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什么時候回去?眼看著宴席一散,前門下就得您出面送客了?!?
沈追聞,把撐著石頭的手收回來,可是剛站起來,他又垂頭喪氣的嘆了口氣。
漱劍急得:“您這到底是怎么了?”
沈追抬頭望天:“我就是覺得我太慘了。本來有個那樣的哥哥,我的日子就已經(jīng)很不好過。結果皇上又給我許配了一個羅剎一樣的嫂嫂,我本來還指望父親能站在我這邊吧,結果他一聽我說——算了,反正現(xiàn)在這個家里,難過的只有我?!?
老天爺,沈輕舟取回來的,可是個一不合二話不說撿起板磚就開砸的主,從今以后,他們兩口夫唱婦隨,這誰能頂?shù)米。?
他腦袋垂下來,一看漱劍還在旁邊站著,竟又沒好氣的催起來:“你不是急嗎?還傻站著干什么,走??!”
說完跳下石頭,撇下他走了。
……
紅燭還沒燒完,天就蒙蒙亮了。
察覺到陸珈爬起來,沈輕舟又把她按下:“做什么去?”
“新媳婦準備敬茶呀。”陸珈蔫蔫拉開帳簾,準備喊拂曉知暮進來。
沈輕舟又把她拉回去了:“咱們家總共就四個人,用得著你起這么早敬茶?”
陸珈聽聞,腦子忽然清醒。
是了,沈家只有沈博一個長輩,再加一個沈追,哪里像前世在嚴家,從上到下,各房里加起來滿滿當當總有一大屋子,更別說嚴夫人當時把旁支的長輩都喊過來了。
那一日她磕頭磕得膝蓋都腫了。自然知道嚴夫人是特意給她下馬威,但彼時她也全無抵抗的理由。
即使這般,回房之后承受到的嚴渠那個變態(tài)的施虐,也依然還要比這嚴重的多。
想到這里,她扭頭看了一眼還牢牢握著自己手掌的沈輕舟,順勢躺了回去,一只手枕著頭,側身看著他。
他雙目輕闔,看似睡著了,但手上的力道一點沒松。
殘余的燭光從他腦后照過來,將他的身影勾勒出一道溫柔的光輝,又越過他半邊臉,照亮了他的眉眼和鼻唇,它們皆是如此清晰地呈現(xiàn)在陸珈眼里。
“好看嗎?”他閉眼低語,手掌一拉,將她往自己的懷里收了收。
陸珈便枕在了他的臂彎里,喊他的名字:“秦舟,輕舟。”
沈輕舟微微抬首,雙唇溫柔的落在她的額頭上,還有她的臉頰上。
他的手掌環(huán)住了她的腰,溫柔又不失堅定地將她扣在懷里。
“以后咱們倆少出門?!?
“為什么?”陸珈抬起下巴,手指在他的喉結上一下下劃動著。
“因為一出去,我就得裝著跟你不熟。”沈輕舟翻了個身,輕車熟路,俯身向下,聲音已嘶啞起來,“我不想。我只想與你隨心所欲在一起,我不想和你不熟?!?
陸珈臉紅紅的,把臉在他的肩窩里,抓著他的衣襟蹭來蹭去:“我也是……”
世間那么多苦,她已經(jīng)嘗過了。往后這輩子,她也只想要過甜甜的日子。
拂曉端著水到了門口,一看簾櫳內(nèi)帳幔又拉上了,立刻又輕快退了出來,將水潑給了簾缸里的一對紅鯉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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