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父親的呼吸聲像擂鼓般清晰:\"你確定他說的是圖-22m3?還有米格-29?\"
\"千真萬確。\"楚若云轉(zhuǎn)動著佛珠,每顆珠子上都刻著《心經(jīng)》經(jīng)文,\"他甚至提到了'山毛櫸'導彈系統(tǒng)的部署細節(jié)。\"
她頓了頓,看著樓下兩人相視而笑的模樣,\"爸,您不覺得奇怪嗎?這些武器資料,連軍方都未必完全掌握。\"
電話里傳來打火機的咔嗒聲,父親的聲音突然壓低:\"若云,你記住,無論張震提出什么條件,都要先穩(wěn)住他。\"
沙啞的嗓音透過話筒傳來,\"尤其是那些航母......\"他忽然咳嗽兩聲。
\"算了,你照我說的做就行。我現(xiàn)在要和你公公通電話,這件事必須立刻有個結(jié)果了。\"
不等她回應,聽筒里已經(jīng)傳來盲音。
楚若云放下電話,目光落在書桌上的全家?!掌锏慕獣袁H還是扎著雙馬尾的少女,站在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中間笑得燦爛。
她伸手撫摸照片,忽然想起張震今早說的話:\"有些風景,必須和最重要的人一起看。\"
樓下傳來姜曉琀的笑聲,像銀鈴般清脆。
楚若云望向窗外,見張震正替女兒戴上羊絨手套,動作細致得仿佛在呵護一件稀世珍寶。
她忽然輕笑出聲,轉(zhuǎn)身從保險柜里取出一份文件——那是她昨晚連夜起草財產(chǎn)轉(zhuǎn)贈協(xié)議。
或許正如父親所說,這個年輕人是上天賜給楚家的機遇,但在她眼里,更像是女兒命中注定的劫數(shù)。
雪又下起來了,細小的冰晶落在玻璃窗上,將樓下的身影模糊成一幅暖色調(diào)的油畫。
楚若云拿起鋼筆,在協(xié)議末尾簽下自己的名字,筆尖在\"楚若云\"三個字旁邊頓了頓,又添上一行小字,\"祝你們圣誕快樂。\"
第五大道的古董街在雪后泛著溫潤的光澤。
鑄鐵路燈上掛著的圣誕花環(huán)隨寒風輕輕搖曳。
櫥窗里的煤油燈將積雪映得泛黃,仿佛穿越回十九世紀的歐洲。
姜曉琀裹著張震的羊絨大衣,指尖被他握在掌心暖著,看著街邊攤位上擺放的青銅燭臺和雕花銀器,忽然想起京城的樊家園。
“看這個!”她掙脫他的手,撲向一個擺滿陶瓷的攤位。
攤主是位蓄著大胡子的意大利老人,正用軟布擦拭一只青花瓷瓶。
姜曉琀眼睛發(fā)亮,指著瓶身上的纏枝蓮紋:“這是康熙年間的民窯吧?你看這青料——”
“小姐好眼光?!崩先诉肿煲恍?,露出金牙,“這是我祖父從廣州帶回來的——”
“可惜是件贗品?!睆堈鸬穆曇魪纳砗髠鱽?,他指尖輕輕叩擊瓶身,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康熙時期的胎質(zhì)更致密,你聽這聲音,明顯是現(xiàn)代仿造?!?
他從口袋里掏出放大鏡,對著陽光舉起瓶子,“還有這釉面的氣泡,分布太均勻了?!?
姜曉琀撅起嘴:“你總是這么煞風景!”
卻在老人尷尬的神色中,偷偷向張震比了個大拇指。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