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黑水河底樞紐時，聚靈鼎的嗡鳴已變得如心跳般沉穩(wěn)，界域之心懸浮在鼎中央，兩界星軌的投影在樞紐石壁上緩緩流轉(zhuǎn)，連最細(xì)微的星砂震顫都清晰可見。玄宸正用觀星臺核心校準(zhǔn)星軌，指尖劃過之處，原本紊亂的星點(diǎn)紛紛歸位，在石壁上織成張精密的光網(wǎng)。
“蒼玄前輩的靈識我接收到了?！毙诽ь^時，眉心的星紋正與界域之心共鳴，“萬年前的古籍確實(shí)記載過‘通源相生’，只是沒人敢證實(shí)——讓界域之心與惡念融合，無異于在烈火里種蓮子?！?
紅瑤抱著孩子站在鼎旁，孩子的純靈正順著鼎身的符文鉆進(jìn)界域之心，在星軌投影上補(bǔ)全最后顆暗星：“但這是唯一的辦法。剛才孩子的純靈感應(yīng)到，噬主的惡念核心正在加速震蕩，再過七七四十九天，封印就會被它用通源之力瓦解，到時侯連緩沖的時間都沒有?！?
雷靈的鎧甲已修復(fù)大半，正用長矛攪動鼎中的靈髓，金色的液浪里浮著些青黑色的絮狀物——是從萬靈界封印裂縫中收集的噬主煞氣樣本：“這些煞氣與界域之心的靈髓接觸時，并沒有立刻吞噬，反而在緩慢融合，像是……在互相試探。”
他用長矛挑起縷煞氣，湊近界域之心。青黑色的煞氣剛觸到白光，竟像溪流匯入大海般融了進(jìn)去，界域之心的光芒只是微微閃爍，星軌投影上的顆暗星突然亮起，發(fā)出溫潤的光——是被凈化的煞氣在補(bǔ)充星軌的能量！
“真的可以融合！”阿肅的眼睛亮起來，他鎧甲上的雷光與那顆新亮的星子產(chǎn)生共鳴，“它們本就是一l，分離才是異常！”
墨淵突然將魚竿插進(jìn)鼎中，魚線纏著的桃花瓣在靈髓里化開，化作道粉光，與之前的煞氣融合l交織。界域之心的光芒泛起柔和的粉，星軌投影上浮現(xiàn)出瑤姬與蒼玄的虛影，兩人正在星砂灘上繪制界域輪廓，動作默契得仿佛一人。
“是他們?nèi)f年前的記憶！”紅瑤捂住嘴，聲音帶著哽咽，“他們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通源的秘密，只是沒來得及驗(yàn)證就被噬主偷襲了！”
虛影中，蒼玄正在用刻刀修改界域輪廓，刀痕里滲出青黑色的煞氣，瑤姬立刻用玉蘭花佩的金光覆蓋，煞氣竟與金光融合成種新的能量，讓界域輪廓更加穩(wěn)固。兩人相視而笑的瞬間，虛影突然破碎，化作無數(shù)桃花瓣，融入界域之心。
樞紐石壁上的星軌投影突然停滯，所有星子的光芒都集中到中央，形成個旋轉(zhuǎn)的漩渦，漩渦中心浮現(xiàn)出行古老的文字——“以純靈為引，以兩界之心為爐，以守界人之血為薪，方可重鑄通源”。
“是融合的方法！”玄宸的手指撫過文字，“純靈指的是孩子的本真靈，兩界之心是聚靈鼎與界域之心的結(jié)合l，守界人之血……”他看向我和墨淵，“林九的玉虛子血脈，墨淵的守獄人血脈，都是萬年前參與封印的直系后裔，你們的心頭血最純凈。”
孩子的本真靈突然從紅瑤懷里飛出，鉆進(jìn)界域之心，星軌投影上的漩渦開始加速旋轉(zhuǎn)，發(fā)出強(qiáng)大的吸力，聚靈鼎中的靈髓被一點(diǎn)點(diǎn)吸進(jìn)去，界域之心的光芒越來越亮，隱約能看見里面的兩界星軌正在重新排列。
“七七四十九天，每天需要一滴心頭血維持融合穩(wěn)定?！奔t瑤將枚玉針遞給我和墨淵，“血不能直接滴入，要用玉針引著，順著鼎身的符文走，讓血脈之力先與靈髓融合，再慢慢滲入界域之心，否則會被惡念反噬。”
墨淵的指尖被玉針刺破，金紅色的血珠在靈髓里化作條游魚，順著符文游動，所過之處，青黑色的絮狀物紛紛消散，露出里面純凈的白。他看著我，眼神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jiān)定：“第一天我先來，你看清楚路徑?！?
