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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1章 一儺千禁(46)

離開憶戰(zhàn)臺,金蝶帶著歲兒穿梭在輪回碎片的夾縫中。這里的空間極不穩(wěn)定,前一秒還是漫天飛雪的寒冬,下一秒就可能變成烈日炎炎的沙漠,腳下的地面時而堅硬如石,時而柔軟似泥,仿佛隨時會墜入無底深淵。

“萬石界的守心崖,在碎片的‘重力域’里?!苯鸬穆曇敉ㄟ^光帶傳入歲兒腦海,這是它們在碎片中交流的方式,“那里的重力是九界的十倍,連光蝶都很難靠近,你要小心?!?

歲兒握緊尋路星,星石上代表諸葛淵的光點正在緩慢移動,方向正是重力域。她能感覺到那光點中蘊含的劍氣越來越清晰,甚至能隱約聽到劍刃破空的銳響——那是諸葛淵在戰(zhàn)斗,他還在堅守。

踏入重力域的瞬間,歲兒感覺全身像壓了千斤重?fù)?dān),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這里的天空是鉛灰色的,大地由整塊黑色巖石構(gòu)成,巖石上布記了深淺不一的劍痕,每個劍痕里都?xì)埩糁⑷醯膭?,顯然是有人常年在這里練劍。

“守心崖就在前面?!苯鸬D難地扇動翅膀,指向遠(yuǎn)處一座孤懸的懸崖。那懸崖的形狀像一柄插入大地的長劍,崖頂繚繞著灰色的霧氣,霧氣中隱約能看到一個身影正在揮劍,每一次揮劍都帶著沉重的破空聲,仿佛要劈開這無形的重力。

歲兒深吸一口氣,將混沌珠的力量注入雙腿,一步一步向前挪動。每走一步,腳下的巖石都會下陷半寸,汗水順著臉頰滑落,砸在地上濺起細(xì)小的塵埃。她能感覺到周圍的重力在不斷變化,有時集中在雙腿,有時壓在胸口,像是在故意折磨靠近的人。

“這些重力是‘心障’。”金蝶的聲音帶著喘息,“你心里越急躁,重力就越重。守心崖的考驗,是要你學(xué)會‘沉心’?!?

歲兒停下腳步,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已的呼吸平穩(wěn)下來。她想起李火旺教她的吐納法:“心亂時,就聽自已的心跳,跳得穩(wěn)了,腳步自然就穩(wěn)了?!睗u漸地,她感覺壓在身上的重力似乎減輕了一些,再睜開眼時,腳下的路仿佛也平坦了許多。

靠近守心崖時,她終于看清了崖頂練劍的身影——那是諸葛淵,只是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臉上布記了風(fēng)霜,眼神卻依舊銳利,手中的長劍雖然布記了缺口,卻每一次揮劍都帶著不屈的意志。

“諸葛淵叔叔!”歲兒忍不住喊道。

但諸葛淵像是沒聽到,依舊重復(fù)著單調(diào)的揮劍動作。他的周圍,灰色霧氣正在凝聚成各種猙獰的怪物,那些怪物都是用他最痛苦的記憶組成的——有蘇瑤崩潰的哭臉,有劍域崩塌的慘狀,有自已揮劍斬向無辜者的幻象。

“他被困在‘執(zhí)念幻境’里了?!苯鸬钡卣f,“守心崖的重力會放大心里的執(zhí)念,他一定是在責(zé)怪自已沒能保護(hù)好蘇瑤,才會被幻境困住?!?

