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們站在秦嶺深處的一座無名山嶺上。清晨的山霧像一層紗?;\罩著山谷,陽光穿透霧氣,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展開羊皮紙,對照著眼前的山勢,手指沿著圖上標(biāo)記的紋路緩緩移動。
\\\"就是這里,\\\"我指著圖上的一處特殊標(biāo)記,那是一個形似骷髏的山形符號,\\\"九幽將軍墓應(yīng)該在這座山的北坡。\\\"
王胖子擦了擦汗,他手心的黑線已經(jīng)延伸到了手腕處,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青黑色:\\\"老胡,你確定?這鬼地方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
我點(diǎn)點(diǎn)頭,將羊皮紙小心收好。根據(jù)羊皮紙上的線索和張道長臨別時的提示,我們一路向西,最終鎖定了這片區(qū)域。圖上那些看似雜亂的線條,實(shí)際上精確描繪了秦嶺七十二峪中的\\\"鬼見愁\\\"峽谷,而將軍腳下的臺階,則對應(yīng)著一處隱蔽的山洞入口。
大金牙的狀態(tài)越來越差。他手心的黑線已經(jīng)延伸到了肘部,臉色灰暗得像蒙了一層灰,眼窩深陷,走路時總是疑神疑鬼地回頭看,嘴里不停地念叨著什么。
\\\"胡爺,\\\"他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jìn)我的肉里,\\\"我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跟著我們。\\\"
我其實(shí)也有同感。自從離開北京,我們就不斷遭遇怪事:半夜帳篷外不明原因的腳步聲,莫名熄滅的篝火,還有那些總是在余光中一閃而過、轉(zhuǎn)身卻什么都看不到的影子
\\\"別自己嚇自己,\\\"我故作鎮(zhèn)定,從背包里取出羅盤,\\\"抓緊時間找入口。\\\"
羅盤的指針瘋狂旋轉(zhuǎn),最后指向北方,不住顫抖。我們沿著陡峭的山坡向北搜尋。這里的植被異常茂密,藤蔓和灌木糾纏在一起,幾乎無路可走。王胖子揮舞著開山刀在前面開路,刀刃砍在藤蔓上,流出的汁液竟然是暗紅色的,像稀釋的血液。
\\\"老胡,過來看!\\\"王胖子突然停下,聲音里帶著一絲興奮。
我們湊過去,發(fā)現(xiàn)他撥開的藤蔓后面,露出一個半圓形的洞口,邊緣整齊得不像天然形成。更詭異的是,洞口周圍的石壁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與羊皮紙上的如出一轍。
\\\"就是這兒了。\\\"我心跳加速,從腰間取下強(qiáng)光手電往洞里照去。光束只能照進(jìn)十幾米,之后就被濃重的黑暗吞噬。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從洞內(nèi)涌出,帶著某種腐朽的味道,像是打開了千年未動的棺材。
王胖子咽了口唾沫,喉結(jié)上下滾動:\\\"這地方看著就不吉利。\\\"
大金牙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驚人:\\\"胡爺!你們聽!\\\"
我們屏息凝神,洞深處傳來一種有節(jié)奏的聲響——咚咚咚像是某種巨大的心臟在跳動,又像是沉重的腳步聲。
\\\"可能是地下水。\\\"我故作輕松地說,其實(shí)后背已經(jīng)沁出一層冷汗。從包里取出張道長給的\\\"三陰辟邪符\\\",分給兩人:\\\"貼在眉心。\\\"
符紙剛貼上額頭,一股涼意就從眉心擴(kuò)散到全身。王胖子打了個哆嗦:\\\"嘶——涼颼颼的!跟抹了風(fēng)油精似的!\\\"
我檢查裝備:銅錢劍、黑驢蹄子、糯米、手電、繩索摸金校尉的全套家伙。確認(rèn)無誤后,我深吸一口氣:\\\"跟緊我,別亂碰東西。\\\"
洞內(nèi)比想象中寬敞,像是一條人工開鑿的甬道,四壁光滑,頂部呈拱形。手電光照上去,石壁上那些暗紅色的符文似乎在流動,像是有生命一般。隨著深入,空氣越來越冷,呼出的白氣在手電光中清晰可見。
走了約莫百米,甬道突然向下傾斜,形成一個陡坡。我們小心地順著坡道下滑,靴子踩在濕滑的石面上發(fā)出\\\"吱嘎\\\"的聲響。突然,王胖子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前栽去!
\\\"胖子!\\\"我伸手去抓,卻只扯下他背包上的一條帶子。
王胖子一路滑下去,伴隨著一連串的咒罵聲,最后\\\"砰\\\"地撞在什么東西上。我和大金牙趕緊滑下去,發(fā)現(xiàn)王胖子正揉著屁股,面前是一尊高大的石像。
\\\"哎喲我操這什么玩意兒?\\\"王胖子齜牙咧嘴地站起來。
手電光照過去,我們同時倒吸一口冷氣——那石像正是羊皮紙上那個將軍的形象!身披鎧甲,面容模糊,只有那雙眼睛雕刻得極為傳神,在手電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仿佛正盯著我們看。
\\\"李淳風(fēng)?\\\"王胖子小聲問,聲音在空曠的石室里回蕩。
我搖頭,手電光在石像上游移:\\\"應(yīng)該是他鎮(zhèn)壓的那位'九幽將軍'。\\\"走近觀察,發(fā)現(xiàn)石像腳下踩著一塊石碑,上面刻著幾行小字:
\\\"九幽開,萬鬼來;將軍醒,天地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