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瑩覺得他可愛得有些過分了。
她忍不住苦笑了一聲,用一種姐姐的口吻說道。
“那好吧,雪絨花先生,作為英雄,你要學(xué)會的第一件事,就是遮住自己的臉?!?
“做這種事,是很容易被人報復(fù)的?!?
亞諾愣了一下,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因為太激動,面具摘掉之后就忘了戴上了。
他趕緊手忙腳亂地從口袋里掏出那個黑色的半覆蓋面具戴上。
“我我……我忘記了!”
“撲哧?!?
看著他那副笨拙可愛的模樣。
謝瑩終于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出來,驅(qū)散了心中不少的陰霾。
剛才還否定自己想做英雄。
但是哪家好人半夜路過會戴這種面具啊。
“我記住你了……雪絨花。”
就在這氣氛稍顯輕松的瞬間。
一股可怕到令人窒息的壓力。
毫無征兆地從亞諾身后襲來。
那是一種純粹凝練到極致的殺意。
像一座無形的大山,瞬間壓得他喘不過氣。
亞諾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
眼角的余光只瞥見一個黑色的拳頭。
如同出膛的炮彈,撕裂空氣,朝著他的面門狠狠砸了過來!
“快住手!秦夏!!”
謝瑩幾乎是尖叫出聲。
那只蘊(yùn)含著恐怖力量的拳頭,在距離亞諾后腦不到一公分的地方驟然停止。
但那呼嘯而至的拳風(fēng)。
卻像一場小型風(fēng)暴,讓他那一頭標(biāo)志性的銀色長發(fā)。
如瀑布般散落開來披散在肩頭。
秦夏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亞諾身后。
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但眼神里的擔(dān)憂和后怕卻幾乎要溢出來。
“大小姐,您為什么出門不帶上我一起?”
她的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發(fā)緊。
“您知道我有多么擔(dān)心嗎???”
“我知道……抱歉,秦夏?!?
謝瑩自知理虧。
秦夏的目光轉(zhuǎn)向一旁被砸碎的車窗。
又看了看亞諾,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您的車窗玻璃被人打破了,是這個人干的嗎?”
“不是!”
謝瑩連忙解釋。
“剛才有人要襲擊我,是這位先生救了我!”
“原來如此?!?
秦夏的表情瞬間切換。
所有的殺氣和擔(dān)憂都收斂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無可挑剔的職業(yè)素養(yǎng)。
她收回了拳頭,仔細(xì)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略顯凌亂的西裝。
然后朝著亞諾,深深地鞠了一躬。
“非常抱歉,這位先生,是我冒昧了?!?
“誒?”
亞諾再次被巨大的驚喜擊中。
又有人!又有人認(rèn)出我是男生了?!今晚真是個好日子!
秦夏直起身。
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精致的名片。
雙手遞給亞諾。
“這是我的名片,先生。之后我會親自聯(lián)系您,和您商討感謝的事宜?!?
“現(xiàn)在,請容我先帶大小姐回去。”
“好……好的。”
亞諾有些受寵若驚地點了點頭,接過了名片。
“再次向您表示我的歉意。”
秦夏再三向亞諾道歉之后。
才拉開車門,坐上了駕駛室。
謝瑩在上車前。
看了看亞諾那頭在夜風(fēng)中飄揚(yáng)的銀發(fā),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的頭發(fā)……和血月教會的十三機(jī)樞很像。你和她認(rèn)識嗎?”
“抱歉……我,我是鄉(xiāng)下來的,都不知道血月教會是什么?!?
亞諾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好吧?!?
謝瑩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
雖然她也很疑惑。
現(xiàn)在這個世界,還有人不知道血月教會,還有血月教會的十三機(jī)樞夏莉亞的人嗎......
“那……我就先走了,雪絨花先生?!?
看著那輛車消失在夜色中,亞諾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再轉(zhuǎn)頭去看那被凍結(jié)城冰塊的男人的時候。
他卻呆住了。
因為那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人用一股巨大的力量打地四分五裂了。
鮮血灑滿了地面。
浸潤著他那還未融化的冰塊......
車內(nèi)。
秦夏一邊開車。
一邊開啟了嘮叨模式。
數(shù)落著謝瑩不該一個人跑到這種危險的地方。
但謝瑩卻一個字也沒聽進(jìn)去。
她的腦海里,反復(fù)咀嚼著亞諾的那句話。
“因為我有力量,所以我會利用好這份力量,不是用來殺人,而是救人?!?
我的研究,也是屬于我的“力量”。
但它現(xiàn)在,卻很有可能正被人用來做一些可怕的事……
我如果不能掌控這種力量.......那我至少要將其親手毀滅。
“秦夏。”
謝瑩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嘮叨。
“怎么了,小姐?”
“你用你自己的力量,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嗎?”
秦夏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一下。
她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專注地開著車。
過了一會兒。
她才笑了笑,那笑容在后視鏡里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現(xiàn)在還沒有?!?
“但如果大小姐您再瞞著我一個人跑出來,受了什么傷害……”
“或許,我會對很多人,做出很多傷天害理的事。”
“……知道了知道了。”
謝瑩打了個寒戰(zhàn),連忙舉手投降。
“下次再也不會瞞著你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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