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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薇似乎將這個陽光肆意揮灑的早晨看得和往常一樣,她嫻熟的將一份糕點沾上了果醬,然后送進嘴里,又拿起牛奶喝了一口,這一套動作,自然到已經(jīng)看不出她的情緒,但我卻知道:這只是一種在我面前自我強大的展示,也或者她已經(jīng)痛苦到麻木了。
一刻鐘過去,她終于用面紙擦了擦手,對我說道:“我吃完了你可以說你的事情了?!?
我看著她,大腦里卻想起了向晨將我歸于低級那一類的語,這么多年他是對我有怨恨的,很多細節(jié)都能反應(yīng)出來,可是我卻規(guī)避著,不愿意去想太多,但我的退讓并沒有改變他骨子里對我的輕視,我的出身和背景的確沒有辦法和他相比,所以這種明顯的差距下,簡薇卻選擇了我,這是他不能容忍的,于是,他展現(xiàn)了人性的扭曲,做了一件又一件我對簡薇無法做到的事情,包括在方圓和顏妍的婚禮上,送了一條獨家定制的項鏈,以此為基礎(chǔ),向簡薇求了愛,他是得到了簡薇,但也得到了痛苦。
簡薇是個異類,她的成長環(huán)境讓她對物質(zhì)的追求要比一般人淡薄許多,所以大學時期的她,穿著最好的衣服,用著最好的一切物品,卻總是跟在我的后面,玩著樂隊,鐘情于架子鼓,雖然一直打的不算好,她還喜歡和我聊起那些在世俗里嘶吼著要自由,要光明的非主流樂隊和歌手,然后把自己的夢想放進我的夢想里,去追求那些在紅塵俗世里并不實際的幻想
直到有一天她的家人得知我的存在,才亡羊補牢似的告訴她,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叫門當戶對的東西,但她已經(jīng)不愿意再去改變,義無反顧的跟著我從上海跑到了蘇州,一次次對她的父母避而不見,可親情在她心中始終是有位置的,她因此痛苦著,要我在物質(zhì)世界里為她活出希望,可我卻還沒有搞清楚理想主義和社會現(xiàn)實之間的距離,一直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她離去
回首我們度過的這些年,我將她培養(yǎng)成了一束驕傲的向陽花,卻并沒有給她養(yǎng)料和陽光,將她弄成了今天這枯萎的模樣,她卻伸展著枝椏,還在驕傲的尋找著
我想了很多,也耽誤了很多的時間,簡薇耐心的等待著,直到我抬起頭看著她,她才給了我一個眼神,詢問我是否可以盡快表明今天的來意。
我的手指在微顫,點上一支香煙,強作鎮(zhèn)定,終于對她說道:“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我要回徐州了關(guān)于路酷和文藝之路這個項目,我只能做到這里。”
簡薇仰起了頭,然后閉上了眼睛,低聲向我問道:“放棄的這么徹底嗎?文藝之路這個項目凝聚著我們的心血,更承載你的夢想,難能可貴的是,它還在盈利……你的人生不會再有第二次這樣的機會了?!?
我心中倍感痛苦,但想起我和米彩已經(jīng)決定去過的簡單生活,還是點了點頭,道:“徹底的放棄,徹底的離開這里,請啟動我的離職程序吧,我占的股份交由你處置,既然這個項目還在盈利,那也就有了很多種可以處理的方案,不會讓你太為難的?!?
“看樣子米彩已經(jīng)放棄了卓美,你們也已經(jīng)選擇了另一種生活方式,這種生活方式,你曾經(jīng)和我提起過,我沒有能夠給你,我去了美國”
她的話,讓我想起了一個細節(jié),她在決定去美國的前夕,我曾和她說起過,私奔到最遙遠的城鎮(zhèn)只是歌詞里存在的愿望,我希望她可以回徐州,我想開一間小酒吧,然后去求板爹,讓他在自己所在的國企給簡薇安排一份工作,也算是鐵飯碗,她猶豫很久之后答應(yīng)了我,可是沒過多久,她的父母就找到了蘇州,讓她最終放棄了與我回徐州的想法。
我到現(xiàn)在都認為,她并沒有真的下定決心和我回徐州,甚至在這中間征求過她父母的意見,否則她的父母根本不會找到蘇州,也不會找到她,因為我們一直住的很隱蔽,蘇州又很大,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簡薇又說道:“昭陽,你是不是到現(xiàn)在都覺得我當初答應(yīng)你回徐州,只是嘴上說說,心里卻是猶豫的?”
我點頭:“是的,但是我可以理解你那種生活方式并不適合你…”
簡薇看著我,痛苦的笑著:“你可以理解我?我不需要你的理解,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的心在劇烈的跳動等待她繼續(xù)說下去。
簡薇低著頭,她很痛苦,她在猶豫
“到底是什么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