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一時(shí)間都不知道這個(gè)人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你說他笨吧,他已經(jīng)猜到了琳瑯閣背后的人,就是他們夫婦。
可是你說他聰明吧,竟然能提出這么一個(gè)餿主意,這甚至叫容枝枝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這一下,把越天策給笑懵了。
雖然說容枝枝笑起來確實(shí)很好看,可他又不是個(gè)傻子,不會連嘲笑都聽不出來。
越天策:“夫人,是末將說了什么很好笑的話嗎?”
容枝枝慢聲道:“越將軍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shí),你覺得你的辦法真的有用嗎?”
“琳瑯閣的掌柜若是真的不認(rèn)欠條,你覺得苗氏會不會在齊子游的要求下,親自過去補(bǔ)一個(gè)?”
越天策聽完也沉默了。
如果是從前,那他覺得苗氏肯定是不會的。
可是想著苗氏現(xiàn)在都跟著一起還錢了……這,指不定還真的去補(bǔ)欠條了。
想到這里,越天策也開始覺得頭痛:“難道我就真的只能看著我的救命恩人,在苦海中沉浮了嗎?”
“其實(shí)我也不是沒有想過,去借些錢替他們解決問題?!?
“但是我父親已經(jīng)與所有同越家相熟的人打過招呼,讓他們?nèi)魏稳硕疾粶?zhǔn)借錢給我?!?
父親是想借此逼他回隴西,他十分清楚,只要他同意回去,他要多少錢就能取多少。
沈硯書其實(shí)也知道越家的事,如越天策這樣的人才,他也不想放回隴西。
便淡聲道:“你不妨再等一等。眼下你拿出一筆錢,或許你自認(rèn)為是幫苗氏解決了問題,可如此反而不利于苗氏早日看清齊子游的真面目?!?
越天策聽到這里,也覺得有些道理,無奈地苦笑:“末將也實(shí)在是不知道齊子游好好一個(gè)人,怎么回到京城,就變成這樣了!”
容枝枝嗤笑了一聲:“或許他本就不是什么明白人,只是從前他孑然一身的時(shí)候,與眾人沒有利益沖突,所以你們看不到他糊涂且自私的本性罷了?!?
越天策一怔,覺得也是。
容枝枝:“越將軍知恩圖報(bào)的心情,本夫人十分欣賞?!?
“只是本夫人覺得,這假欠條我們還真的先只能暫且認(rèn)著?!?
“如此,若是沒過多久,苗氏想明白了,我們還能借著這張假欠條,幫苗氏脫身?!?
“若急著拆穿一切,她跟著補(bǔ)了真的欠條,簽字畫押了,這錢她就非與齊家一起還不可了?!?
越天策聽到這里愣住,沒想到容枝枝當(dāng)日試圖幫苗氏,最后落到那樣一個(gè)結(jié)果,竟然還是為苗氏留了一分余地。
對上了他的眼神。
容枝枝淡聲道:“越將軍不必這樣瞧著我,我并非是多以德報(bào)怨的人,我只是為了義父?!?
“我不希望將來師伯知曉他的女兒來了京城,我對她的死活不管不顧。”
“我們夫婦的鋪?zhàn)舆€不給苗氏留任何退路,最后鬧得師伯與義父生分了?!?
但越天策哪里看不出來,容枝枝雖然嘴硬,但眼底還是帶著一分對苗氏的憐憫。
那是同為女子,看見她人落入泥潭后,掙扎自苦的憐憫。
“越將軍來找我們之前,可曾見過苗氏了?”
越天策一副無奈的模樣:“自然是見過了,只是我還沒來得及開始勸,她就與我說,她其實(shí)腦子里什么都清楚,她現(xiàn)在比誰都痛苦,叫我不必多?!?
容枝枝聽完唏噓,那要是照這么說,苗氏眼下應(yīng)當(dāng)?shù)拇_是挺難過的。
因?yàn)樽钔纯嗟模皇菓汛е腋5腻e(cuò)覺落入泥沼,而是清醒地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