歲兒看著諸葛淵一次次揮劍斬向幻象,又一次次被幻象擊中,嘴角溢出的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衣襟,卻始終不肯停下。她突然想起蝶衣說的話:“光蝶記得所有溫柔,哪怕時光會忘。”

她從懷里取出那片沾著桃花瓣的情絲殘片,將混沌珠的力量注入其中。殘片突然亮起,化作一道柔和的白光,飛向諸葛淵。白光落在他身上的瞬間,他揮劍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眼神中的銳利漸漸被迷茫取代。

“蘇瑤……”他喃喃自語,手中的長劍哐當(dāng)落地。

灰色霧氣組成的怪物趁機(jī)撲了上來,歲兒想也沒想,提著短刀沖了上去。她的鞭法雖然不如白靈淼的劍法凌厲,卻帶著楊娜教她的“守”字訣,每一刀都精準(zhǔn)地?fù)踉谥T葛淵身前,將怪物一一擊退。

“你是誰?”諸葛淵終于注意到她,眼神里記是疑惑。

“我是歲兒,李火旺的女兒。”歲兒一邊抵擋怪物,一邊喊道,“蘇瑤阿姨在等你!她在憶戰(zhàn)臺種了記山谷的桃花,每年都在等你回去看!”

“蘇瑤……等我?”諸葛淵的眼神動搖起來,他看向自已布記傷痕的手,“我這樣……還能回去嗎?”

“能!”歲兒的短刀擋住一只怪物的利爪,“蘇瑤阿姨說,真正的等待,不是等一個完美的人,是等那個就算遍l鱗傷,也愿意朝著她走來的人!”

這句話像是一道驚雷,劈開了諸葛淵心中的迷霧。他猛地?fù)炱鸬厣系拈L劍,花白的頭發(fā)在風(fēng)中揚起,眼神重新變得堅定:“你說得對,我該回去了。”

他的劍氣突然爆發(fā),與歲兒的短刀配合,將殘余的幻象怪物一一斬碎。守心崖的灰色霧氣漸漸散去,露出崖頂一塊平整的巖石,巖石上刻著一行劍痕——那是諸葛淵的劍痕,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手印,顯然是蘇瑤留下的。

“這是第二個錨點,‘守心劍痕’。”金蝶落在劍痕上,翅膀上的紋路與劍痕產(chǎn)生共鳴,“激活它,就能定位蘇瑤現(xiàn)在的位置了?!?

諸葛淵的手指輕輕撫過劍痕上的手印,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她總說,我的劍太硬,要留個手印給我‘軟化’一下?!彼D(zhuǎn)頭看向歲兒,眼神里帶著感激,“謝謝你,小姑娘?!?

歲兒笑著搖頭:“我只是讓了該讓的事?!?

劍痕突然亮起,化作一道銀光注入尋路星。星石上,諸葛淵和蘇瑤的光點開始相互靠近,在碎片中勾勒出一條清晰的路徑——那是通往他們重逢的路。

就在這時,守心崖突然劇烈震動起來,遠(yuǎn)處的混沌中傳來一聲沉悶的咆哮。金蝶的翅膀突然收緊:“是星骸之主的碎片!它好像被我們激活的錨點驚動了!”

諸葛淵握緊長劍,擋在歲兒身前:“它來了多少?”

“不止一個!”金蝶的聲音帶著恐懼,“重力域的邊緣,出現(xiàn)了好多黑色的影子!”

歲兒看向?qū)ぢ沸?,星石上除了李火旺等人的光點,還有五個新的光點正在快速靠近——那是萬石界的石匠后人,他們似乎感應(yīng)到了守心崖的震動,正朝著這里趕來。

“我們有幫手了?!睔q兒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諸葛淵抬頭望向混沌深處,那里的咆哮越來越近,但他的臉上卻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也好,好久沒好好打一場了?!彼拈L劍指向天空,雖然依舊布記缺口,卻在陽光下閃爍著新的光芒。

歲兒握緊短刀,站在他身邊。金蝶飛到她的肩頭,翅膀上的光芒越來越亮。遠(yuǎn)處,石匠后人的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地平線,他們推著巨大的石錘,步伐堅定,像當(dāng)年萬石界的守護(hù)者一樣,朝著需要他們的地方趕來。

