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府。細雨綿綿,紛紛揚揚,一座臨街的小樓上,楚憐心坐在窗前,絕美的側(cè)顏上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憂郁?!斑@個混蛋,去了這么久了,也未有半點兒消息回來……”“難道不知我很想你嗎?”由于擔負著軍職,每日都要前往軍營點卯,楚憐心只能抽出閑暇時間,來這里坐坐,而這里正好能夠看到城門方向??墒冀K看不到楊凡的身影。楚憐心的手下意識捏著桌案上新?lián)Q的一條大戟,幽幽嘆息:“你不在身邊時,才知道有你的好……”“就知道你在這里?!彪S著一聲踏踏踏的沉穩(wěn)腳步聲,朱月仙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門前,推開門,徑直邁步來到了里間?!暗钕隆背z心的臉一紅,連忙放開大戟,快速站起。正打算行禮,卻被朱月仙直接拉住,“沒有外人在,你我姐妹相稱就好,不必如此多的繁文縟節(jié)!”“……是?!眱扇酥匦伦拢砰g里安靜下來,依稀間能夠聽到街上的叫賣聲。朱月仙抬頭,看著楚憐心,對方時不時的會透過窗戶,看向城門方向,眼神里似乎千萬語般,無人訴說?!懊妹?,似有心事?”朱月仙嘴角輕挑,語氣卻是頗為篤定,“是在想楊凡?這陣子,那條狗和陳家兩兄弟鬧出這般大的動靜,他也未現(xiàn)身,難道是人不在杭州府?”楚憐心臉色微變,知道瞞不過朱月仙,苦笑道:“不瞞姐姐,楊凡去了南昌府……”“南昌府?”朱月仙一挑眉,“近來那邊可不太平??!”作為心學半圣的陸持被擒拿,理學和心學人馬匯聚,連帶著其他勢力也都紛紛去湊熱鬧,南昌府那邊堪稱火藥桶一般。再加之昨晚上詭異的天象,以及重新現(xiàn)世的朱子,以及心學圣權(quán)的消散,一件事接一件事,怎么能不令人瞠目結(jié)舌。這種時候,楊凡竟然會在南昌府,連朱月仙都不由的心微微一緊?!八潜就醯氖窒?,本王關(guān)心他,也很合理吧……”朱月仙的心里忍不住給自己找著借口。而就在此時,城門方向忽然疾馳過來兩匹飛馬,馬上赫然是兩名軍士,他們背上背著文書袋,口呼“八百里加急”!“出事了!”朱月仙霍然起身,整個人驟然出現(xiàn)在了街道上。她的手一招,文書袋就落在手中,快速拆開,兩個傳信的軍士一驚,下意識的要反擊,一眼認出了朱月仙,連忙叩拜在地?!澳喜儯瑢幫踔煺自皆O(shè)朝廷,擁兵自重,竊占周圍十數(shù)個州道府縣,整個江西近乎淪陷,謀逆之心昭然若揭……”看到這里,朱月仙的臉色都為之變色。“殿下?”楚憐心此時也已經(jīng)出來,站在朱月仙身旁,目光里帶著詢問之意。朱月仙深吸了一口氣,將密信遞到了楚憐心的手里。楚憐心看完后,也忍不住臉上變色:“怎么可能!”太明朝承平日久,驟然有親王謀逆,如何能讓人不驚?而且,聯(lián)想到朱子一族匯聚南昌府,以及昨晚發(fā)生的劇變,不得不讓人懷疑就是朱子一族在支持朱兆元!不然的話,如何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就控制住了整個江西?當然,她更擔心的是楊凡的安危?!皼]有什么不可能,此信傳自張首輔,絕不會有假!回府!聚將!”朱月仙果斷道。“是,殿下!”聽到朱月仙的吩咐,楚憐心立馬應(yīng)聲。兩人快速返回越王府。兩刻鐘不到,一眾將領(lǐng)就已經(jīng)到齊,當?shù)弥喜淖児屎?,他們也不禁紛紛變色,隨后就是摩拳擦掌。有戰(zhàn)事,自然代表著軍功。隨著這段時間朱月仙的鐵腕整治,以及數(shù)次對倭寇作戰(zhàn),軍中早已被清洗數(shù)遍,雖不說將整個軍隊換血,可留下來的多數(shù)都是好戰(zhàn),能戰(zhàn)的將領(lǐng)!“殿下請下令吧!”數(shù)個大將邁步而出,紛紛請戰(zhàn)。朱月仙滿意的點了點頭:“此次事關(guān)重大,本王將親自率軍出征,韓將軍,楚將軍,石將軍,你等皆隨行!”“是,殿下!”韓重義,石武信等人紛紛出列。她又先后安排好了糧草轉(zhuǎn)運,軍械養(yǎng)護,征召農(nóng)夫等事宜,便決定在兩日后開拔,陳兵衢州府,隨后直抵浙江與江西交界。而與此同時,南昌府生變的急件也飛快傳至神都。太和殿中。朱高烈也看到了張?zhí)赖淖嗾郏恼f道:“你怎么看此事?”賈時安躬身立于殿下,說道:“朱子一族近乎傾巢而出,正是一舉將之掃除的好機會,唯一可慮者,只有朱子!”朱子為先圣,如今雖無圣權(quán),可依舊高居重樓境。雖不知其有幾重高,可決計不會太低,不然的話,當初也不可能收攬儒家各派,承繼諸儒之正統(tǒng)!號稱是宗孔嗣孟,綜羅百代。尤其是親眼目睹昨晚一幕,此人竟有從文道長河折返之能,甚至算計的陽明先生不得不暫時散去圣權(quán),可想而知此人的實力!“會有人應(yīng)付他的!”朱高烈淡淡的說道,“你去擬圣旨吧!張?zhí)揽偫砟戏揭磺熊娬獎?wù),全權(quán)負責此次南昌府之亂!另外再擬一道密旨,由張?zhí)擂D(zhuǎn)呈王云,請其協(xié)同鎮(zhèn)壓朱子?!薄笆?,陛下!”賈時安躬身一禮,告退下去。很快,他就將旨意擬出,朱高烈直接用印,交予賈時安。賈時安接了旨,告退下去。朱高烈再次看著御案上的那份奏折,面容里帶著冷意?!拔?、佛、道,三家修行,皆是作繭自縛,注定要受其源流的控制!唯有武道修行,才是純粹正道!”“唯武歸自身!”“太祖早有禁令,禁制皇族內(nèi)修行這三家之道,可惜,千載過去,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經(jīng)忘記了這道祖訓!”當然,他也知道這本就難以禁絕。甚至連歷代帝王都難免為了延長壽元,而選擇分權(quán)于內(nèi)閣,由文官集團治政,使得自身龍氣消減,從而獲得修行道法、佛法、文道的機會。帝王尚且如此,如何還能禁得住其他人?(看完記得收藏書簽方便下次閱讀!)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