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高祖皇帝以來,便說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縱然真正處理起來,并非如此絕對,權(quán)貴們總是會受到不少優(yōu)待和偏袒,但謀害二十多條人命,還捅到陛下跟前,便是再高的身份,也是不好收場的。
林太師反駁道:“王爺,我沒有亂說!這些年朝陽郡主殘殺了我不少妾室……”
那名王爺聞松了一口氣:“處死幾個妾室有什么好提的?”
只因大齊的律法,只維護正妻,妾就是玩物,哪怕貴妾也就比賤妾說著好聽些罷了,說到底,都是犯錯了,主母一句話就能處死的玩意兒。
這也便是為什么,當(dāng)初齊子賦叫容枝枝做妾,能氣得江氏都出來罵信陽侯一家不要臉!
林太師道:“但不止是妾室,有的是沒過我府門,我正打算納入門的姑娘。”
“她們還沒過門,姬虞便害死她們,這總是說不過去的吧?”
“還有,她還活埋了我三個庶子!”
宗親們大驚:“什么?!”
在他們這些王爺看來,男人納妾并不是什么大事,尤其是林太師這個位置的男人,只要還尊重朝陽這個妻子,保證嫡長子的繼承權(quán)便是了。
至于那些個庶子,多生幾個也沒什么,還能壯大家族。
林太師埋首道:“陛下,這些臣都有些人證,還有那些庶子的埋骨之地,也能帶人去瞧。”
“姬虞身為主母,對剛出生不久的庶子,下此毒手,也是大過!”
“臣先前為人懦弱,且受了岳家恩情,一直隱忍多年,臣也是枉為人,更枉為人父!”
“如今臣將一切和盤托出,只請陛下圣裁!”
“至于姬虞指使魏舒謀害首輔夫人的事,也是千真萬確,當(dāng)時臣亦是勸過她?!?
“但姬虞那會兒,也是拿出她父兄對我的恩情,對我一陣破口大罵,臣沒能攔住。”
江氏道:“如今有了林太師的指認(rèn),還有了我的證詞,姬虞謀害枝枝的事,便是板上釘釘了!”
自古以來,一人之不足為證。
親人之也不足為證,還需要避嫌。
為了讓自己的證詞取信于人,她還叫來了母親做擔(dān)保,現(xiàn)在還有了林太師這個姬虞的枕邊人作證,姬虞這一回是插翅難飛了。
王爺們都懵了,有人瞧著林太師道:“太師,你何須忽然說這些,這對你又有什么好處?”
便是朝陽郡主真的意圖謀害容枝枝,但她并沒有得逞,加上她父親晉王生前有大功于大齊,可能最多也就是褫奪郡主之位,貶為庶民,再打一頓板子。
但牽扯了這么多人命,便是賜死都是有可能的,這叫他們這些更重視利益的親人,多少也還是有幾分不忍心。
林太師冷著一張臉道:“好處就是我這輩子再也不必做晉王府一條狗了,我再也不用被誰羞辱了!”
“我堂堂男兒,這幾十年來在姬虞的跟前,活得毫無尊嚴(yán)!”
“明明我當(dāng)年也是我們渝州第一的天才,論起才華方圓數(shù)千里無人能及,曾也是無數(shù)讀書人仰望的對象,但我如今活成什么了?”
“就因為怕被世人譏諷軟飯硬吃,我的脊梁骨斷了多少年?”
“我如今想接上它,什么是非對錯我都不管了,我也不在乎自己的下場,我只想擺脫那個瘋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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