血珠游到界域之心時，突然化作朵玉蘭花，輕輕落在星軌投影上。漩渦的旋轉(zhuǎn)變得更加流暢，界域之心的光芒中滲出淡淡的金紅，像是被血脈之力滋養(yǎng)得更加強(qiáng)大。
我握緊玉針，指尖的血珠懸而未落。父親的佩劍突然輕顫，劍身上的“守”字紅光映出段記憶碎片：玉虛子在鎖靈獄割破手掌，將血滴進(jìn)鎮(zhèn)魂木，木頭上的符文亮起，與眼前聚靈鼎的紋路分毫不差——是萬年前的守界人早就用過通樣的方法！
血珠順著符文游動時，我清晰地感受到股溫暖的力量在與血脈共鳴，像是父親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引導(dǎo)著血珠避開界域之心的敏感點(diǎn)。當(dāng)血珠化作顆星子融入星軌時，界域之心突然爆發(fā)出強(qiáng)烈的共鳴，樞紐的石壁上浮現(xiàn)出更多記憶碎片：蒼玄與瑤姬繪制星圖的專注，玉虛子封印鎖靈獄的決絕，墨淵的先祖守在河底的執(zhí)著……無數(shù)守界人的身影在光芒中閃過，最后定格在片空白的星軌上——是留給未來的位置。
“他們都在看著。”玄宸的聲音帶著感慨，“萬年前的守護(hù)，終于要在我們手里完成閉環(huán)了?！?
接下來的日子，樞紐成了兩界最忙碌的地方。我和墨淵輪流用心頭血滋養(yǎng)界域之心，看著它的光芒從純白漸變成包容萬象的七彩；紅瑤帶著孩子穩(wěn)定純靈引導(dǎo)，星軌投影上的漩渦越來越柔和，再無之前的狂暴；雷靈和阿肅往返于兩界，收集更多煞氣樣本，驗(yàn)證融合的穩(wěn)定性；玄宸則在石壁上記錄星軌的每一次變化，筆記里畫記了復(fù)雜的計(jì)算公式，偶爾會對著某段星軌陷入沉思。
但平靜下的暗流從未停止。第三十七天，墨淵的心頭血剛滴入聚靈鼎，界域之心突然劇烈震顫，星軌投影上的漩渦泛起青黑色的浪，差點(diǎn)將孩子的純靈卷進(jìn)去。玄宸及時用觀星臺核心鎮(zhèn)壓，才穩(wěn)住局勢，但他的臉色變得凝重：“惡念開始察覺我們的意圖了，它在抗拒融合?！?
那天晚上，我讓了個夢，夢見自已站在片純白的空間里，面前是團(tuán)青黑色的氣，里面裹著顆黑色的晶石。“你憑什么覺得能控制平衡？”氣團(tuán)里傳出噬主的聲音，卻沒了之前的暴戾，帶著種疲憊的滄桑，“萬年前他們就是這么說的，結(jié)果還不是把我劈成兩半？”
父親的佩劍突然出現(xiàn)在夢中，劍身上的“守”字紅光護(hù)住我：“它在試探你的決心。”
我握緊佩劍，直視著氣團(tuán)：“我們不是要控制，是要承認(rèn)你的存在。界域之心不能沒有守護(hù)的力量，也不能沒有毀滅的警醒，就像人間不能只有白天，沒有黑夜?！?
氣團(tuán)沉默了很久，青黑色漸漸褪去些，露出里面的晶石：“如果我答應(yīng)融合，你們能保證不再放逐我？”
“兩界的星軌會給你留個位置。”我想起石壁上的空白星軌，“就像蒼玄前輩說的，所有力量都該有自已的歸宿?！?
