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被關(guān)押在二進(jìn)院子里的共有二十幾人,其中以婦人居多,也有一些年輕女子和幾個女童,這些人并沒有被五花大綁,只是橫七豎八的躺在院子里,也不知是中了迷藥還是中了什么可以令人昏迷的法術(shù),皆是癱軟在地,昏迷不醒。
云裳也在其中,與其他人不同的是,她是被捆住了手腳的,雙眼也被蒙住了。
除了這些女眷,院子西廂的臺階上還坐著一個衣衫華貴的年輕男子,此人一看就是個傻子,流著長鼻涕,目光呆滯,一直在嘿嘿傻笑。
這個年輕男子引起了夏玄的注意,通過此人的穿戴不難看出此人身份尊貴,其年齡應(yīng)該比云裳大幾歲,想到此前姞縝一直稱呼云裳為大小姐,而姜召則稱呼云裳為二姑娘,夏玄隨即想到這個傻子很可能是姜召的兒子,由于家丑不可外揚,外面便很少有人知道姜召還有個傻兒子。
這個傻子之所以沒有昏迷不醒,很可能是因為九州盟認(rèn)為他沒有威脅而沒對他下手,也可能是九州盟施展的法術(shù)對傻子無效,九州盟之所以沒有為難他絕不是輕敵大意,而是這個人長的就像個傻子,說來也奇怪,很多傻子都是這種長相,哪怕沒有血緣關(guān)系,樣貌也極為相似。
此時院子里共有五個九州盟武人巡邏看守,除此之外東西廂房的門也是開著的,不確定里面有沒有人,北面的正房里有三個人,其中一人在先前的打斗中受了外傷,另外兩個人正在幫他包扎。
仔細(xì)的觀察過后,夏玄并沒有急于動手救人,倒不是擔(dān)心失手,九州盟雖然看守嚴(yán)密,但他以有心算無心,若是突然動手搶人,這些人是絕對攔不住他的,之所以沒有急于動手,乃是不確定自己動手搶人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就算自己救走了云裳,也不會對九州盟造成什么損失,因為除了云裳,院子里還有其他人質(zhì),這些婦人很可能是姜召的妻妾,而那些滿身綾羅綢緞的女童很可能也是姜召旁出的女兒,有她們在,姜召同樣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不會對九州盟不利,那就只需要考慮救人會對自己產(chǎn)生什么影響,雖然自己可以隱身,但是想要將云裳救走,唯有施展土遁,由于自己當(dāng)日在江陵使用過土遁,此時再用,九州盟立刻就知道當(dāng)日搶走地元丹和今日救走云裳的是同一人,再加上自己先前在太山幫助姬道元等人沖陣時也曾使用過地元丹,如此一來,九州盟就會知道做這三件事情的是同一個人。
自己聰明,人家也不是傻子,只需稍微一想,九州盟立刻就會懷疑到自己頭上,因為只有他才有既幫九州盟,又幫朝廷的動機,不但有動機,還他娘的有前科兒。
思前想后,夏玄最終得出一個他很不愿意接受的結(jié)果,那就是自己一旦救人,身份立刻就會暴露,最要命的是此番暴露幾乎是徹底的暴露,修為和能力全都暴露了,傻子也會懷疑他可能就是真正的夏玄,因為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會打洞,雖然老鼠生的都希望自己能變成龍鳳,但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因為天賦這東西主要來自于血脈遺傳,一個普通漁民的孩子怎么可能擁有如此之高的天賦和悟性,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晉身紫氣修為,不但九州盟不信,連朝廷這邊也不會相信。
就在此時,那名受傷的武人已經(jīng)包扎好了傷口,旁邊一人隨即出催促,“快走?!?
“你們呢?”傷者反問。
“殺掉剩下這些,我們也走?!蹦侨嘶卮?。
就在二人說話之際,朱尚忠自前院兒走了過來,聽到他們談話,隨即快步來到正房,“還殺呀?”
“為什么不?”有人反問。
“剛才殺的都是護(hù)院,勉強也算半個兵,殺了也就殺了,”朱尚忠反手指向院子,“這些可都是老弱婦孺,也殺了是不是不太好?”
“姜召搜刮的民脂民膏她們用沒用?綾羅綢緞她們穿沒穿?雞鴨魚肉她們吃沒吃?”有人沉聲反駁,“不是只有親手干壞事的人才是壞人,那些跟著壞人沾光受益的同樣該死。”
朱尚忠無以對,夏玄聞亦是眉頭大皺,這話好像也有道理,如果站在這個角度上看,這些人好像也不是完全無辜。
眼見朱尚忠啞口無,說話之人隨即催促他扶著傷者先走,朱尚忠隨即攙扶著傷者去了二進(jìn)的東廂。
見此情形,夏玄心里有數(shù)了,他先前猜的沒錯,九州盟果然事先挖好了一條地道,此時除了留守的這些人,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撤走了,只可惜姜召并不知道這種情況,不然完全可以硬闖救人。
就在夏玄發(fā)愁不知該不該出手救人之際,突然想到朱尚忠二人進(jìn)入東廂之后,東廂里并沒有人說話,按照常理推斷,如果東廂里有人的話,朱尚忠二人進(jìn)去之后,里面的人一定會跟他們打個招呼,既然無人說話,就說明東廂里面很可能沒人。
想到此處,急忙輕身去到東廂,恰好看到朱尚忠撅著屁股幫那傷者進(jìn)入地道,此時傷者已經(jīng)下到了地道,房間里并無他人。
見此情形,夏玄急忙站到傷者的視線死角現(xiàn)出了身形,轉(zhuǎn)而伸手拍了拍朱尚忠。
“嗯?”朱尚忠疑惑抬頭,眼見夏玄站在一旁,好生吃驚,“呀,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