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皇后凌亂的頭發(fā),觸手處一片溫熱的濕黏。
只見皇后額角破開一道口子,鮮血正汩汩滲出,迅速染紅了她蒼白的皮膚和散亂的鬢發(fā),刺目驚心。
平王急忙將她打橫抱起,放回床榻。
他正要轉身厲聲呼喊太醫(yī),皇后冰冷的手卻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不準叫太醫(yī)來?!被屎髿庀⑻撊?,眼神卻異常清醒固執(zhí)。
鮮血已經(jīng)沿著她的額角滑落,像一道血淚。
皇后抓著他:“若你一意孤行,就不要叫人救母后,讓我死,說不定,我還能早點下去,陪我的寶惠團圓......”
平王被她掐著手,動彈不得。
他低頭看著母親慘白染血的面容,再想到生死不明的妹妹,最后,許靖央那雙清冷坦然的眼眸在他眼前閃過。
一邊是血濃于水、以死相逼的至親,是沉甸甸的仇恨和皇權。
另一邊是他此生唯一摯愛,是他冰冷權謀生涯中唯一渴望擁有的溫暖和光亮。
“母后,您這是要兒子的命。”他額頭抵在皇后的手背上,赤紅的眼底翻涌著滔天的巨浪,心好像都被撕裂成了兩半。
平王那曾拉弓執(zhí)劍、穩(wěn)定有力的手,此刻卻無法控制的劇烈顫抖。
他能爭奪天下,卻無法在這一刻掙脫母親溫涼的手。
最終,平王緩緩抬起頭,赤紅狹眸黯然低沉。
“母后,我答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