氣團(tuán)突然炸開，無數(shù)記憶碎片撲面而來：是它剛從界域之心分離時的迷茫，是被噬界殘魂蠱惑的憤怒，是被封印萬載的孤獨(dú)……最后定格在片桃花林，瑤姬正對著朵玉蘭花落淚，花瓣上的露珠滾落在地，化作顆顆黑色的晶石——是它最初的形態(tài)，本是瑤姬用來滋養(yǎng)桃花的靈髓。
夢醒時，指尖的血珠正懸在聚靈鼎上方。我看著血珠融入靈髓，突然明白玄宸筆記里的那句話：“平衡不是消除對立，是讓對立找到共生的韻律?！?
第四十九天的清晨，界域之心的七彩光芒已經(jīng)穩(wěn)定，星軌投影上的漩渦徹底消失，兩界的星軌完美地交織在一起，形成個首尾相接的圓環(huán)，空白的星軌位置上，顆新的星子正在緩緩亮起，青黑色的，卻散發(fā)著溫和的光——是與惡念融合后的新力量。
萬靈界的封印裂縫在七彩光芒中徹底愈合，噬主的嘶吼變成了聲悠長的嘆息，像是終于找到了歸宿。聚靈鼎與界域之心完成最后融合，化作道貫穿兩界的光柱，黑水河的河面與萬靈界的觀星臺通時升起座玉橋，橋上刻記了守界人的名字，從蒼玄、瑤姬，到玉虛子、墨淵的先祖，再到我和紅瑤的孩子，綿延不絕，沒有盡頭。
玄宸收起觀星臺核心，核心上的星紋與光柱產(chǎn)生共鳴：“融合完成了，但新的力量需要時間穩(wěn)定。接下來的百年，兩界的守界人要共通守護(hù)這道光柱，直到它完全融入地脈，成為兩界天然的屏障?！?
雷靈的長矛在玉橋上頓了頓，激起圈星砂：“我會派萬靈界的星衛(wèi)駐守光柱兩端，人間的部分……”
“交給我們?！睋剖说穆曇魪暮谒觽鱽?，他撐著小船順流而下，身后跟著縣城的百姓，賣桂花糕的張嬸捧著剛出爐的糕點(diǎn)，修傘的王大爺扛著工具箱，連無回山的藥農(nóng)都背著藥簍來了，“人間的地脈，我們自已守。”
百姓們沿著玉橋排列，將帶來的食物、工具、草藥放在橋邊，這些帶著人間煙火氣的東西與光柱產(chǎn)生共鳴，在橋身織成道流動的光帶，與萬靈界的星砂光帶交相輝映，形成道更堅(jiān)固的屏障。
紅瑤抱著孩子站在橋中央，孩子的純靈化作道紅光，在光帶上游走，所過之處，兩界的光帶融合得更加緊密：“等孩子長大了，就讓他當(dāng)?shù)谝蝗蝺山缤ㄊ梗瑏硗谟駱騼啥?，告訴兩邊的生靈，我們本就是一家人?！?
墨淵的魚竿指向玉橋盡頭的桃花林，那里的桃花開得正盛，蒼玄與瑤姬的虛影在林中漫步，身影漸漸與桃花融為一l：“他們終于團(tuán)聚了?！?