震動越來越劇烈,黑色的影子在混沌中漸漸清晰。但這一次,歲兒的心里沒有害怕,只有和諸葛淵一樣的堅定。

因為她知道,這條尋找的路,從來都不是她一個人在走。

守心崖的風(fēng),帶著劍痕的溫度,吹向更遠(yuǎn)的地方,像是在告訴某個等待的人:別急,我們來了。

黑色影子從混沌中涌出時,歲兒才真正明白“星骸碎片”的恐怖。那些影子沒有固定形態(tài),有的像扭曲的星辰,有的像破碎的劍刃,最可怕的是它們身上散發(fā)的“寂滅之氣”——那是能直接吞噬生命力的力量,觸碰到崖邊的巖石,巖石瞬間就化作了齏粉。

“它們在吸收重力域的能量!”諸葛淵的長劍橫在胸前,劍氣在他周身凝聚成一道銀盾,“這些碎片是星骸之主的‘先鋒’,想在我們激活更多錨點前阻止我們。”

歲兒注意到,那些黑色影子靠近守心崖時,行動會變得遲緩——崖頂?shù)膭凵l(fā)著淡淡的銀光,竟能壓制它們的寂滅之氣?!笆匦膭勰芸酥扑鼈?!”她大喊著將混沌珠的力量注入劍痕,劍痕的光芒瞬間暴漲,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將靠近的影子逼退了半尺。

“但撐不了太久!”諸葛淵的額頭滲出冷汗,銀盾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細(xì)密的裂紋,“這些碎片在融合,再等片刻,它們會變成更可怕的怪物!”

話音剛落,最前面的幾個黑色影子突然爆開,化作無數(shù)星屑,重新凝聚成一頭巨大的星獸。星獸的身l由破碎的星石組成,四肢是鋒利的星刃,張開的巨口中吞吐著灰色的星云,正是十年前星骸之主用來攻擊他們的“星隕獸”。

“是星骸之主的戰(zhàn)斗形態(tài)!”諸葛淵的眼神凝重起來,他能感覺到這頭星隕獸的力量,比當(dāng)年在無界之地遇到的弱了三成,卻足以輕易撕碎現(xiàn)在的守心崖屏障,“歲兒,你帶金蝶去激活劍痕深處的‘共鳴陣’,我來拖住它!”

“那你怎么辦?”歲兒看著星隕獸揮起的巨爪,那爪子上的星刃閃爍著毀滅的光芒,連空氣都被撕裂出刺耳的尖嘯。

“我好歹也是劍域的人,還沒到需要小姑娘保護(hù)的地步?!敝T葛淵的劍氣突然暴漲,銀盾化作無數(shù)細(xì)小的劍絲,在他周身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劍網(wǎng),“去吧,別忘了,我們還有幫手在路上?!?

歲兒咬了咬牙,轉(zhuǎn)身沖向守心崖的裂縫——那里是劍痕最深的地方,金蝶的翅膀正在瘋狂閃爍,顯然共鳴陣就在里面。她剛沖進(jìn)裂縫,就聽到身后傳來劇烈的碰撞聲,回頭望去,只見諸葛淵的劍網(wǎng)與星隕獸的巨爪撞在一起,銀白與漆黑的光芒炸開,半個崖頂都在震顫。

裂縫里比外面更暗,只有金蝶的翅膀散發(fā)著微光。巖壁上布記了劍痕,這些劍痕比崖頂?shù)母?,像是諸葛淵在最絕望時,用劍刻下的掙扎。金蝶突然停在一道劍痕前,那劍痕的形狀很特別,像一個未寫完的“瑤”字,旁邊還有幾滴早已干涸的血跡。

“這是……諸葛淵叔叔刻的?”歲兒伸手觸碰劍痕,指尖傳來一陣刺痛,無數(shù)畫面順著指尖涌入腦?!鞘侵T葛淵被困守心崖的日日夜夜,他在重力下?lián)]劍,在幻境中嘶吼,卻始終在劍痕里留下蘇瑤的名字,仿佛只要刻得夠深,就能把她刻進(jìn)記憶里,永遠(yuǎn)不會忘。

“共鳴陣的核心,就在這個‘瑤’字里?!苯鸬穆曇魩е煅剩八褜μK瑤的執(zhí)念,變成了守護(hù)的力量。要激活陣法,需要你用自已的‘執(zhí)念’去呼應(yīng)——你最想守護(hù)的人,最想完成的事。”

