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南通身一震。
眼眶不覺得熱了,偏過頭去,起身背對著容枝枝道:“夫人,我當(dāng)真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見夫人都能認(rèn)錯人,想來你要與我談的,是許久之前的人與事了?!?
“既然都已經(jīng)那么久了,夫人說的那些話,您的故人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忘了,夫人自己也請忘了吧?!?
容枝枝起了身,看著她的背影,只覺得心碎:“你在說什么?我怎么可能忘得了?”
“南梔,我們從前說過的,遇到了什么問題,永遠(yuǎn)都不會欺瞞彼此,要一起面對??扇缃駷槭裁茨氵B認(rèn)我都不敢?”
“當(dāng)年我說我來引開劫匪,你假意答應(yīng)我,卻自背后將我打昏藏起來,最后你自己墜崖?!?
“你已是騙過我一次,如今你還想再欺瞞我一次嗎?”
曾南聽完了她的話,眼底都是濕熱,嗓音平靜:“首輔夫人,您說的那個人,想來曾經(jīng)當(dāng)真是非常在乎您,才會為您做那些吧?!?
“您也說了,她墜崖了,從山崖上掉下去,絕無生機。”
“奴家知曉您思念故人,可您仔細(xì)想想,你還沒見過奴家的臉,奴家的聲音和身形,與那人都像嗎?”
容枝枝哽咽道:“都不像,一點都不像。但是……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
“南梔,我相信不管我變成什么樣,你也一定能一眼認(rèn)出我?!?
“我也同樣?!?
曾南袖袍下的手輕顫:“如果夫人與我只有這些話想說,夫人就請回吧,日后也請夫人莫要再來打擾我?!?
容枝枝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她的背影。
最后頹然落座:“好,我不逼你!南姑娘坐吧,既然你堅持是你曾南,便以曾南的身份與我相處吧?!?
她早就該料想的,南梔既然還活著,卻沒有半點音訊傳回京城,定然有原因!
曾南輕嘆了一聲:“既然已經(jīng)知道我不是首輔夫人要找的人,夫人其實不必繼續(xù)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容枝枝道:“我覺得兩個人能夠成為知己的人,便是以陌生人的身份重新來往,也一定能夠再次成為知己?!?
“既然你不想認(rèn)我,那我們便重頭開始好了?!?
“我叫容枝枝,不知道為什么,見著你就覺得投緣,我們?nèi)蘸笞龊门笥寻???
她這話,叫曾南眼眶又是一熱。
只因她憶起十五年前,便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站在自己面前,眼睛燦爛得像星子。
笑盈盈地用小手拉著自己的:“我叫容枝枝,不知道為什么,見著你就覺得投緣,我們?nèi)蘸笞龊门笥寻???
那個時候。
她也笑著說:好,我叫顧南梔,我見著你,也覺得十分投緣。
曾南輕輕地道:“夫人,人世間的緣份,有聚就有散,緣盡了就要認(rèn),你何苦執(zhí)著。”
容枝枝:“便是散了,也能再聚。便是盡了,也能再續(xù)。南梔,捫心自問,如果現(xiàn)在你我身份對調(diào),你會甘心放手嗎?”
“你說我執(zhí)著,我承認(rèn),我是執(zhí)著。”
“可如果面對你,我都不執(zhí)著,那這一生也沒幾個值得我在意的人了!”
曾南道:“我有些累了,夫人請離開吧。”
容枝枝:“南梔!”
曾南語氣十分尖銳:“請你立刻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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