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對付以隴西、天水兩郡為屏障的成家帝公孫述,劉秀接受來歙的建議,開始在汧縣囤積儲蓄糧食。當(dāng)時國庫資金緊張,掖庭在郭皇后的主持下停廢一切奢華,大批量的裁減宮人。我身為貴人,配用中黃門、侍女自然不得逾越皇后等級,然而郭圣通的長秋宮只有兩個兒子,我的西宮卻住著一子三女。皇子公主的侍人配額省略不計(jì),隨母分定,按照這樣的劃分,西宮的宮人分派,能幫我照顧孩子的人還遠(yuǎn)不及許美人的宮殿。
我有苦說不出,思來想去,要怪只能怪自己生得太多。后宮的俸祿本來就只郭圣通和我一年十來斛糧食,其余的都是吃白食,管個飯飽。想想自己嫁的老公好歹也是個皇帝,而且還做了快十年了,可自己的老婆孩子卻得勒緊褲腰帶,緊巴巴的過日子,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早些年我在陰家,陰識何曾讓我受過這樣的罪?
推己及人,轉(zhuǎn)念想到郭圣通,只怕未嫁時在娘家更加錦衣玉食,風(fēng)光無限。她受的罪,前后遭遇的落差,比我更強(qiáng)百倍。
西宮人手不夠,照顧孩子在很大程度上,便只能親力親為。早些年跟著劉秀東奔西跑,忽略了許多親子的機(jī)會,這回倒是托了郭后的福,一并補(bǔ)了回來。
終于秋天來臨的時候,汧縣湊足了六萬斛糧食。八月,來歙率馮異等五位將軍,向西攻打天水,討伐隗純。
劉秀來西宮的次數(shù)明顯減少了,但不知為何,我的心境比之初入宮時卻要淡定安靜了很多。這或許跟年齡有關(guān),我已經(jīng)不再青春年少,雖然偶爾仍會難改一時沖動的毛病,但多數(shù)時候,已經(jīng)有了為人母的自覺。生理年齡二十九,心理年齡三十八,一個女人到了我這樣的年紀(jì),又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世態(tài)炎涼,大起大落,有些感悟早已超脫,看得輕了,也看得淡了。
兒女成群,我不求別的,只希望下半生能和劉秀一起,平平淡淡的撫育子女,偕首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