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夫人收拾完畢,打發(fā)了靳氏去催嚴梁,剛坐下沒多會兒,湘妃簾被撩開,嚴渠走進來。
嚴夫人道:“你還真回來了?”說完又探頭看了看他身后:“你媳婦兒呢?”
嚴渠支吾了一下:“我讓她先走了。”
嚴夫人皺了皺眉頭:“我與你父親都還沒出門,豈有讓她先走的道理?”
“老爺和大爺來了?!?
嚴渠咳嗽著正想說話,門外傳來了丫鬟們的稟報聲。他連忙趕過去,把簾子打開,對著先進來的嚴述喊了聲“父親”,又對著后進門的嚴梁喊了聲“大哥”。
嚴述看他一眼,徑直走進去與嚴夫人說話,落后的嚴梁低斥了他一句:“斯文敗類,荒淫無度。日夜不著家,看回頭去你岳父面前,如何交代?”
嚴渠抿緊唇偷看了一眼嚴述夫婦,又看了一眼嚴梁,偷偷打了個告饒的手勢,兄弟倆才又一前一后入內(nèi)。
“……這跟御史們有何相干?把沈遇調(diào)去禮部,不是還給他升官了嗎?再說他們沈家都沒意見,御史怎么倒跳起來了?”
聽到嚴夫人聲音拔高,兄弟倆的腳步也停在屋中央。
“行了,聽說今日嵐初把從前在禮部的同僚也請上了,加上今日沈遇又是頭次歸寧的新姑爺,咱們早些去,找他們探探底。
嚴述說完站起來,路過嚴渠的時候又掃了他一眼:“胡鬧也要有個度,你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從今日起,再不許你在外留宿。若有不從,定讓你好看!”
嚴渠把頭垂到了胸膛以下,卻也不敢多吭一聲。
陸瓔收拾完以后出來,恰好見嚴家父子幾人的隊伍走出家門。
迎紫脫口而出:“他們竟然不等奶奶?”
陸瓔臉色更寒了三分,隨后一不發(fā)上車。
陸府這邊,陸珈與沈輕舟早早地回來了,秋娘和程夫人到得更早,已經(jīng)嗑完了一堆瓜子。
陸珈到了內(nèi)院,照例也有一番禮數(shù)要走。等到坐下來,外面客人來的差不多了,接二連三地有人被引進來,陸珈豎起耳朵記住這些人名,直到嚴夫人的名號被唱響。
“我們太太在東邊小花園內(nèi)歇息,想請大姑奶奶過去說幾句話?!?
嚴夫人身邊的林嬤嬤端著笑臉過來傳話。
秋娘與程夫人皆看向陸珈。
陸珈卻是從容自若站起來:“正想去給夫人請個安,倒是我不敬了?!?
不多時到了東邊小花園,園子里的敞軒外頭站著嚴家的人,陸珈走過去,他們就立刻轉(zhuǎn)身入內(nèi)稟報了。
陸珈到了門下,簾子已經(jīng)打開,她已可以直入。
這派頭!
知道的是在陸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嚴家呢!
“來了?”
陸珈剛在門口露了臉,嚴夫人的聲音就傳過來了。
“拜見夫人?!?
陸珈屈身行禮,一只套著兩三只金鐲子的手就把她架了起來:“母親說了,珈兒妹妹不必多禮,都是自家人,快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