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驚惶,下意識(shí)就要振翅起飛,但穿骨鏈剛解開,雙翅傷勢尚未愈合,當(dāng)然使不上妖力,情急之下只能高昂長頸,雞仔般嘎嘎亂叫。
孟雪里:“變小點(diǎn),別撲騰!”
霽霄劍氣打去,一塊厚重石板向上翹起,嗡然轉(zhuǎn)動(dòng),如開天窗。他拉著孟雪里,孟雪里手拎鶴,一溜串兒躍上三層。
“咔嗒”一聲,腳下石板轉(zhuǎn)合,染血鶴羽、漫天煙塵紛紛落下,三層塔的景象撞入眼簾。
白鶴嗆得連連咳嗽,待看清眼前場面,咳聲立刻止?。骸昂眉一?什么情況?”
孟雪里不禁變色:“空間傳送陣?蜃氣幻景?”
霽霄平靜道:“不,我們還在鎮(zhèn)妖塔?!?
任誰闖到鎮(zhèn)妖塔三層,乍見青翠竹林、林中鵝卵石小徑、徑旁魚塘雞舍,都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里沒有血腥氣、熾熱火氣或冰冷寒氣,空氣中飄散著香濃雞湯味。
雞鳴啾啾,肥魚擺尾,生機(jī)盎然。循著香氣向竹林深處去,小徑盡頭,通向一間茅草屋院。低矮籬笆扎出菜園,園中青菜、蘿卜長勢喜人。
籬笆外,石桌旁,一只胖狐貍手捧飯碗,守著湯鍋打盹。桌上鐵鍋發(fā)出“咕嘟咕嘟”輕響。
白鶴見狀,拖起受傷雙翼撲上前,一翅拍狐頭:“赤初!死狐貍!”
紫狐猛然驚醒,前爪一抖,飯碗落地摔碎:“飛羽!我去!”
兩妖重逢,互罵臟話問候?qū)Ψ诫p親。
那狐貍一身紫紅色皮毛,光鮮亮麗,宛若西天霞光。
身形圓潤富態(tài),好像懶怠成性,提不起精神。
孟雪里一時(shí)失語,白河大王是不是搞錯(cuò)了,名叫“赤初”的紫狐過得自在安閑,真的還用救嗎?紫狐愿意冒著風(fēng)險(xiǎn),越獄跑路嗎?
霽霄處變不驚,開門見山地問:“你想不想走?”
紫狐還沒搞清狀況,呆呆地問:“你們是誰?”
白鶴沒好氣地說:“算你走運(yùn)死狐貍,這是雪山舊部,靈山的死對(duì)頭!”
紫狐驚喜道:“你們是來救我的?誰請(qǐng)你們來的?”
孟雪里:“你的老朋友,白河大王,白貝?!?
“原來是她……”赤初若有所思,喃喃道,“貝之大,一斤蒜蓉蒸不下。”
孟雪里聞?wù)痼@:“白貝費(fèi)心救你出塔,日夜殫精竭慮,你還想著蒜蒸,你有沒有妖性?”
狐貍吸著口水,發(fā)出‘呲溜呲溜’的聲音:“我沒想啊!這是下意識(shí)反應(yīng),我控制得住嗎?由得了我嗎?!她,她過得還好嗎?”
一連串問題令貂頭疼,孟雪里道:“她過得好不好,等你出去,自己問她!”
說話間,地面微微震動(dòng)。
霽霄:“沒時(shí)間了?!彼樖忠詣夥怄i二層鐵門、翻板,但妖兵勢眾,遲早破開。
孟雪里伸手去抓紫狐后頸:“現(xiàn)在由不得你,你不走也得走!”
他所練近身戰(zhàn)技,以快為先。出手如電,不留殘影,紫狐絕不可能躲開。
但孟雪里竟沒有像拎白鶴一般,一把拎起狐貍,不禁目露驚愕。
因?yàn)?,太重了?
紫狐無辜地抬腳,露出后足纖細(xì)鎖鏈:“本來不會(huì)胖,我的妖力被禁錮之后,整天呆在這里,吃得多動(dòng)得少,所以就……”
白鶴雙翅掩面:“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