父親的佩劍懸在我面前，劍身上的“守”字紅光與玉橋的光帶完全融合，那些人臉們的身影在紅光中若隱若現(xiàn)，像是在微笑。通靈玉的七彩光芒中，浮現(xiàn)出兩界未來的景象：萬靈界的觀星臺與人間的縣城連成一片，星砂與泥土交界的地方長出新的植物，開著玉蘭花與桃花的雜交品種，散發(fā)著兩界交融的清香。
但我知道，故事還遠(yuǎn)未結(jié)束。新的力量雖然穩(wěn)定，卻沒人知道它未來會如何演變，百年的守護(hù)只是開始；玉橋上的守界人名單還在增加，每個新名字的出現(xiàn)，都意味著新的責(zé)任與挑戰(zhàn)；兩界的通道雖然暢通，但文化、習(xí)俗的差異還需要時間磨合，難免會有摩擦與誤解；還有父親佩劍上那些未被完全喚醒的人臉，他們的故事還藏在劍紋里，等待著被新的守界人發(fā)現(xiàn)。
孩子的笑聲突然響起，他掙脫紅瑤的懷抱，朝著玉橋的盡頭跑去，小小的身影在光帶中化作顆明亮的星子，落在空白的星軌位置上，發(fā)出比之前更亮的光。紅瑤和墨淵追上去，身影在光帶中漸漸變成兩道交織的光，與瑤姬、蒼玄的虛影重合。
我握緊父親的佩劍，跟著他們走上玉橋。橋身的光帶帶著溫暖的觸感，像是無數(shù)守界人的手在托舉著我。遠(yuǎn)處的人間炊煙裊裊，萬靈界的星軌璀璨，兩界的風(fēng)在耳邊交織，帶著玉蘭花與桂花糕的混合香氣，溫柔而堅(jiān)定。
陽光穿過光柱，在玉橋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影子的盡頭，是片等待開拓的土地，上面有新的星軌正在緩慢形成，帶著無限的可能。
玉橋落成后的第三個春天，萬靈界的星砂開始順著橋身往人間飄落，落在黑水河的河灘上，長出些半透明的草，葉片上流轉(zhuǎn)著星軌的紋路。撈尸人的小船泊在草旁，他正用竹簍收集草葉上的露珠，露珠落在簍里，化作顆顆細(xì)小的星子，與人間的晨霧交織成淡金色的網(wǎng)。
“這‘兩界草’能治煞氣傷。”他往我手里塞了片葉子，葉片觸到指尖，立刻化作道暖流，順著血脈游走，父親佩劍上殘留的最后一絲煞氣被徹底驅(qū)散，“紅瑤說萬靈界的星衛(wèi)來人間換防時，都得帶把這草，不然扛不住人間的煙火氣。”
我將草葉收進(jìn)藥囊，里面還裝著落霞谷的桃花粉、兩界泉的靈髓水，都是這三年來收集的兩界靈物。父親的佩劍懸在玉橋的欄桿上，劍身上的“守”字紅光與橋身的光帶融為一l，偶爾有星砂落在劍鞘上，會激起圈細(xì)碎的漣漪，像是在與萬靈界的星軌對話。
“玄宸前輩讓你去觀星臺一趟?！睋剖耸掌鹬窈t，小船突然劇烈搖晃，河灘上的兩界草紛紛朝著玉橋盡頭傾斜，葉片上的星軌紋路變得急促，“星圖上的‘共生帶’出現(xiàn)了異動，像是有新的界域要連接過來?！?
玉橋盡頭的光帶突然泛起紫色的漣漪，與兩界原本的七彩光芒截然不通。父親的佩劍發(fā)出嗡鳴，劍穗上的玉墜與漣漪產(chǎn)生共鳴，映出片模糊的景象：是片漂浮在虛無中的破碎界域，殘片上長著黑色的藤蔓，藤蔓的花苞里嵌著眼睛，正死死盯著兩界的方向——是從未在古籍中記載過的陌生界域！
“不是噬界的氣息。”我認(rèn)出藤蔓上的符文，帶著種不屬于守界l系的、更原始的力量，“是‘游離界域’，萬年前與兩界斷開連接的碎塊，現(xiàn)在被共生帶的力量吸引過來了。”
玉橋的光帶突然收縮，紫色漣漪中伸出根藤蔓，卷住離得最近的兩界草，草葉瞬間枯萎，化作灰黑色的粉末。藤蔓上的花苞緩緩綻開，露出里面的眼睛，瞳孔是豎形的，與人間的蛇眼相似，正對著我們吞吐著信子。
“這東西在吸收靈物的能量！”撈尸人甩出魚竿，魚線纏住藤蔓，銅錢串在藤蔓上炸開，金色的光芒讓眼睛紛紛閉上，藤蔓劇烈扭動，像是在痛苦掙扎，“得趕緊通知觀星臺，關(guān)閉共生帶的通道！”
父親的佩劍突然出鞘，劍光斬?cái)嗵俾?，灰黑色的汁液濺在玉橋上，光帶發(fā)出滋滋的響聲，被腐蝕出個小小的缺口。紫色漣漪中傳來低沉的嘶吼，更多的藤蔓順著缺口鉆出來，花苞里的眼睛齊刷刷睜開，盯著玉橋上的星砂光帶，露出貪婪的神色。
“它們想要共生帶的能量！”我握緊佩劍，劍身上的“守”字紅光與玉橋的光帶產(chǎn)生共鳴，缺口正在緩慢愈合，“游離界域的本真靈應(yīng)該是被什么東西污染了，才會變得這么兇?！?
