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倒讓沈博抓了個小辮子。”

遐邇樓里，嚴(yán)述給陸階添著茶：“那日我看沈輕舟那小子在衙門里對你這個岳父也多有不敬，這些日子你們翁婿相處得如何？沒起什么齟齬吧？”

“你有什么話就快說吧，家里頭還忙著呢?！标戨A睨著對面。

嚴(yán)述嘖地一聲：“你這個人——”

他放下茶壺，拿起擱在旁邊的一道折子：“那天夜里實在想不到會出那樣的岔子。

“若我說事情跟我們無關(guān)，料你不會相信。事情過去了就不說了，無論如何，為了蔣明儀傷了和氣實在不值。

“這是我遵循過父親的意思，準(zhǔn)備遞到宮中的折子，你看看意下如何？”

陸階沒動：“這跟咱們兩家這事也沒關(guān)系，再說，給宮里的折子，自然應(yīng)該由皇上來翻閱，先送到我這里豈不逾矩？”

嚴(yán)述把折子塞到他手上：“沈家這邊還指望著你們父女呢，你先看看再說也不遲！”

陸階瞅了他一眼，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折子拿起來。

看完之后他眉頭一挑，望一眼對面之后又收回來。

“這是什么意思？”

嚴(yán)述正色：“昨日你被皇上召入宮中，受了頓委屈?？烧f起來從頭至尾所有事情皆因蔣氏而起，跟你有何關(guān)系？你的女兒差點被她害了，卻還要被皇上責(zé)罵，上哪兒說理去？

“別說你，我也替珈姐兒而委屈，折子上這點小意思，你看她合不合意？”

說到這里，他往前湊了湊：“既然沈太尉認(rèn)為沈家受了委屈，那請旨升沈遇為禮部侍郎，就當(dāng)做是嚴(yán)家的一點心意。

“關(guān)鍵是倘若皇上允了，那珈姐兒嫁過去就是三品誥命。這也算是我們嚴(yán)家對她的一點補償。你看如何？”

陸階看了他許久，把折子合了起來：“皇上會允嗎？”

“當(dāng)初沈太尉凱旋，皇上就有意栽培沈遇，但是沈家再三推辭，才同意沈遇擔(dān)了個郎中之職，皇上為何會不允呢？”

……

陸瓔的婚事沒理由讓陸珈這個還沒出閣的姐姐操心，所以嚴(yán)府來人抬嫁妝，陸珈從頭至尾待在旑霞院沒有出門。

那天夜里見過陸階之后，蔣氏這邊陸珈再沒插手。既然陸階已經(jīng)知道前因后果，那蔣氏是死是活，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離陸珈自己的婚期只剩兩個月，她也有許多瑣事要忙。而是沈輕舟除了婚事，還有衙門里的事務(wù)，倆人最近都商量好不見面了。

可昨日嚴(yán)頌和陸階突然被沈博告了一狀，隨后就傳來沈博從馬上摔下來的消息，陸珈生怕是嚴(yán)家在背地里使鬼，早上長福來說陸階被嚴(yán)述請了出去，她就上心了。陸階一回府，就去了書房。

“嚴(yán)大人找父親怎么說的？他給了您什么交代？”

陸階在書案之后坐下：“他讓你過門之后，便有三品誥命可得，你看如何？”

“何來的三品誥命？”

陸階便扯過了紙筆，寫下了“禮部侍郎”四字。

陸珈只看了一下就直起腰來：“他們要給沈公子調(diào)去禮部？”

陸階沒說話，只垂著雙眼擱筆。

陸珈望著他，片刻后站起來，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陸階在身后望著她的背影，良久之后才收回目光。

回到了旖霞院后，陸珈立刻叫來了銀柳：“你趕緊去燕子胡同，讓人傳話給沈公子，嚴(yán)家想把他調(diào)出戶部！”

什么誥命不誥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