回北地,而且貨量甚多,足要包下五條大船。
崔家船行的生意蕭條了許久,驟然來了大買賣,喬掌柜能不喜出望外嗎?當下便應(yīng)承下來,趁著船工裝船的時候,把這消息告知了東家,叫她也跟著高興一下。
瓊娘一看時辰還早,便想去瞧一瞧。干脆換了男裝,叫瑯王先回去。
瑯王瞇著眼兒看著穿得像個儒雅小書生的瓊娘,心道:得虧是老天有眼,叫她成了個女兒身,若是男兒,又長得這般模樣,豈不是要教本王沾染了斷袖之癖?
心里這般想,便覺得這小婦便扮作男人裝也是個招蜂引蝶的,既然空余半天時間自然也隨著一同去了。
當二人一下馬車,那邊白家派來盯梢的伙計便盯緊了。
直到二人查看一圈,出了碼頭后,他便馬不停蹄地去稟明了白氏。
白氏接過丫鬟遞來的茶盞,一邊撩動蓋子一邊問:“看清楚了?可是接的兩位胡商的運貨?”
伙計也是機靈的,點頭道:“我在崔家船行里有相熟的酒友,聽他,便是您說的那兩位,他們托運的是糧食和干果,不過好像糧食箱子里隨便借著便利,埋入了些瓷器,正好可防止風顛浪涌打算了瓷器。好像那些瓷器還挺名貴,兩位胡商裝船時都沒有船行的伙計,而是自己另外雇傭了人來裝貨?!?
白氏聽了點了點頭,轉(zhuǎn)過頭問:“尚大人,您看這事情,穩(wěn)妥??堪??”
尚云天一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聞笑了笑。當年他代為主持刑部,查閱卷宗,正好看到這這宗陳年舊案。案卷里寫的清楚,那偷運熟鐵的胡商,正是用糧食搭配瓷器來掩人耳目。
前世的白家,因為沒有在運河開鑿之初,有如崔家一般有力的競爭,并未如現(xiàn)在一般在漕運上如此煞費苦心。一般的船行起初還是能接到些零活的。
那被胡商找尋到倒霉船行,最后落得全家皆被收監(jiān)發(fā)配嶺南的下場。
尚云天想到這,微微合攏了眼,若是有其他的辦法,他也不想如此對待瓊娘。
可是他不能眼看著瓊娘不知懸崖勒馬,一味與瑯王那等反賊為伍。
此番,他其實劍指瑯王,現(xiàn)在瑯王身在京城,遠離江東根基,是將他斬草除根的最佳時機。而瓊娘不過是受了梁王的牽累吧了,他最后一定會護得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