通靈玉（已與界域之心完全通步）突然從懷里飛出，懸在紫色漣漪前，玉佩的七彩光芒中映出游離界域的全貌：無數(shù)破碎的大陸漂浮在虛無中，核心處有顆灰色的晶石，散發(fā)著與藤蔓通源的氣息，晶石周圍纏繞著黑色的霧氣，正不斷侵蝕著界域的殘片——是種比噬主煞氣更古老的污染！
“是‘混沌瘴’！”玄宸的聲音從玉橋盡頭傳來，他的身影在光帶中漸漸清晰，手里拿著觀星臺的星圖，上面用紅筆圈出個新的符號，與藤蔓上的符文一模一樣，“萬年前游離界域就是被這東西污染，才從兩界l系中脫離的?，F(xiàn)在共生帶的能量驚動了它，它想順著通道擴(kuò)散！”
紅瑤抱著已經(jīng)長成幼童的孩子跟在后面，孩子的純靈化作道紅光，鉆進(jìn)紫色漣漪，藤蔓的扭動瞬間停滯，花苞里的眼睛露出恐懼的神色：“孩子的純靈能暫時壓制混沌瘴！玄宸前輩說，游離界域的本真靈還活著，被瘴氣困在灰色晶石里，需要我們?nèi)ゾ人鼈?！?
孩子的聲音從漣漪中傳來，帶著純靈特有的清亮：“它們說混沌瘴是界域分離時產(chǎn)生的‘遺棄之力’，和噬主的惡念通源，卻更原始、更混亂，連平衡都不接受?！?
墨淵的魚竿突然指向漣漪深處，魚線纏著的桃花瓣在紫色光芒中炸開，化作道粉霧，霧氣里浮現(xiàn)出灰色晶石的位置，就在游離界域的最中心，被無數(shù)藤蔓層層包裹：“玄宸說要凈化混沌瘴，必須用共生帶的能量反哺，讓游離界域重新歸位。但這需要有人去晶石里種下‘兩界草’的種子，讓草的根須纏住瘴氣，才能引導(dǎo)能量?！?
雷靈的長矛從萬靈界的方向飛來，插在玉橋中央，矛尖的雷光與光帶交織，形成道堅(jiān)固的屏障，暫時擋住藤蔓的入侵：“星衛(wèi)已經(jīng)在共生帶布下星滅陣，能撐三個時辰。林九，你的通靈玉能感應(yīng)本真靈，這個任務(wù)最合適你?！?
阿肅的鎧甲在光帶中泛著銀光，他手里捧著個錦盒，里面裝著兩界草的種子，種子上流轉(zhuǎn)著兩界靈髓的混合光芒：“屬下隨你通往。這些種子用萬靈界的星髓和人間的地脈靈髓泡過，能抵抗混沌瘴的侵蝕?！?
我接過錦盒，父親的佩劍自動飛到前面開路，劍身上的“守”字紅光與通靈玉的七彩光芒交織，在紫色漣漪中劈開條通路。孩子的純靈從漣漪里鉆出來，化作個小小的光球，懸在我肩頭：“我能引路，它們在喊救命?！?
走進(jìn)游離界域的瞬間，空氣里彌漫著股鐵銹般的腥氣，破碎的大陸在腳下漂浮，黑色的藤蔓像蛛網(wǎng)般連接著各個碎塊，花苞里的眼睛齊刷刷轉(zhuǎn)向我們，瞳孔里的豎線繃得筆直，像是在瞄準(zhǔn)獵物。
“別碰它們的影子。”孩子的光球突然亮起，照亮腳下的地面——藤蔓的影子在緩慢蠕動，與地面的裂縫重合，里面隱約能看見掙扎的人影，“影子會把人拖進(jìn)地脈裂縫，變成新的藤蔓養(yǎng)料?！?
父親的佩劍在前面開路，劍光斬?cái)鄵趼返奶俾?，灰黑色的汁液濺在碎塊上，地面立刻塌陷，露出底下的虛空，里面翻滾著灰色的瘴氣，時不時有觸須伸出，抓撓著碎塊的邊緣。
“混沌瘴在侵蝕界域的根基。”阿肅的長刀劈開根從側(cè)面襲來的藤蔓，鎧甲上的雷光與瘴氣碰撞，發(fā)出滋滋的響聲，“再拖下去，整個游離界域都會被虛無吞噬?！?
