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回頭,二毛也知道是朱尚忠來了,因為三月就在屋里,換成別人,它早就叫了。
“哎,你們猜我看到什么了?”朱尚忠雙目圓睜,一臉震驚。
“什么?”二毛問道。
“剛才我出來撒尿,恰好看到有人自山北向西飛掠,”朱尚忠多有興奮,伸手比劃,“不是尋常輕功啊,是凌空飛渡,又高又快,嗖嗖嗖嗖?!?
“好像只有紫氣修為才能施展凌空飛渡?!倍f道。
“對呀,還不止一個,四個人都是紫氣高手?!敝焐兄艺f道。
“四個紫氣高手?你沒看錯吧?”二毛好生驚訝,要知道紫氣修為乃是練氣極致,整個九州八荒擁有紫氣修為的人也不過十幾個。
“我肯定不會看錯,”朱尚忠說道,“一掠兩里的三個應該是淡紫修為,一掠五里的那個是紫氣修為?!?
“看沒看清是什么人?”二毛急切追問。
“那倒沒有,”朱尚忠搖頭,“他們是從后山飛過去的,離這兒得有十幾里呢,我只能看見人影,看不清穿戴?!?
二毛點了點頭沒有再問,紫氣高手在當下就如同半神的存在,處理尋常的事情來一個就足夠了,此番卻直接來了四個,不管來的是救人的還是殺人的,都是興師動眾,勢在必得。
黃七可不知道二毛在想什么,她也不關心這些,眼見朱尚忠來到,便拉著朱尚忠給她評理,“你來的正好,你說句公道話,這個‘狗’字他只教了兩遍就讓我寫,我寫錯他就罵我,究竟是我這個徒弟太笨,還是他這個師父太急?!?
“我什么時候罵你了?”二毛隨口否認。
“是他太急,”朱尚忠說道,“別說兩遍了,就算教十遍我也寫不出來。”
“你看,你看。”黃七瞬時變的理直氣壯。
“看什么呀,你就是笨,我當年看一遍就能寫出來,”二毛起身下地,將毛筆塞給朱尚忠,“你教她吧,我去把菜種撒上?!?
二毛拿著菜種出門,但他并沒有往菜地去,而是循著山路快跑上山,玄云宗主峰昂霄聳壑,站在高處可以俯覽四面群山。
先前爬山耽擱了不短的時間,待二毛來到山頂,朱尚忠所說的那幾個紫氣高手已經(jīng)消失不見,他心有不甘,便站在山頂極目遠眺,片刻過后突然看到西北方向百里之外有一道人影自群山之中起伏消失。
再等片刻,正西方向亦出現(xiàn)一道人影,由于凌空飛渡比尋常輕功離地要高,他自高處便得以清楚的看到那道人影自密林之中起落隱現(xiàn)。
由于群山之中多有山谷溝壑,也不是四人的每一次起落都能被二毛看到,遠眺良久,終于又看到人影起伏消失,距離仍在百里之外。
到得這時,二毛心里有數(shù)了,來的這幾個紫氣高手也并不知道己方眾人現(xiàn)在在哪兒,只知道大概的區(qū)域,此時正在分頭尋找。
觀察過后,二毛回到山腰,菜地位于東廂南面,經(jīng)過云裳房間時二毛駐足停步,敲響了房門。
“誰?”云裳的聲音。
“是我。”二毛回應。
“什么事?”云裳問道。
“剛才八師兄看到有人施展凌空飛渡往西去了。”二毛說的是實話,卻也有所保留,他之所以來敲門,通風報信只在其次,主要目的是通過云裳的反應來推斷剛才過去的那四個人是朝廷的人還是九州盟的人,畢竟云裳是巫師,她有辦法與其他巫師傳遞消息。
聽得二毛語,云裳快步上前,伸手拉開了房門,“什么時候的事情?”
“就在剛才。”二毛說道,透過門縫,他可以看到云裳的床上放著四盞油燈,四盞油燈中間放著一個蒲團。
通過云裳緊皺的眉頭,二毛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剛才過去的那四個人應該是九州盟的人。
“幾個人?”云裳追問。
“他說有十個?!倍鲋e,之所以不說其他數(shù)字是因為四和十是諧音,即便日后敗露,他也可以解釋聽錯了。
“胡說八道,他們沒那么多紫氣高手?!痹粕寻櫭肌?
“反正人數(shù)不少,”二毛說道,“要不我再回去問問八師兄?”
“不可,”云裳擺手,沉吟過后出說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不要再追問細節(jié),以免他多心起疑?!?
“好?!倍c頭答應,轉身離開。
待二毛離開,云裳再度關上了房門。
二毛回頭看了一眼,邁步往菜地去,他剛才之所以謊報人數(shù),為的是讓云裳及其背后的巫師們有所忌憚,出于穩(wěn)妥考慮,多召集些人手再趕過來,以此為九州盟多爭取一點時間。
實則他對九州盟和朝廷都不是非常了解,也沒什么鮮明的立場,因為不管是朝廷還是九州盟對他都還可以,正如姞縝先前所說,世上并無好人和壞人之分,對自己好的就是好人,對自己不好的就是壞人。
他之所以在此事上偏向九州盟,主要原因還是那個黑衣女子,他始終感覺那個黑衣女子與瘸子是認識的,自己幫那個黑衣女子就等同幫了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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