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能想到,書房里父子持槍對峙的場景......不管怎么樣,孟佑對這個父親是有期待的。少年臨走時還說:他去的話,就算被發(fā)現(xiàn)也沒太大關(guān)系的,頂多挨頓打吃點教訓(xùn),而她不一樣。
到底是父子。
到底是父子?
這算什么父子!
她緊攥著椅子扶手,胸膛劇烈起伏,喉嚨堵了棉花一樣窒息......她無法想象,孟佑放下槍后,被父親開槍射殺那一刻,會是什么心情?
她眼眸涌上熱意。
憤怒灼燒著瞳孔,眼前一片赤紅,原本就一夜沒睡的大腦一團(tuán)漿糊,太陽穴更是脹痛難耐,頭一次冒出這么強(qiáng)烈的真心的,想要一個人死去的想法。
下一刻槍聲響。
科西奧左肩被洞穿,血色涌現(xiàn),臉上的笑慢慢淡去,臉色愈發(fā)慘白。
蘇云眠愣住。
她轉(zhuǎn)頭,就看到孟梁景慢慢放下槍的動作,笑容肆意,語氣輕狂,“夫人,對一個人生氣憤怒,語可是最蒼白無力的。見了血才會知道痛?!?
她愣愣沒回聲。
一旁的林青山注意到她面色不好,將她椅子拉近了些輕揉她太陽穴,低聲說:“別信他的,孟佑如果死了,就不會找不到。”
見她面色稍緩,才又冷冷瞥向孟梁景,淡聲道:“孟先生,蘇蘇和你早已是過去了,麻煩用詞注意一點?!?
用詞并不激烈,客客氣氣的,但他在‘過去’兩個字上又咬詞偏重。
中指的戒指更是閃耀。
孟梁景微笑、不語,手里的槍握緊了。
蘇云眠沒反駁林青山的話,在稍帶暖意的指尖輕揉過后,脹痛感頓時緩解了不少,輕聲說:“我沒事,好多了?!彼p輕靠過去。
林青山眼睛微彎。
綁在鐵凳上的科西奧,低頭喘息了幾下,再抬頭,也不管左肩洇開的血跡,一如既往慘白的面上竟露出一抹笑,看向孟梁景的目光竟還帶了些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