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璀璨悠遠,浩浩蕩蕩,無邊無際。隨著楊凡成就半圣,銀河源頭處,三尊正中的文道化身終于凝實,有“神鄉(xiāng)”懸于頭頂,腳踏“華夏”漢土,如古之圣賢“教化”四方。尤其是代表著楊凡愿景的“神鄉(xiāng)”,宛如一輪煌煌大日,光華輻照天地。“果然應(yīng)了那句話,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睏罘查L長吐出一口氣。從“教化”,到“華夏”,再到“神鄉(xiāng)”,他明顯感覺到隨著他的力量越強大,所領(lǐng)悟得到的文道神通便會越強大!楊凡看向頭頂?shù)摹吧襦l(xiāng)”,神色復(fù)雜。這一道神通遠超過之前他所得的一切神通,包括武道的上古五帝大神通,乃至上古真靈神通在內(nèi),因為這一道神通,赫然屬于真正的重樓級正法!重樓正法:神鄉(xiāng)!生民之歸宿,眾生之愿景,永恒之神鄉(xiāng),誰可擔(dān)之?這就是這道文道神通的全部注釋。它不再如過去任何一道神通,需要界定力量,因為它本身就代表著力量,代表著一座文道重樓的根法,一道神通即可摘神藏,即可證重樓!它本就是一座登天之梯!若非因緣際會遭遇這種事情,而他又成就武道重樓,有媲美辟道境級別的力量,恐怕也難以造就這道文道神通!這也讓他明白了當(dāng)初為何孔圣能以“孔武”之力,領(lǐng)悟“子曰”一道神通便可那般強橫了,因為自身實力越強,拳頭越硬,話語權(quán)自然就越強。而文道神通,說白了就是他的道理,他的話語權(quán)!若他只是普通半圣,根本不可能領(lǐng)悟這道神通!因為沒有足夠的力量為依托,你所有的想法和理想,都是空中樓閣!不過,楊凡也有些慶幸,自已提前有“教化”和“華夏”神通在身,如今以此三道神通成就了半圣,導(dǎo)致神藏明顯還未臻至圓滿!看似圓融一體的神藏,實則有些頭重腳輕之感。一切皆因“神鄉(xiāng)”太強!畢竟,若只有這一道“神鄉(xiāng)”在,即可以此入重樓!“畢竟,神鄉(xiāng)終究是理想鄉(xiāng),代表著無上愿景,生民歸宿,若無足夠強大的根基支撐,就算是自已以此攀上重樓后,也注定不得長久!”反而是,有了“華夏”和“教化”的支撐,三者暗合天地人之道,方才使“神鄉(xiāng)”不至于變成空中樓閣!“更何況……”楊凡看了眼旁邊的那尊道身,體內(nèi)六道神通熠熠生輝,但是明顯有缺憾,光華流轉(zhuǎn)時總是難以運轉(zhuǎn)周圓,形成一體?!澳?,真是不爭氣??!”先佛,再道,后文。這乃是他規(guī)劃的前進路線,若先成文道重樓,不僅與他既定的設(shè)想不符,而且,恐怕也會讓文道重樓有所瑕疵。與此同時,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楊凡的想法,道身內(nèi)的這六道神通就竟好似往后縮了縮,狀似諂媚的對著他討好的晃動起來。楊凡見狀也是滿心無奈?!罢媸墙o你機會,你不中用??!”明明自已第一道神通就是得自真靈神通,現(xiàn)在他佛陀金身都摘取了現(xiàn)世佛果,成了人間在世佛,文道也踏入半圣,領(lǐng)悟了“圣”這一道神藏,反倒是道身,遲遲沒有成就?!敖窈罂峙乱攸c搜集一些上古真靈遺留之物了?!辈贿^,楊凡知道這種東西素來是可遇不可求的,真要大舉搜集的話,無疑將會是一件無比費時費力的事情?!爱?dāng)然,最好的方法是等我入主大清后,以一國之力為我搜集,才是良策。”楊凡其實早就有安排,若非他那個“舒爾哈齊”的馬甲處境微妙,頗受各方關(guān)注,貿(mào)然行動未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不然的話,以他的性格早就讓底下人獻寶了。而就在楊凡領(lǐng)悟“神鄉(xiāng)”,體悟自已的“半圣”之道時,在盛京城的往圣廟里,朱子竟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眼神微微一冷。“文道又有諸子級誕生了嗎?”每當(dāng)想到王云當(dāng)初在他面前散掉圣權(quán)這件事,他都恨得牙根癢癢,“寧愿散去圣權(quán)給那些凡俗野草,也不肯予我……”這如何能不讓他心生恨意。尤其是對方還將他打落虛空深處,險些令他徹底沉淪,更讓他意識到哪怕失去圣權(quán),王云也非同小可?!安贿^,你終究是太天真了!”朱子垂眸,臉色漸漸恢復(fù)冷漠,“放著高高在上的當(dāng)世圣人不做,卻要指望后人的智慧,其他人當(dāng)真有自已可靠嗎?”“終究有一天,你會發(fā)現(xiàn),你做了畢生之中最為錯誤的決定!”朱子的聲音里充滿了篤定。而與此同時,遠在海外的王云,本來正在教幾個孩子識文斷字的時候,突然微微一怔,竟無比暢快的大笑起來,滿臉欣慰?!肮?,文道之火不息!今我大明又多一尊文道諸子!”他遙望大明方向,聲音里帶著無盡感慨。當(dāng)初散去圣權(quán),不就是為了播散圣道種子于天下嗎?而事實也如他料想的那般,當(dāng)世圣權(quán)的存在,終將會令文道變得單一,就如孔圣一出,其他文道各家都開始衰落,直到最后天下文道盡歸儒家!而王云作為心學(xué)集大成者,以心學(xué)登圣,把持當(dāng)世圣權(quán),若他一直為圣,那天下文道勢必皆從心學(xué),焉有其他各道的出路?“我以心學(xué)成圣,世人在我的學(xué)問里,又豈會有超越我的機會?”一家之,終難永昌。儒者,乃人之所需。既是人之所需,便需要時刻求新求變,而非是要讓人固步自封!后人始終在草蟲窠臼里亂蹦,從殘篇斷章里嚼文嚼字,也不肯求新求變,卻還要批判古代先賢的智慧,豈不可笑?“儒家,本就應(yīng)時而變!孔圣如此,我亦如此!”所以,王云當(dāng)初才會借故散去了自已的圣權(quán),使圣權(quán)重歸文道,卻是給了文道各家機會,不啻于重演百家爭鳴!“機會給了,就看世上有幾人能把握住了……”此刻的王云就好像一個老農(nóng),在看護著播種下種子的田地,會因為每一顆種子的生根發(fā)芽,茁壯成長而喜悅,激動,滿足。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