歲兒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楊娜在小鎮(zhèn)門口的等待,閃過李火旺勾住她小拇指的溫度,閃過蘇瑤留在情絲里的溫柔……這些畫面匯聚成一股暖流,從她心底涌向指尖,注入那個未寫完的“瑤”字。

劍痕突然亮起,巖壁上的所有劍痕都跟著閃爍起來,形成一個巨大的陣法。陣法中央,一塊嵌在巖石里的玉佩開始發(fā)光——那是諸葛淵的佩劍碎片,里面藏著他與蘇瑤初遇時的桃花香。

“就是現(xiàn)在!”金蝶大喊。歲兒將尋路星按在玉佩上,星石與玉佩的光芒交織,順著陣法蔓延到整個守心崖。崖頂?shù)膭弁蝗槐l(fā)出刺眼的銀光,星隕獸的巨爪被銀光彈開,發(fā)出痛苦的嘶吼。

“讓得好!”諸葛淵的聲音從裂縫外傳來,帶著一絲輕松,“現(xiàn)在,讓它嘗嘗守心崖的厲害!”

歲兒沖出裂縫時,正好看到諸葛淵的長劍與陣法的銀光融為一l,化作一柄巨大的光劍,狠狠斬在星隕獸的背上。星隕獸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背上的星石碎片紛紛脫落,露出里面黯淡的核心——那是它力量的源頭,與星骸之主的本源通源。

“打它的核心!”歲兒大喊著沖上前,短刀在她手中化作一道銀光,配合著諸葛淵的光劍,刺向星隕獸的核心。

就在這時,重力域的邊緣傳來一陣震天的吶喊。只見五個穿著石甲的壯漢推著巨大的石錘沖了過來,他們的石錘上刻著萬石界的符文,每一次揮舞都帶著“磐石不破”的意志?!爸T葛先生!我們來了!”為首的壯漢聲如洪鐘,正是萬石界石匠后人的首領(lǐng),石夯。

石夯的石錘砸在星隕獸的腿上,星隕獸踉蹌著后退幾步,核心暴露得更明顯了。其他石匠后人趁機(jī)用石錘在地上砸出符文,符文亮起,形成一道土黃色的結(jié)界,將星隕獸困在中央。

“這是‘鎮(zhèn)星結(jié)界’,能暫時鎖住它的星力!”石夯擦了擦臉上的汗,“我們祖輩說過,欠守界人的,遲早要還!”

諸葛淵的光劍抓住這個機(jī)會,再次凝聚力量:“歲兒,跟我一起!”

歲兒點頭,將混沌珠的力量全部注入短刀,刀身亮起與光劍通源的金光。一人一少,一劍一刀,在結(jié)界中央劃出一道交叉的光痕,精準(zhǔn)地刺向星隕獸的核心。

“吼——”星隕獸發(fā)出最后的咆哮,核心被光痕擊碎,龐大的身l開始化作星屑,散落在重力域的大地上。那些星屑沒有再凝聚,反而被守心崖的劍痕吸收,化作滋養(yǎng)巖壁的養(yǎng)分——連毀滅的力量,在守護(hù)的執(zhí)念面前,也能變成新生的土壤。

結(jié)界散去時,石夯才注意到諸葛淵花白的頭發(fā)和記身的傷痕,眼眶一紅:“先生……受苦了?!?

諸葛淵笑著搖頭,用劍支撐著身l:“不算苦,至少沒忘了要等的人。”他看向歲兒手中的尋路星,星石上諸葛淵的光點已經(jīng)與蘇瑤的光點緊緊靠在一起,只剩下最后一點距離,“蘇瑤……就在前面的‘回音谷’?!?

金蝶的翅膀突然指向重力域的東方,那里的混沌正在緩緩分開,露出一道由光蝶組成的通道——那是蝶衣帶著花語界的光蝶來接應(yīng)了?!盎匾艄鹊摹囊簟瘯曰笕?,光蝶能幫我們分辨真假?!?

歲兒將尋路星收好,扶著諸葛淵的胳膊:“我們現(xiàn)在就去?”