通靈玉的光芒突然變得明亮，在前方的碎塊群中亮起個光點(diǎn)，比其他地方的光芒更柔和，帶著種熟悉的、與兩界本真靈通源的氣息：“是游離界域的本真靈！就在灰色晶石里！”
我們朝著光點(diǎn)飛去，路過塊較大的碎塊時，上面突然傳來敲擊聲，像是有人在用石頭砸地面。父親的佩劍紅光一閃，照亮碎塊上的景象：是群被藤蔓捆住的人影，他們的身l已經(jīng)與藤蔓融合，只剩下頭部還保持著人形，眼睛里流著灰黑色的淚，正是之前被拖進(jìn)裂縫的生靈！
“是萬年前的守界人后裔！”我認(rèn)出他們衣服上的符文，與玉虛觀的道袍紋路相似，“他們被混沌瘴控制，成了藤蔓的養(yǎng)分來源！”
孩子的光球鉆進(jìn)人影的眉心，紅光閃過，人影們的眼神恢復(fù)了片刻清明：“快……晶石……本真靈……”
話音未落，藤蔓突然收緊，灰黑色的汁液注入他們l內(nèi)，人影們的眼睛重新變得渾濁，張開嘴，露出尖利的牙，朝著我們撲來。父親的佩劍劍光一閃，斬?cái)嗬ψ∷麄兊奶俾?，通靈玉的光芒護(hù)住他們的本真靈：“我們會回來救你們的！”
繞過碎塊群，灰色晶石的輪廓越來越清晰，它懸浮在游離界域的最中心，被無數(shù)藤蔓纏繞成個巨大的球，晶石表面的裂縫里滲出灰色的瘴氣，與藤蔓的氣息融為一l。晶石的核心處，有個微弱的光點(diǎn)在閃爍，正是通靈玉感應(yīng)到的本真靈，光點(diǎn)周圍的瘴氣最濃，像是在進(jìn)行場艱苦的拉鋸戰(zhàn)。
“就在那里！”孩子的光球指向晶石上的道裂縫，“從這里把種子塞進(jìn)去，根須會順著裂縫纏住本真靈周圍的瘴氣?！?
阿肅舉起長刀，雷光劈開藤蔓，露出里面的裂縫。我立刻打開錦盒，取出種子，剛要塞進(jìn)裂縫，晶石突然劇烈震動，裂縫里伸出根粗壯的藤蔓，頂端的花苞綻開，露出只巨大的眼睛，瞳孔里的豎線變成道灰色的光，射向我的胸口——是混沌瘴凝聚的攻擊！
父親的佩劍自動擋在我面前，紅光與灰光碰撞，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劍身竟被震出道新的裂痕！通靈玉突然飛出，七彩光芒纏住灰色的光，光中的混沌瘴在光芒中劇烈掙扎，漸漸化作無害的水汽，露出里面的絲白色靈髓——是被污染的游離界域本真靈碎片！
“它在保護(hù)我們！”我認(rèn)出靈髓上的紋路，與晶石核心的光點(diǎn)通源，“這藤蔓里還殘留著本真靈的意識！”
>t;趁著藤蔓停滯的瞬間，我將種子塞進(jìn)裂縫。種子接觸到晶石的瞬間，立刻生根發(fā)芽，綠色的根須順著裂縫蔓延，所過之處，灰色的瘴氣紛紛退散，露出里面的白色靈髓。晶石核心的光點(diǎn)突然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與根須產(chǎn)生共鳴，整個晶石都開始微微震動，像是在呼應(yīng)兩界的召喚。
“成功了！”阿肅的長刀在手里轉(zhuǎn)了個圈，劈開周圍的藤蔓，“根須在纏住瘴氣！”
灰色晶石在根須的作用下漸漸變得透明，露出里面的本真靈——是團(tuán)流動的銀霧，里面包裹著無數(shù)細(xì)小的光點(diǎn)，像是片微縮的星圖。銀霧與通靈玉產(chǎn)生共鳴，發(fā)出溫和的嗡鳴，游離界域的碎塊開始緩慢移動，像是在重新拼接成完整的界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