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擺手未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的士兵尸體,眼神很是復(fù)雜,既有無盡的憤恨,亦有強烈的擔(dān)憂。
長生猜到她心中所想,由于無法用語交流,便只能指了指那些士兵尸體,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示意有自己在,她什么都不用怕。
女子當(dāng)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面色稍緩,隨即四顧無人,確定近處無有村民,這才上前翻動士兵尸體,逐一搜身,尋找銀兩銅錢。
長生一邊啃吃著面餅,一邊看著那女子自尸體上尋找銀錢,這個女子衣衫破舊,面有菜色,很明顯平日里生活多有窘迫,他想不到這樣一個一貧如洗的女子,從哪里弄來那么多人參為其吊命。
村民對這些士兵多有恐懼,逃走之后遲遲不見回來,那女子將翻出來的銀兩銅錢裝到一個錢袋里,然后走過來將那錢袋往長生手里塞。
長生自然不會要,但那女子堅持給他,推讓之時長生突然想起一事,自己瘦成這個樣子,必然臥床了許久,他想確定自己究竟臥床了多長時間。sm.Ъiqiku.Πet
想到此處,便指了指天上的太陽,隨后又做了個日升日落的手勢,然后自錢袋里取出一枚銅錢放進了一旁的水瓢。
女子很聰明,立刻猜到他想問什么,便拿過錢袋取出銅錢往水瓢里放。
女子放,長生數(shù),直到女子往水瓢里放了三十個銅錢方才伸手攔住了她,隨即將那三十枚銅錢自水瓢里抓出來重新放進錢袋,換了一塊碎銀子放進水瓢。
女子會意,自錢袋里取出了幾塊碎銀子逐一放進水瓢。
一塊兒,兩塊兒,三塊兒,一共三塊兒,隨即改放銅錢兒,又是五枚。δ.Ъiqiku.nēt
見此情形,長生瞬時眉頭大皺,他知道自己臥床了許久,卻沒想到竟然臥床了三個多月。
長生重傷初愈,雖有靈氣支撐,奈何身體實在太過虛弱,自屋外坐了片刻便回到房中躺臥休息。
此前臥床是昏,此番才是睡,一覺醒來已是傍晚時分,此時屋外已經(jīng)圍滿了人,他能聽到屋外眾人的呼吸聲。
見長生翻身坐起,正在灶前燒火的女子急忙走了過來,沖其指了指屋外,示意屋外有人。
長生點了點頭,轉(zhuǎn)而穿鞋下地,他先前的衣服已經(jīng)千瘡百孔不堪穿戴,此時穿的是一件灰布褂子,也不知道那女子自何處尋來的。
出門之后發(fā)現(xiàn)屋外聚集了一群村民,多為老弱婦孺,少有壯丁,可能是等的久了,此時都在席地而坐,見他出現(xiàn),眾人急忙站立起身,七嘴八舌的沖其道謝。
長生是根據(jù)眾人的語氣和神態(tài)猜測眾人是在向他道謝,而不是聽懂了眾人的語,嘗試著說了幾句漢話,眾人面面相覷,很明顯聽不懂。
女子自屋里走了出來,走到人群中拉出了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然后沖長生做了個寫字的姿勢。
長生見狀立刻明白這個老頭兒認字兒,女子將老頭兒拉進屋子,取出老大夫留下的藥箱,找了筆墨出來,然后一通比劃,示意二人可以寫字交談。
長生這才想起自己的畫符器具,但指了指自己的左臂,女子卻是一臉茫然,見此情形長生也沒有繼續(xù)探究,自己卡在左臂上的畫符器具很可能在之前的混戰(zhàn)中遺失了。
長生執(zhí)筆先寫,詢問所在位置,老者書寫回答,只道村子名為平山,隸屬高陵縣,熊川州。
長生知道熊川所在位置,位于太白山的東南區(qū)域,距寅虎所在區(qū)域并不遠,不會超過五百里。
當(dāng)日霧隱真一開啟紫氣玄門極為倉促,此前那群倭寇可能來過這個村子,危急時刻霧隱真一下意識的想到了這里。
隨后長生又問那些士兵是怎么回事兒,老者書寫回答,原來那些士兵都是新羅朝廷派到沿海抵御倭寇的,之所以闖入村子有兩個原因,一是平山位于太白山南麓,這里很適合人參的生長,村民也大多擅長尋參,士兵是沖著人參來的。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倭寇總是侵邊犯境,新羅朝廷總是責(zé)怪戍邊士兵尸位素餐,怯戰(zhàn)無能,這些戍邊的士兵打不過倭寇就屠殺百姓,用百姓的首級冒功交差。
長生對村民的遭遇深感同情,但這里是新羅,插手外邦事物,他頗有顧慮。
見長生不曾表態(tài),一旁的女子急切說話,老者書寫翻譯,只道女子的丈夫和孩子都死于士兵之手,女子希望他能為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報仇。
女子這般說,長生便不能拒絕,實則他早就猜到女子救助自己并非無有所求,女子應(yīng)該早就知道自己會武功,因為如果自己不會武功,身上不可能有那么多傷疤。
見女子和老者眼巴巴的看著自己,長生提筆自紙上寫下了一個字,“好!”.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