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空地的外圍,是一條寬約兩米、深三米的溝壑,宛如一條巨大的傷疤刻在大地上。
溝壑里面堆滿了各種可以燃燒的物品,雜亂地擺放著,有破舊的布料、廢棄的木材,還有一些枯草夾雜其中。
在溝壑的內(nèi)側(cè),僅剩下的那些油料都被小心翼翼地裝在黑漆漆的油桶之中,油桶排列得整整齊齊,仿佛隨時準備著向溝里傾倒,化作一道阻擋厄運的火墻。
身穿白衣的軍人、穿著雜色衣服的紅狼,還有那些樸實的牧民以及隊員們,都在拼命地挖掘著第二條溝壑。
他們的臉上滿是汗水和塵土,卻沒有一個人停下手中的動作。
有的人揮舞著鋤頭,一下又一下地挖著堅硬的土地;有的人則四處奔走,搜集著各種可以燃燒的東西,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里的枯草。
就在這時,張震的吉普車風(fēng)馳電掣般地沖到了壕溝之前。車輪揚起一片塵土,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眾人紛紛下車,毫不猶豫地越過了那條溝壑,動作迅速而又堅定。
張震也拎著那個女人,大步跨越過了溝壑。
他隨手一扔,將女人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高聲喊道:“觀察員,立刻報告行軍蟻的情況!”
高高的黑色巨石之上,傳來了柳沁雅清脆而又略帶緊張的聲音。
“觀察員報告,南面距離我們還有大約一公里左右,西面距離兩公里左右,東面同樣距離兩公里。
只有北方的距離最近,現(xiàn)在不足五百米。
而且,四個方向之間已經(jīng)沒有一絲空隙,我們突圍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張震聽了報告后,臉色越發(fā)凝重。
他迅速地將剩下的那些炸彈都歸攏在了一只箱子里,然后讓人小心翼翼地吊上了巨石。
接著,他快速地跑到了北面,手中緊緊握著望遠鏡,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一大片近在咫尺的黑色浪潮。
透過望遠鏡的鏡頭,那黑壓壓的行軍蟻群清晰地呈現(xiàn)在眼前。
每一只行軍蟻都張牙舞爪的,那小小的觸須和鋒利的口器都歷歷在目,仿佛只要他伸出手去,就能按死一大片。
然而,這數(shù)不清的蟻群所匯聚起來的力量,卻讓人不寒而栗。
張震望著那逼近的蟻群,聲嘶力竭地大吼道:“集中挖掘這邊,再搬三,不五個油桶過來,立刻,立刻!”
那聲音在空曠的空地上回蕩,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然。
五百米的距離看似很遠,其實對于不知疲倦的行軍蟻來說,沒有多少的距離。
它們不懈的努力之下只用半個多小時,就跨越了這段距離來到了北面壕溝之前。
仿佛是石油泄漏,那黑壓壓的行軍蟻大軍在熾熱的陽光下涌動,如同一片正在蔓延的黑色陰影,逐漸在北面壕溝前匯聚成恐怖的洪流。
廣袤的大戈壁一片死寂,熾熱的空氣仿佛都被這緊張的氛圍凝固。
腳下的沙地滾燙,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燒紅的鐵板之上,而張震的額頭已布滿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滿是塵土的軍裝上,瞬間被吸干,留下一道道汗?jié)n。
他的雙眼緊緊盯著那不斷逼近的蟻群,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然與堅定,心中默默想著:“絕不能讓它們過去,這是生死防線。”
此時,風(fēng)呼嘯而過,卷起地上的沙塵,迷了人眼,卻也吹不散那如墨般濃重的緊張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