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被這靜敏妃一鬧也好,起碼群臣們俱是猜測楚邪的真正身份,到時候不妨慢慢放風(fēng),到時候,再叫他認祖歸宗。
雖然靜敏妃被秘密處死,可是劉剡卻一時不能賜死。
倒不是嘉康帝舐犢情深,而是他向來注重帝王名聲,這等老子親自賜死兒子的事情,寫在史書上便不大好看了。
是以嘉康帝下令,將劉剡押往京城,以治軍不善之命,囚入皇寺后山。
如今,嘉康帝毫無慈父之心,只要想到這個兒子流淌著那個惡毒女人的血,他都感覺到惡心。
但是這個過場必須得走,待入了后山,寺廟里茹素吃苦,若是二皇子身體耐受不得,一時染了重病死了,一切都順理成章。
到時候,群臣自然也挑剔不出什么,史書上也不過留下這個短命兒子的生卒年罷了。
也是因為出了靜敏妃和二皇子的事,押送走了劉剡后,嘉康帝幾日來都是心情陰郁,難以排遣,也失了巡游江東的興致,準備不日就啟程返京。
胡大人對圣上道:“圣上,二皇子前段時間執(zhí)掌兵部,刻意籠絡(luò)人心,若是有人受其蠱惑,在圣上返京途中阻撓,卻是有些風(fēng)險。可否請瑯王護駕到京城?”
嘉康帝如今看著這幫子老臣,心里都是一陣吞毛,尤其是這位胡大人,雖則是以剛正不阿,敢于直諫而聞名,可是他哪是忠于自己?不過是沽名釣譽,求得賢名的蠢物罷了。
皇帝心內(nèi)知道,自己回京后,便是這些老臣們歸里還鄉(xiāng)時,可是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更何況這位胡大人難得識趣一回,所提的諫也是他心知所喜。
可是圣旨到了瑯王那里,卻還是不咸不淡地婉拒,甚至連腿疾復(fù)發(fā),不良于行的借口都用上了。
瑯王這般的傲橫無禮,可是這些個重臣卻再也沒有橫眉立目諫挑刺的。
事實上,那場宮變以后,江東雖然變得暖陽燦爛,到處鳥語花香,可諸位大臣們卻再無心思游山玩水,在巨石樓臺處留下自己的墨寶。
他們便是三五個相熟湊成一堆,拿出了瑯王的生平履歷,用著當(dāng)年科舉應(yīng)試的勁頭兒校對,加之這里面還有些老臣帶著妻眷的,便是費神去想皇帝的那位表姐何時出宮嫁入的江東。
這么細細一算,諸位大人們腦門的白毛汗便是白雨跳珠,密密層層。
這瑯王……搞不好竟然是萬歲爺?shù)挠H子!
這么一想,再會想去一望萬歲對瑯王的種種偏頗,便皆是透著一股子的不尋常。
而他們這幫子三番五次直諫瑯王的老臣子們,簡直是從里到外透著不識時務(wù),皇帝竟然能忍而不發(fā),也真算得上是千古一帝,曠世明君了!
想到這,那些個最擅長落井下石的,真是個個都是懊悔得想要躺在被窩里哭著叫聲娘。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想到一點,那就是如今大皇子被廢儲,二皇子被囚禁,三皇子又是個賣字畫的,剩下的皇子們不是母族羸弱,不堪扶正,便是尚且年幼,這以后的皇位該是何人繼承?
有那想得長遠的,從大皇子當(dāng)初與瑯王對立因而被廢,一直想到現(xiàn)如今皇帝親下江東的態(tài)度,心內(nèi)一緊——這瑯王竟是搞不好得以回歸正位,繼承王之大統(tǒng)??!
當(dāng)然,這種說法也是被其他的臣子駁斥,只說這瑯王就算是皇帝的親生兒子,但是畢竟是非婚生子,而且還歸入到了江東王楚歸農(nóng)的名下,這般不夠名正順,萬歲如何認得?
這一時間,便有些眾說紛紜,但是有一點,眾人是心知肚明的。楚邪這位流落在外的皇子龍孫,當(dāng)真是招惹不得,若是再不識相地處處找茬,相信如今被揭了遮羞布的萬歲是決計不會善罷甘休!
萬歲爺在臨行前,決定再次來一次家宴,要與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孫女再歡聚一場。
可是這場名不正不順的家宴,卻還夾帶著楚歸禾一家子。
瓊娘看完今晚列席的名單,心內(nèi)便是長長嘆了口氣,皇帝這是要楚歸禾來勸服楚王認祖歸宗啊!
既然今日的家宴如此的難熬。瓊娘決定干脆吃炙烤好了。肉切大塊,魚作薄片。
一則不用圍坐一桌,三五成席,不用面面相覷。
二則,小炭爐大鐵盤一架上,話若說得太多,那肉便糊在鐵盤上,大家若是無話可說,手上卻可以忙碌些,挑挑揀揀,翻面兒刷油,倒是能避免著冷場的尷尬。
只是她這般的良苦用心,還希望列席的諸位爺們兒都要領(lǐng)情上道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喵兒~~~~午更上,好想去吃燒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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