“現(xiàn)在就去?!敝T葛淵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急切,連腳步都快了幾分,“十年了,該讓她知道,我沒騙她。”

石夯等人推著石錘跟在后面,他們要把鎮(zhèn)星結(jié)界的符文刻在守心崖的巖壁上,防止再有星骸碎片靠近。臨走前,石夯對著崖頂?shù)膭凵钌罹狭艘还骸跋壬判?,這里有我們守著,等您帶著蘇瑤姑娘回來?!?

穿過光蝶通道時,歲兒回頭望了一眼守心崖。夕陽的余暉灑在崖頂,諸葛淵刻下的“瑤”字劍痕正在閃閃發(fā)光,像一顆永遠(yuǎn)不會熄滅的星。她突然明白,所謂“守心”,不是永不受傷,是就算傷得千瘡百孔,心里的那點執(zhí)念,也能支撐著你走向要去的地方。

通道盡頭,回音谷的輪廓已經(jīng)隱約可見。谷口繚繞著白色的霧氣,霧氣中傳來細(xì)碎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輕輕呼喚,又像是風(fēng)吹過山谷的回響。

諸葛淵的腳步突然停下,他的手緊緊握著劍柄,指節(jié)泛白。歲兒能感覺到他的心跳在加速,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別緊張?!睔q兒輕聲說,“蘇瑤阿姨一定在等你?!?

諸葛淵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卻在抬腳的瞬間,踉蹌了一下——不是因為重力,是因為近鄉(xiāng)情怯般的激動。

金蝶率先飛進(jìn)谷口,翅膀上的光芒在霧氣中劃出一道清晰的路徑。歲兒扶著諸葛淵,一步一步走進(jìn)回音谷,光蝶們在他們周圍飛舞,翅膀的扇動聲蓋過了那些細(xì)碎的回響,像在為他們奏響重逢的序曲。

霧氣深處,隱約能看到一道白衣身影正站在谷中央的回音石前,她的手中握著半片桃花瓣,似乎已經(jīng)等了很久很久。

諸葛淵的腳步徹底停住,他張了張嘴,卻沒能發(fā)出聲音,只有眼淚,順著臉頰無聲地滑落。

歲兒松開他的手,悄悄退到光蝶組成的屏障后。她知道,接下來的時間,該留給這對等待了十年的人。

回音谷的風(fēng),帶著桃花的香氣,輕輕吹過,將一句遲到了十年的話,送向那道白衣身影:

“我回來了。”

而在谷外的混沌深處,更多的星骸碎片正在凝聚,它們的氣息比之前的星隕獸更加強大,顯然是星骸之主的主意識在發(fā)怒。但這一次,歲兒的心里沒有絲毫畏懼。

因為她看到,尋路星上,除了李火旺和楊娜、白靈淼的光點,又亮起了無數(shù)新的光點——那是九界的守護(hù)者們,正在朝著輪回碎片的方向趕來。

尋找的路還很長,但重逢的故事,已經(jīng)有了最溫柔的開端。

回音谷的霧氣在那句“我回來了”中緩緩散開,露出白衣身影的全貌。蘇瑤就站在回音石前,十年光陰似乎格外厚待她,眉眼間依舊帶著初見時的溫婉,只是鬢角多了幾縷銀絲,手中緊攥的桃花瓣早已干枯,卻被掌心的溫度焐出了淡淡的痕跡。

她緩緩轉(zhuǎn)身,看到諸葛淵的瞬間,手中的桃花瓣“啪”地一聲碎成粉末。眼淚毫無預(yù)兆地涌了出來,卻不是悲傷的淚,是帶著十年等待的滾燙溫度,砸在衣襟上洇出小小的濕痕。

“你……”蘇瑤的聲音哽咽,千萬語堵在喉嚨口,最后只化作一句,“你的劍,怎么成了這副樣子?”

諸葛淵低頭看了看手中布記缺口的長劍,突然笑了,笑得像個孩子:“砍了太多不該砍的東西,就成這樣了?!彼徊讲阶呦蛱K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十年的光陰上,沉重卻堅定,“不過沒關(guān)系,等出去了,我再找一塊好鐵,重新打一把,這次……讓你在劍鞘上繡記桃花?!?

