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辦宴這日,許靖央早早地起來了。
今日陰天,還刮著寒冷的北風。
竹影:“大小姐今日進宮,要穿哪件?”
許靖央意味深長:“隨便穿一件,或許等會還得換,你再備一件顏色鮮亮的給我?!?
她出門的時候,還是穿著一身天青色的衣裙,這顏色老氣,似她這個年紀的姑娘不愛穿。
外頭又披著一件鴉羽銀的大氅,走出門時,許靖央看見前幾日竹影為她織的兔毛護手,也一起帶上了。
走在廊下,四面八方的風吹過來,冷得人打哆嗦。
青嬤嬤早在避風的拐角等著:“大小姐來了,夫人和柔箏小姐已經在門口的馬車里等您了?!?
她說時,還不忘朝許靖央身后的竹影看了一眼,果真見竹影抱著古琴。
“有勞?!痹S靖央語氣冷淡。
原本是青嬤嬤為她引路,可走出九曲長廊時,青嬤嬤落后她兩步。
也是在這個時候,有個端著瓷碗的小丫鬟穿過垂花門,砰的一下,撞在了許靖央的身上。
溫熱的肉粥灑在她天青色的衣裙上,頓時浸出一圈圈深澤。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小丫鬟嚇得跪在地上,臉色發(fā)白地磕頭。
“你這不長眼的賤東西,也不看著點!”青嬤嬤一巴掌扇過去,惡狠狠的,當場叫那小丫鬟半張臉都腫了。
青嬤嬤對許靖央說:“大小姐,這是西苑潘姨娘的婢女,您想怎么罰她?”
“算了,”許靖央不生氣,“我回去換件衣裳,嬤嬤先去跟母親說一聲。”
青嬤嬤連忙叫住她:“大小姐,道上有雪,馬車走不快,您現(xiàn)在回去換衣裳,就誤了進宮的時辰,讓皇后娘娘等著不太好?!?
“柔箏小姐今天帶了一套更換的衣物,您要是不介意,就去馬車上先換上,這樣便不耽誤了,可好?”
許靖央瞧著她,那鳳眸里黑凌凌的色澤,讓青嬤嬤沒來由的心虛,低下頭去。
“那樣不好,”許靖央說,“讓母親帶著柔箏妹妹先進宮吧,我再坐另外一輛馬車,趕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