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泛起細碎的低語。

“江達他瘋了吧？”

“太目中無人了。”

“這讓陸老師怎么回？”

陽光透過鐵絲網(wǎng)，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塑膠場地上蒸起的熱浪撲在江隨鼻尖，她瞥見陸夜安喉結(jié)上下滾動，像在吞咽某種灼人的情緒。

忽然，陸夜安腳尖挑起地上某顆網(wǎng)球，揚手擲到半空。

黑色運動服隨著他揮拍的動作露出半截勁瘦腰線。

球扣出的瞬間，黃綠色弧線擦著江達耳際掠過，力度之大，在后方鐵網(wǎng)上撞出沉悶回旋，金屬震顫聲驚飛場邊麻雀。

江達僵在原地，耳垂火辣辣地燒起來。

“校規(guī)第三章第五條，”陸夜安抽出點名冊，“擾亂課堂秩序扣兩學分。”

他鋼筆尖在江達名字上懸停，微微挑眉：“現(xiàn)在集合，還是我通知令尊辦退學手續(xù)？”

江達原本只當陸夜安是個水平尋常的混子。

但剛剛那一拍，力量，準度，技巧，幾乎都無可挑剔。

江達揉了揉耳垂，態(tài)度比剛剛老實很多。

“陸老師，我不是不上課，只是想跟江隨比一場......”

“可以。”

突如其來的同意，讓江達當場愣住。

陸夜安神色平靜的收名冊，又補了一句：“我會當裁判?！?

“喂喂，我好像還沒答應(yīng)吧？”江隨用球拍戳了戳陸夜安胳膊。

隨意輕佻的動作，讓周圍的女生忍不住露出“磕到”后的姨母笑，也讓江達眼里閃過驚訝。

可想象中陸夜安發(fā)火的場面并未出現(xiàn)。

男人只是將胳膊上被戳出的褶皺一點點撫平，挑眉問：“別告訴我你不敢應(yīng)戰(zhàn)？”

被挑釁到這份上，還往后縮，那是慫蛋。

江隨膽大到敢造謠他去gay吧，可不像慫蛋。

江隨把球拍往肩上一扛，腕骨上由江達造成的舊疤在陽光下泛著微粉：“當然敢應(yīng)戰(zhàn)。”

她扭頭看向江達，從自己球包里拿出了一條備用的運動短褲。

咔嚓一聲，褲子直接被她撕成開襠褲。

“你要是輸了，就穿這條褲子跑操場三圈，還得加一條......”

江隨用球拍戳了戳自己鞋尖——那上面有半個黑色腳印。

“你得把我的鞋舔干凈?！?

江達絲毫不懼，眼里甚至閃過得逞的笑意：“好，一為定！”

江隨噗嗤笑出聲，掌中網(wǎng)球突然拋向陸夜安：“陸老師當見證人，要是我贏了，麻煩您盯著他履行賭約?！?

網(wǎng)球撞進陸夜安掌心。

他凝視著球面絨毛被陽光鍍成金芒，再抬眼時，撞上江隨挑眉的笑。

“可以?！?

周圍人群隱隱沸騰。

“賭這么大嘛......”

“我天啊，有好戲看了。”

“江達確實有水平，江隨恐怕贏不了吧？”

午后的陽光翻騰著熱浪，裹著網(wǎng)球場上焦灼緊張的氣氛，逐漸漫開。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