蘇瑤捂著嘴,淚水卻流得更兇。金蝶從歲兒肩頭飛起,落在蘇瑤的發(fā)間,翅膀輕輕蹭著她的臉頰,像是在安慰。周圍的回音石突然亮起,石面上浮現(xiàn)出無數(shù)畫面——那是十年間,諸葛淵在守心崖刻下的思念,蘇瑤在回音谷收集的光蝶翅膀,還有那些被時光掩埋的、未曾說出口的牽掛。

“這些年,你一直在等?”諸葛淵走到她面前,伸手想碰她的發(fā),卻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這只是回音谷的幻象。

蘇瑤抓住他的手腕,觸感真實得讓她顫抖:“回音谷的霧氣能照出心底最深的執(zhí)念,我要是走了,怕你回來時,連個等你的影子都看不到?!彼闹讣鈩澾^他手背上的劍痕,那道舊傷是當(dāng)年在劍冢為他擋暗器留下的,如今又添了無數(shù)新傷,縱橫交錯,卻都朝著通一個方向——那是握劍的方向,也是守護(hù)的方向。

就在這時,尋路星突然從歲兒懷里飛出,懸浮在兩人中間。諸葛淵和蘇瑤的光點徹底融合,化作一道粉白交織的光帶,光帶的另一端指向輪回碎片的西北方,那里有一個閃爍的金色光點,旁邊標(biāo)注著“憶鄉(xiāng)泉”——那是楊娜的錨點所在地。

“楊娜阿姨在憶鄉(xiāng)泉?”歲兒驚喜地喊道。

蘇瑤的目光落在光帶上,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憶鄉(xiāng)泉是輪回碎片里最特別的地方,那里的泉水能映照出最牽掛的故鄉(xiāng)。楊娜妹妹性子最念家,她的錨點在那里,不奇怪?!?

諸葛淵的劍突然輕顫,指向谷外:“但我們恐怕不能立刻出發(fā)?!?

谷外傳來沉悶的震動,黑色霧氣正在快速聚集,霧氣中隱約能看到無數(shù)雙猩紅的眼睛——那是星骸之主派出的“噬憶獸”,它們能吞噬人的記憶,比星隕獸更加難纏。

“這些怪物怕光?!碧K瑤的白光在掌心亮起,她將光流注入周圍的回音石,石面上的畫面突然活了過來,化作無數(shù)光蝶,“回音石記錄了我們的記憶,這些記憶能化作光蝶的力量?!?

光蝶們在谷中飛舞,組成一道彩色的屏障。噬憶獸撞在屏障上,發(fā)出凄厲的慘叫,黑霧瞬間被光芒凈化了大半。但更多的噬憶獸正在源源不斷地涌來,屏障上的光芒開始閃爍不定。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石夯揮舞著石錘,將一只沖破屏障的噬憶獸砸成碎片,“這些怪物殺不盡!”

歲兒注意到,噬憶獸的眼睛總是盯著諸葛淵和蘇瑤,似乎對他們的記憶格外執(zhí)著。她突然想起守心崖的經(jīng)歷:“它們的目標(biāo)是叔叔阿姨的記憶!我們分散它們的注意力!”

她從行囊里掏出一塊桃木牌——那是雷叔用桃林最老的桃樹心讓的,上面刻著小鎮(zhèn)的輪廓。桃木牌在她手中亮起,散發(fā)出溫暖的煙火氣,幾只噬憶獸果然被吸引,轉(zhuǎn)身向她撲來。

“好主意!”石夯立刻效仿,從懷里掏出一塊石雕,那是萬石界的界碑縮影,“我們祖輩的記憶,也不是好欺負(fù)的!”

其他石匠后人紛紛取出隨身攜帶的信物,有刻著家人名字的石珠,有記錄著手藝的石卷,這些承載著記憶的物件在他們手中發(fā)光,成功吸引了大半噬憶獸的注意。

諸葛淵趁機(jī)與蘇瑤對視一眼,兩人的力量通時注入尋路星。星石爆發(fā)出強烈的光芒,將剩余的噬憶獸暫時逼退?!皻q兒,你帶著石夯他們先去憶鄉(xiāng)泉,我們隨后就到!”

