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朱尚忠說城中開始死人,夏玄不但沒有心生悲憫,反倒多感暢快,正所謂福禍無門,惟人自召,一個人所得到的,所遭受的,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他們自找的,好的是他們自找的,壞的也是他們自找的。
朱尚忠說完便打開食盒往外拿吃的,“城里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了,客棧和酒肆也都關(guān)門了,沒別的可吃,只搞了些鹵肉。”
夏玄瞅了朱尚忠一眼,“別找借口,你本來就是沖著肉去的?!?
朱尚忠抬頭回瞅,“不說實話能憋死你?”
夏玄沒有繼續(xù)與朱尚忠拌嘴,隨即岔開了話題,“城里死的人多不多?”
“應(yīng)該不少,”朱尚忠說道,“到處都有人在哭,也不知道是痛的受不了還是家里死了人。”
朱尚忠?guī)Щ氐囊膊⒉恢挥宣u肉,還有一碗醬菜和一盤炸豆子,朱尚忠倒了三碗酒,隨即自取一碗看向夏玄和黎長風,“這事兒干的爽利,來,喝一碗?!?
夏玄和黎長風雖然都不喜歡喝酒,但此時心情大好,便拿起酒碗抿了少許,而朱尚忠則鯨吞牛飲,一飲而盡,“這酒不錯?!?
在玄云宗的時候朱尚忠經(jīng)常和黃七一起喝酒,喝到好酒隨即想到黃七,隨口就是一句,“唉,可惜黃七喝不著了?!?
眼見黎長風沖自己使眼色,朱尚忠這才察覺自己失了,急忙岔開了話題,“今天這事兒辦的漂亮,黃七的仇算是報了一大半兒了,她在天有靈也肯定很高興。”
聽得朱尚忠語,黎長風開始后悔剛才沖他使眼色了,這家伙無心口無遮攔,有心弄巧成拙,主打一個不會說話。
見夏玄情緒低落,朱尚忠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就在他尷尬發(fā)窘不知如何彌補之際,一瞥之下突然發(fā)現(xiàn)一片烏云正自西面向皇城方向快速飄了過來。
“快看,”朱尚忠抬手西指,“那個云彩是不是不太對勁兒?”
夏玄和黎長風聞聲抬頭,循著朱尚忠所指舉目遠眺。
“是不是飄的太快了?”朱尚忠問道。
夏玄眉頭緊鎖,沒有接話。黎長風神色凝重,緩緩點頭。
那片烏云一直在向東快速移動,片刻過后到得皇城上空,隨即減速下落,消失在了皇宮所在方位。
待烏云消失,朱尚忠急切說道,“你們看見沒有,剛才那個云彩上面好像站了個人?!?
夏玄點頭,“是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想必是他們請來的幫手?!?
黎長風接話說道,“能夠騰云駕霧,必是神靈無疑,看那烏云黑中帶亮,極色入玄,此人很可能身擁玉虛修為?!?
朱尚忠掐指計算,“太虛,上虛,玉虛,不會吧,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咱們好像還沒遇見過玉虛修為的神靈。”
朱尚忠罷,夏玄接話,“黎師姐不曾看錯,此人確是玉虛修為。”
朱尚忠有些緊張,“這家伙這時候跑過來,肯定是被朝廷叫來的?!?
夏玄和黎長風此番都沒有接話,因為事情是明擺著的,只有這一種可能。
“現(xiàn)在怎么辦,走不走?”朱尚忠又問。
“不走,”夏玄冷聲說道,“就算是他們請來的幫手,我也不懼,我倒要看看他們敢不敢沖我動手?!?
不等朱尚忠接話,黎長風便轉(zhuǎn)頭看向夏玄,“依你之見,此人是朝廷臨時請來的幫手,還是近段時間自兩處結(jié)界脫困的神靈?”
夏玄沒有立刻接話,沉吟片刻方才出說道,“我感覺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若是脫困的神靈,在徹底恢復修為之前他們應(yīng)該不會輕易露面。而他們一旦恢復修為,最先做的應(yīng)該是破除那兩處結(jié)界,放更多的神靈出來?!?
夏玄罷,黎長風點頭贊同,朱尚忠搖頭質(zhì)疑,“也有可能是從結(jié)界里跑出來的,你們別忘了,咱們拿走了玄靈珠,使得火云洞那些人沒辦法抓龍割角修復那兩處結(jié)界?!?
“不管是哪種情況,我們都要做好動手的準備?!崩栝L風正色說道。
夏玄點頭過后直身站起,踏上山頂?shù)哪菈K兒青石向西眺望。
“你看,你看,”朱尚忠手指夏玄沖黎長風說道,“這家伙還跑到石頭上面站著去了,這是生怕人家看不見他呀?!?
黎長風知道夏玄心中所想,隨即出解釋,“只要朝廷敢沖我們動手,就等同食毀約,屆時咱們也就無需繼續(xù)遵守三年之約?!?
“其實咱們下毒在前,要是較真兒,應(yīng)該是咱們先毀約的?!敝焐兄业吐曊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