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金闕放權(quán)幾乎是必然，掌府真人們個個掌握大權(quán)，除了一些原則問題，基本都能獨斷專行。

凡是能制衡掌府真人的，不是首席和次席，而是上面的掌府大真人。就是姚恕，如果沒有蘭大真人在上面壓著，那么齊玄素和徐教容根本奈何不得他。

齊玄素將這張公函一并交給了錢婉。

錢婉領(lǐng)命離去。

慈航真人說道：“既然決定正式立案審查，那就不是西域道府的事情了，需要把甲申靈官轉(zhuǎn)移到玉京，直接在玉京進(jìn)行審查，你也不必再跑回去了?！?

齊玄素道：“根據(jù)江別承所，西域戰(zhàn)事的幕后黑手是一個女人，拔都汗只是擺在臺前的傀儡，要謹(jǐn)防殺人滅口?！?

慈航真人道：“我理會得，這次由甲子靈官親自過去，西域道府那邊還有甲寅靈官負(fù)責(zé)接應(yīng)。”

齊玄素算是久聞甲子靈官的大名，十二位一品靈官之首，靈官府排名第一，素有首席靈官的稱呼。這要換成道士，第一道士是大掌教，首席參知真人是東華真人，可見這位第一靈官的含金量。

慈航真人派他親自出馬，可見重視程度。而且甲子靈官也不會孤身前往，作為天罡堂和靈官府的代表，肯定還會有其他靈官隨行。

齊玄素自然沒什么不放心的：“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就算甲子靈官現(xiàn)在立刻出發(fā)，最快也要兩天的時間，所以齊玄素還要等上兩天。

齊玄素從慈航真人這里出來之后，又去見了東華真人，匯報自己最近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東華真人也頗為吃驚，他當(dāng)初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薩滿教身上，沒有過多關(guān)注西庭，畢竟西庭并不十分緊要，卻沒想到佛門的殺招藏在這里，間接在道門高層埋下了暗子。

不得不說，幸虧是齊玄素查出來的，自家徒弟掌握著案情的具體進(jìn)展，該牽扯到誰，不該牽扯到誰，上升到什么程度，怎么定性，都在齊玄素的控制之中。

這要是太平道之人查出來的，那可就大有文章可做了，尤其是臨近大選的關(guān)頭，搞出一些東華真人指揮不力導(dǎo)致貽患無窮的說法，也是很要命的。

想到此處，東華真人不免欣慰，這個弟子收得好，好就好在師徒兩人互相成就。師父當(dāng)然可以提攜、庇護(hù)弟子，可弟子也不能趴在師父身上一味吸血，最后還是要反哺師父的。

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

一個人的身后評如何，很大程度也是取決于繼承人如何。

不必扯遠(yuǎn)了，看看五代大掌教和六代大掌教就知道。

五代大掌教沒有繼承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毀譽參半，如果不是五代大掌教的某些功勞實在過硬，恐怕已經(jīng)被打入暴君之列。這與欺負(fù)死人不會說話有異曲同工之處。

如果六代大掌教有一位優(yōu)秀繼承人，能夠在六代大掌教飛升之后整合道門，為六代大掌教收拾殘局，那么六代大掌教縱有千般不是，最起碼有一功——選了一位合格的接班人。那么六代大掌教的評價也不會這般差，甚至可以粉飾為“無為而治”。

可見繼承人的重要性。

東華真人的欣慰也就在情理之中。

齊玄素從紫微堂出來回太上坊的時候，張月鹿還沒回來，作為努力勤奮的代表人物，張月鹿多半要熬到很晚，說不定又是一個通宵。不過她樂在其中，別人也不好說什么。

今晚老張不在家，小殷干脆不裝了。

什么大家閨秀，她就不是這塊料，她只是活潑快樂的小殷。

齊玄素剛進(jìn)門，就見小殷揮舞著一根不知從哪里找來的很直溜的棍子，正跟一只齜牙咧嘴的斑斕猛虎打得不亦樂乎，嘴里還在高聲喊著：“我手執(zhí)鋼鞭將你打，打死你這活王八?！?

齊玄素頓時有些血氣上涌，喝止了小殷，那老虎也感受到齊玄素的威勢，縮到一旁，瑟瑟發(fā)抖。

齊玄素伸手提過小殷，問道：“老虎哪里來的？”

小殷乖乖說道：“你前腳剛走，南洋的人后腳就到了，送來了這只大腦虎。這不是我們說好的嗎？”

“南洋?！饼R玄素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放下小殷，沒再說什么。

一只老虎不值錢，南洋多的是，只要肯抓就行了，若非他脫不開身，他親自去抓也行，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以后倒臺定罪的時候，這也是一條罪名。

小殷看著齊玄素的臉色：“老齊，是不是不方便?。俊?

小殷還是識大體的，雖然不情愿，但還是說道：“要是不方便，那……那就還回去。”

齊玄素展顏笑道：“一只老虎而已，還回去做什么？這么多年拼死拼活，不是為了當(dāng)圣人的，還沒憋屈到這個份上，留著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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