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溫時念感覺不到冷,也聽不見街上的喧囂,心中只有幾句話來回翻涌。
為什么要出生?
如果沒被生下來該多好。
如果早點死了該多好。
寬闊的河面在夜色中沉默地流淌,對岸的燈火模糊不清。
護欄的冰涼穿透病號服,溫時念咽下喉間上涌的鐵銹味,看著河面上破碎的月光,深吸了一口氣。
養(yǎng)母登機前與她通話時含笑的嗓音,溫鈞抓著她質(zhì)問時通紅的雙眼,養(yǎng)父耳光甩在臉上的疼痛......畫面一幕幕在腦海中上涌,溫時念閉上了眼睛。
就這樣吧。
這輩子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
到此為止吧。
將右腳跨過護欄,輪胎摩擦地面的尖銳聲響突然刺穿夜空。
“溫時念——”
急切的呼喚突然傳來,溫時念沒有回頭,反而松開了雙手。
在墜向河面之前,手腕猛地被攥住,溫時念踉蹌著跌下欄桿,撞進了一個有力的懷抱。
堅實的胸膛硌得她生疼,但那瞬間的溫暖卻讓她有片刻的恍惚。
抬頭一看,路燈的光線打在來人利落的短發(fā)上,泛起的光暈?zāi):嗣寄枯喞?,但眼尾那顆暗紅的淚痣仿若銀河中閃爍的星光,永不熄滅。
許久后,溫時念總會一遍遍回想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