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深處忽然傳來一陣金屬拖曳聲,由遠及近,沉重、緩慢,一下下敲擊著神經。
聲音在審訊室門口停住,門被推開的瞬間,數名身材高大的f國警察押著一個身形佝僂的男人進來。
比爾德穿著灰色囚服,手腕、腳踝都套著厚重的鐐銬。
明明頭發(fā)花白稀疏,臉上布滿深刻的皺紋,眼神卻如鷹一樣銳利。
他被按坐在對面的審訊椅上,鐐銬與椅腿碰撞發(fā)出哐當的噪音時,他慢條斯理地調整了一個稍微舒服些的姿勢。
渾濁的眼珠在兩人臉上轉了一圈,沒有半分階下囚的局促和不安。
甚至扯動嘴角,露出一絲近似嘲弄的笑容。
艾朗用指節(jié)叩了叩桌面:“聽好了......”
話剛出口,被陸夜安摁住了肩膀。
他不解的扭頭,卻見陸夜安慢條斯理站起,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
“聽說你常抽的是這個牌子。”
陸夜安抽出一根香煙,金屬火機蓋彈開的脆響讓比爾德松弛的眼皮細微顫動。
橘紅的火苗舔舐煙草,燃起一點猩紅,陸夜安將煙卷倒轉半圈,遞到比爾德嘴邊。
比爾德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陸夜安臉上笑意疏離冷淡:“作為死囚,這輩子應該也抽不了幾根了,要扔掉嗎?”
比爾德不再猶豫,張嘴咬住煙頭,深深吸了一口,享受地吐出一長串灰白色的煙圈。
煙霧繚繞中,他輕笑一聲:“你們是為了zero來的吧?”
陸夜安將火機揣進兜里,沒有作聲。
比爾德向前探了探身子,鐐銬隨之嘩啦作響:“美國人、英國人、還有那幫法國佬,都想從我這兒挖到zero的消息。”
他又吐了口煙,嘴角勾起:“你們不是第一撥,也不會是最后一撥,看在煙的份上,勸你們省省力氣,買機票回家去吧?!?
話音落下,審訊室再次陷入沉默,只有比爾德唇邊的煙光明滅,散發(fā)著嗆人的味道。
陸夜安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輕點,仿佛在計算著某種節(jié)拍。
空氣中壓力無形增加,艾朗大氣都不敢喘。
不知多久,陸夜安終于有了動作。
他掀起眼簾,黑瞳平靜無波,如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比爾德先生,我并不關心zero?!?
“那你關心什么?”
陸夜安忽然勾起唇角:“我關心你。”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