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從容好似看透了我此時心內的劇烈反應,他從煙盒里抽出一顆煙遞給我,示意我先平復一下情緒,然后我們再接著聊。
我從楊從容的手中接過了煙,點上后深深的吸了一口,雖然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楊從容的這番話給顛覆了,實際上我離開了簡薇,也就不過是一個在西塘經(jīng)營著幾間客棧的小老板而已,而路酷現(xiàn)在所表現(xiàn)出來的強悍生命力,也是簡薇和楊從容賦予的,至于那條我抱著極大期待去打造的文藝之路,更是路酷公司的一個附屬品,最不能接受的是:我竟然在這個基本不是我創(chuàng)立的路酷公司里,占著最大比例的股份......
我終于吸完了一支煙,對楊從容說道:“楊叔叔,你說吧,簡薇為什么要這么做,我想聽您告訴我。”
楊從容一聲嘆息,許久好似做了一個決定般的對我說道:“實際上一開始我也有這樣的疑問,因為站在一個商人的角度,我實在不能理解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就在她最后一次勸說我投資路酷的時候,我終于忍不住,我問她:為什么要投資一個一切要從頭開始,并沒有多少市場價值的公司?!?
“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反問我,有沒有刻骨銘心的愛過一個人,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她,但是我卻能理解她......簡薇這個丫頭,和一般姑娘太不一樣了,這不單指她的個性,而是她骨子里那種很難說明白的東西,這點她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來了.......一次閑聊的時候,簡博裕和我說過這么一段關于她的往事?!?
楊從容說著面露回憶之色,又說道:“那是在她十幾歲的時候,從外面撿了一只貓,老簡的夫人對動物的毛發(fā)過敏,就把這只貓送給別人了,但第二天一早這丫頭就又把貓給要回來了,不管老簡兩口子怎么勸都沒有用,最后更是帶著這只貓離家出走了好幾天,把老簡夫婦嚇得到現(xiàn)在都有心理陰影?!?
聽完楊從容的訴說,我又想起了,她帶著汽油去阿吉的琴行要回吉他的事情,這兩件事情是有共同之處的,簡薇的身上似乎有一種常人所沒有的偏執(zhí),好似用偏執(zhí)形容也不夠貼切,她的性格很復雜,哪怕我們相愛了這么多年,也不能真正了解她,以及理解她所做的每一個決定。
楊從容又說道:“她從小性子就烈,恐怕在感情上也執(zhí)拗吧,聽說還和你私奔過,中間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有這事兒嗎?”
想起那幾乎如鐵一般烙在我記憶中的一年,我的鼻子竟有些發(fā)酸,那一個個艱辛的畫面,又再次回蕩在我的腦海中,那一年,是我把她從一個天之驕女變成了一個嘗盡生活艱辛的可憐女人,每天填充生活的只是出租屋的空空如也和泡面彌漫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