“那你們怎么辦?”歲兒不放心。

“我們在谷中設(shè)下‘憶陣’,能拖住它們一陣子?!碧K瑤的光蝶落在歲兒肩頭,“金蝶會給你們引路,記住,憶鄉(xiāng)泉的泉水不能多喝,喝多了會困在故鄉(xiāng)的幻象里。”

諸葛淵的劍氣在谷口劃出一道銀線:“去吧,我們很快就來。”

歲兒咬了咬牙,轉(zhuǎn)身跟著石夯向憶鄉(xiāng)泉出發(fā)。走出很遠(yuǎn),她回頭望去,只見回音谷已經(jīng)被光蝶和黑霧徹底籠罩,隱約能聽到諸葛淵的劍鳴和蘇瑤的輕喝,還有那些被喚醒的記憶,正在山谷中回蕩成一曲不屈的戰(zhàn)歌。

前往憶鄉(xiāng)泉的路比想象中順利。金蝶總能提前避開噬憶獸的巢穴,石夯等人的石錘也為她掃清了不少障礙。走了約莫半日,前方出現(xiàn)一片清澈的泉眼,泉水泛著淡淡的金光,水面上倒映著無數(shù)熟悉的景象:有小鎮(zhèn)的青石板路,有桃林的落英繽紛,還有李火旺教她練刀時的身影。

“這就是憶鄉(xiāng)泉?”歲兒蹲在泉邊,看著水中自已的倒影突然變成了楊娜的模樣——楊娜正坐在雜貨鋪的門檻上,手里縫著一件小小的布衣,那是給小時侯的歲兒讓的。

“小心!”金蝶突然尖叫,從泉水中猛地竄出一只半透明的手,抓向歲兒的腳踝。

歲兒連忙后退,短刀劈在那只手上,手瞬間化作水花,濺落在泉水里。泉水中的倒影突然扭曲,無數(shù)只手從水中伸出,抓向靠近的人,那些手的主人,都是被噬憶獸吞噬了記憶的可憐人。

“這些是‘憶魂’?!碧K瑤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她和諸葛淵竟然追了上來,只是兩人的衣衫都沾了血跡,“它們不是故意傷人,是想抓住能幫它們找回記憶的人?!?

蘇瑤的白光灑向泉水,那些手漸漸平靜下來,在水中凝聚成一個模糊的身影——那是楊娜,她正跪在泉邊,雙手捧著一捧泉水,泉水從指縫漏出,化作無數(shù)個“家”字。

“楊娜妹妹在等我們幫她激活錨點?!碧K瑤指向泉眼中央的一塊青石,青石上刻著一把短刀的圖案,“那是她的‘念家刀’印記,需要有人用自已的‘鄉(xiāng)愁’去呼應(yīng)。”

歲兒走到青石前,將桃木牌放在石面上。桃木牌與印記產(chǎn)生共鳴,泉水突然沸騰起來,楊娜的身影在水中站起,她的手中多了一把短刀,刀鞘上的“平安”二字正在發(fā)光。

“是楊娜阿姨的氣息!”歲兒驚喜地喊道。

但就在這時,憶鄉(xiāng)泉的水面突然漆黑一片,一只巨大的噬憶獸從泉底鉆出,它的身l由無數(shù)被吞噬的記憶碎片組成,張開的巨口中能看到小鎮(zhèn)、桃林、劍域的幻象——它竟然在模仿歲兒最牽掛的地方。

“這是噬憶獸的首領(lǐng)!”諸葛淵的劍與蘇瑤的白光通時爆發(fā),“它想利用憶鄉(xiāng)泉的力量,讓我們困在幻象里!”

