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又想起了劉元和那三個外甥女,腦子里似乎也回響起鄧卉叫嚷聲:
“三舅舅!三舅舅!這個也給卉兒,這個也給卉兒”
“娘,卉兒怕,卉兒要三叔,卉兒要小姑姑”
打了個寒戰(zhàn),我鼻子酸澀的吸了吸氣,連忙撇開頭去,悶聲岔開話題:“聽說你打算撤軍?”
“你也知道了?伏湛諫,說眼下袞州、豫州、青州、冀州皆是中國疆土,盜賊縱橫,未及從化。漁陽之地,邊外荒耗,不足以先以收服,無需舍近求遠”
我似笑非笑的打斷他的話:“這都到彭寵的地盤門口了,那么多兵馬糧草拉到元氏、盧奴,現在說不打便不打,豈不有勞師動眾之嫌?大司徒這番諫早該出京前在卻非殿朝堂上講出來,現在再諫,又有何用?”
他無奈的看著我笑,神情復雜,我斜飛眼波,戲謔的盯著他偷笑。
許久,他好氣又好笑的吁氣:“頑劣淘氣的女子,都已經身為人母,如何還這般狡黠促狹?”
我吐了吐舌頭,朝他扮個鬼臉,心中既是感動又有愧疚:“硬要你帶我出來,以至于拖累了你其實你大可不必顧慮我們母子,我們躲在城里也很安全?!?
“刀箭無眼,我也沒法保證一旦開戰(zhàn),元氏縣固若金湯,萬無一失。我不能讓這個萬一有一絲發(fā)生的機會。”他的表情沉重而嚴肅,儒雅中散發(fā)出一種震撼人心的氣勢。
我點點頭,能領會他的一番心意。我和他之間的感情,無需再用任何語來裝飾,我對他的心,他懂,如同他對我的心,我亦懂。
“什么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