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怎么沮喪,他依舊是沒有能力改變現(xiàn)狀,袖子下方,林諾緊緊握拳,骨節(jié)嗶啵作響!
“父親,這一次,我們應(yīng)該站在哪一邊?”說了那話之后,林諾又是說道。既然無能改變現(xiàn)狀,那么只能接受現(xiàn)實,江楓一路血花,直奔蘇城而來,留給林家的時間不多了,林諾不得不及早為林家打算。
“不知道,我不知道。”林世凡有些茫然,他搖著頭,一副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模樣。
然后,林世凡忽然直直的看著林諾,說道:“你說,這一次,江楓與蘇家之間,誰的勝算更大?!?
站隊這種事情,有的時候很困難,無從抉擇,有的時候又非常簡單,那就是站在勝算大的一方便是。勝算一方大的最終勝利,站隊的這一方,自然是可以將自身的損失降到最低。
林諾如何能不明白林世凡的意思,但是如果,這個問題,放在二十年前的話,林諾必然會毫不猶豫的說是蘇家的勝算更大,但是現(xiàn)在,以江楓那般威勢而,若是沒有一定的把握的話,又如何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我不知道?!陛喌搅种Z搖頭,林諾苦笑道。
“不知道,你怎么可以不知道。”林世凡直直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仿佛林諾一定要知道一般。
“父親,我的確不知道?!绷种Z正色說道,“這段時間,有關(guān)江楓的傳不絕,不管從哪一方面來看,江楓都不是容易對付的人?!?
這一點,林世凡自然明白,蘇楚倫死了,蘇清泉死了,他們無一例外是死在江楓的手上。
如果在這個時候,有人跟林世凡說,江楓是容易對付的,林世凡一定會大罵那人是個白癡。
“那我們該怎么辦?”林世凡緊盯著林諾,似乎是要逼迫的林諾給他一個答案。
“父親,其實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是你的兒子,對你實在是再了解不過了,你的心中,根本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不是嗎?”林諾緩緩說道。
“有嗎?”林世凡一驚一乍的說道,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yīng)太過,表演的太夸張的緣故,林世凡重新坐下,拿起那杯冷了的茶水喝了一口。
茶水潤過喉嚨之后,林世凡感到嗓子舒服了一點,他嘆了口氣,說道:“諾兒,你一直都明白,我對你妹妹,一直都心存愧疚?!?
“我明白。”林諾點了點頭。
“因為愧疚,所以我希望她能改變,能夠接受蘇無忌,只有那樣,她或許才可以重新開始生活,但是時間過去了二十年,我依舊沒能改變她?!绷质婪餐纯酂o比的說道。
林諾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
二十年了,林世凡承受了怎樣的壓力,除了他之外,無人知道,林嫻兒也從不原諒。
只有林世凡一個人知道,林世凡這二十年是怎么過來的。
“一個錯誤,犯下了二十年的時間,我想也是夠了而且這個錯誤,是我當(dāng)初一手鑄成的,我已經(jīng)對不起嫻兒,如何還能對不起她的兒子?”林世凡失神的說道。
“父親,你要考慮清楚,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绷种Z提醒道。
林世凡雖然沒有直說,但下之意,卻是要站在江楓那一方了,這一點,并沒有讓林諾有多少意外。
“后果?”林世凡詭異的笑了笑,說道:“還會有什么后果呢?如今的林家,早就什么都沒有了,除了你我父子二人之外,還有什么?我這一把老骨頭,都是半截身子埋進土里的人了,我從來沒有為嫻兒做過什么,這是我最后能夠為嫻兒做的一點事情了,諾兒,你絕對不能阻止我?!?
“我當(dāng)然不會阻止你,事實上,父親你能夠做出這樣的抉擇,讓我很高興。”林諾感慨道。
二十年,蘇家一門中落,不斷的被蘇家蠶食,早已失去所有。林諾從少年進入中年,郁郁不得志,一腔熱血早已被無情的現(xiàn)實所澆滅。
林世凡說他從來沒有為林嫻兒做過什么,他這個做哥哥的,又做過什么呢?
遺憾,已經(jīng)延續(xù)了二十年的時間,難道,還要讓這般遺憾,再下一代的身上延續(xù)下去嗎?
不,林諾是絕對不允許發(fā)生這樣的事情的。
“諾兒,你可要想清楚了,這并不是一個簡單就可以做出的決定,如今情況不曾明朗,風(fēng)險有多大,你是知道的?!绷种Z的反應(yīng)讓林世凡有些意外,盡管欣慰,但他必須要提醒林諾。
作為父親的,他可以為林嫻兒無條件的付出,但他不能讓林諾陪同他一起冒險,那對林諾并不公平。
“我相信江楓,我相信他可以創(chuàng)造奇跡,事實上,他已經(jīng)創(chuàng)造了奇跡不是嗎?”林諾微笑說道。
“是啊,江楓已經(jīng)創(chuàng)造了奇跡?!绷质婪草p聲自語,說道:“無論最后的結(jié)局怎樣,有著這樣的一個外甥,都將是我林世凡最大的驕傲?!?
“自然,那也是我的驕傲?!绷种Z笑著說道。
父子二人相視一眼,溫暖的親情,在彼此的眼中涌動。這份久違的溫情,遲到了二十年,好在,一直都在,并沒有因為歲月的流逝而有一絲的改變!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