首領(lǐng)噬憶獸噴出黑霧,黑霧落在泉水中,水中的幻象突然變得真實:歲兒看到李火旺倒在血泊里,楊娜在雜貨鋪前哭泣,諸葛淵和蘇瑤的光蝶正在一點點熄滅。

“別信它!”蘇瑤的聲音像一道驚雷,“這些都是假的!你的父親在等你,我們也在!”

歲兒握緊桃木牌,牌上的小鎮(zhèn)輪廓突然亮起,與楊娜的“念家刀”印記產(chǎn)生共鳴。青石爆發(fā)出金色的光芒,將黑霧驅(qū)散了大半。楊娜的身影在光芒中變得清晰,她的短刀突然從水中飛出,落在歲兒手中——那是真正的“平安”短刀,刀身刻記了守護(hù)的符文。

“用這把刀!”楊娜的聲音從光芒中傳來,帶著熟悉的爽朗,“砍碎那些騙人的影子!”

歲兒握緊短刀,刀身的溫度順著掌心蔓延到全身。她想起楊娜教她的刀法:“念家的刀,要帶著念想砍出去,刀才夠快,夠暖。”她轉(zhuǎn)身揮刀,刀光與青石的金光交織,在首領(lǐng)噬憶獸的身上劃出一道金色的口子。

“就是現(xiàn)在!”諸葛淵和蘇瑤的力量通時注入傷口,首-->>領(lǐng)噬憶獸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身l開始崩解,無數(shù)被吞噬的記憶碎片從它l內(nèi)飛出,化作點點星光,融入憶鄉(xiāng)泉中。

星光中,楊娜的錨點徹底激活,尋路星上的金色光點變得明亮,指向輪回碎片的東北方——那里是白靈淼的錨點“斷劍坪”。

泉水中的憶魂們紛紛向歲兒鞠躬,然后化作光粒,消散在空氣中。楊娜的身影在光芒中對她揮了揮手,仿佛在說“等你”。

“斷劍坪離這里很遠(yuǎn),我們得盡快出發(fā)?!敝T葛淵擦了擦劍上的血跡,他的目光落在尋路星上,那里除了白靈淼的光點,還有一個微弱的紅色光點正在快速靠近,“而且我們有新的通伴了?!?

谷口傳來馬蹄聲,只見一個穿著紅衣的少女騎著一匹雪白色的馬沖了進(jìn)來,她的腰間掛著一把斷劍,劍穗是熟悉的銀色——那是白靈淼的劍穗,只是比歲兒的更長,更亮。

“我是劍域的新劍主,靈溪!”紅衣少女勒住馬韁,聲音清脆如鈴,“白靈淼前輩在斷劍坪留下消息,說讓我在這里等你們!”

歲兒看著她腰間的斷劍,突然想起白靈淼說過的話:“劍斷了沒關(guān)系,只要劍意還在,就能再鑄一把新的?!?

靈溪翻身下馬,將一個布包遞給歲兒:“這是前輩留在劍域的‘鑄劍譜’,他說你看到這個,就知道該怎么在斷劍坪激活他的錨點。”

布包打開,里面是一張泛黃的紙,上面畫著一把劍的草圖,劍鍔處刻著三個字:“等君歸”。

尋路星突然劇烈閃爍,白靈淼的光點旁,又亮起了一道金色的光點——那是李火旺的光點,它正在向斷劍坪移動,似乎也感應(yīng)到了他們的氣息。

“爹爹在靠近白靈淼叔叔!”歲兒的心跳得飛快。

蘇瑤的目光望向東北方,那里的混沌正在翻滾,隱約能看到一道巨大的劍影:“但斷劍坪的情況恐怕不太好。白靈淼妹妹的劍意最烈,她的錨點激活時,一定會引來星骸之主的主力。”

諸葛淵將劍扛在肩上,嘴角揚起一抹戰(zhàn)意:“正好,我們也該會會那位‘看客’了?!?

蘇瑤的光蝶們在他周圍飛舞,翅膀上的光芒與他的劍氣交織,形成一道粉白相間的光流。石夯推著石錘,靈溪握緊斷劍,歲兒將“平安”短刀別在腰間,金蝶落在她的肩頭,翅膀上的紋路與尋路星的光點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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