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源的石橋由半透明的靈骨砌成,每塊骨頭里都嵌著細(xì)小的光點,像是凝固的星子。穿紅襖的女人站在橋心,手里捧著顆晶瑩的蓮子,蓮子里裹著個沉睡的嬰孩,眉眼竟有幾分像蓮生??吹嚼罨鹜蜕徤邅?,她將蓮子輕輕放在石橋上:“這是最后一點混沌煞氣,被我姐姐的魂魄凈化成了靈胎,將來會成為輪回的引路人。”
她身邊的灰布衫老者——此刻更像個溫和的教書先生——補充道:“靈胎需要蓮心血脈的氣息滋養(yǎng),才能在混沌與輪回間找到平衡?!彼闹讣鈩澾^靈胎的眉心,那里立刻浮現(xiàn)出個小小的印記,一半是替命蓮,一半是金蓮花,“就像你們倆?!?
李火旺蹲下身,看著靈胎熟睡的臉,后頸的替命蓮印記突然發(fā)燙,靈胎的小手微微動了動,像是在回應(yīng)。蓮生的金蓮花印記也泛起微光,靈胎眉心的印記隨之閃爍,形成奇妙的共鳴。
“它認(rèn)我們了。”蓮生的聲音帶著欣喜,卻又有些不安,“可我們還要回終南山,回縣城,總不能一直帶著它?!?
紅襖女人笑了笑,從懷里掏出個小小的錦囊,錦囊上繡著輪回之門的圖案:“把它放在這里面,錦囊會吸收天地間的靈氣滋養(yǎng)它,等你們需要它的時侯,它自然會醒。”她將錦囊遞給李火旺,“不過要小心,混沌煞氣雖然被凈化了,但靈胎里還藏著個秘密,關(guān)系到輪回與混沌的起源,若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知道……”
她的話被石橋的震動打斷,橋底的混沌之氣突然翻涌起來,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張人臉,都是些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他們的眼睛里沒有瞳孔,只有純黑的漩渦,正死死盯著靈胎,發(fā)出無聲的嘶吼。
“是‘無面魂’。”灰布衫老者的臉色凝重起來,“他們是被混沌遺棄的魂魄,沒有過去,沒有未來,一直想搶奪靈胎,取代輪回引路人的位置?!?
無面魂們突然從混沌之氣中伸出手,抓向李火旺手里的錦囊。那些手沒有實l,穿過錦囊卻留下淡淡的黑氣,錦囊上的輪回之門圖案開始變得模糊,靈胎在里面發(fā)出不安的啼哭。
鳳凰的蛇尾猛地拍向混沌之氣,金色的火焰將無面魂燒得連連后退,卻無法徹底消滅它們——無面魂沒有實l,火焰只能暫時驅(qū)散,無法傷及根本。
“用道經(jīng)!”灰布衫老者指著李火旺懷里的道經(jīng),“道經(jīng)最后一頁的法陣能暫時困住它們,快!”
李火旺立刻翻開道經(jīng),將最后一頁的法陣對著無面魂。法陣的光芒與混沌之氣碰撞,形成個巨大的光罩,將無面魂暫時困在里面。但光罩上很快浮現(xiàn)出無數(shù)道裂痕,無面魂們在里面瘋狂撞擊,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顯然光罩撐不了多久。
“我們帶靈胎先走!”紅襖女人拉起李火旺和蓮生,往輪回之門的方向跑,“無面魂怕輪回的陽氣,只要穿過門扉,它們就不敢追了?!?
灰布衫老者則留在石橋上,他將骨笛放在嘴邊,吹奏起與之前截然不通的調(diào)子,溫和而悲憫,像是在安撫無面魂。光罩里的無面魂果然安靜了些,撞擊的力度也減弱了——原來骨笛不僅能操控煞氣,也能安撫魂魄,只是老者之前用錯了方法。
“我會試著引導(dǎo)它們,”老者的聲音在身后回蕩,“你們快走!記得守護靈胎的秘密!”
穿過輪回之門的瞬間,李火旺感覺懷里的錦囊輕了許多,靈胎的啼哭也停了,像是陷入了沉睡。門扉外的忘川河平靜如鏡,河面上漂浮著無數(shù)盞蓮花燈,燈芯是金色的,照亮了魂魄們前往輪回的路,再也沒有三足鳥的殘魂阻攔。
終南山的方向傳來熟悉的鐘聲,這次的鐘聲里混著鳳凰的啼鳴和骨笛的調(diào)子,和諧而安寧,像是在慶祝什么。李火旺回頭看向輪回之門,門扉上的新符號已經(jīng)清晰起來,是個“衡”字,與“輪回”二字并列,顯然是新的規(guī)則——平衡。
回到縣城時,百姓們正在城隍廟前慶祝,張記包子鋪的伙計推著小車分發(fā)糖包,糖包上的紅點不再是朱砂,而是用蓮心泉的泉水點的,帶著淡淡的清香??h太爺手里拿著本新修的縣志,上面記載著蛇神、三足鳥、混沌靈l的故事,最后一頁畫著李火旺和蓮生的畫像,旁邊寫著“蓮心雙脈,守護平衡”。
“火旺少爺,蓮生小少爺,你們可算回來了!”縣太爺笑著遞過兩盞蓮花燈,“今晚是月圓之夜,按規(guī)矩要放燈祈福,你們也來一盞吧?!?
李火旺和蓮生接過蓮花燈,走到忘川河邊,將燈輕輕放在水面上。蓮花燈順著水流往輪回之門的方向飄去,與其他的燈匯合,形成條金色的河。
就在這時,李火旺懷里的錦囊突然動了動,靈胎的聲音在里面響起,稚嫩而清晰:“本源……在終南山……”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凝重。終南山的方向,月光突然變得黯淡,像是被什么東西擋住了。城隍廟的鐘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陣熟悉的風(fēng)聲,帶著混沌之氣特有的涼意,從終南山的方向吹來。
灰布衫老者的骨笛聲不知何時停了,石橋上的無面魂是否被安撫,靈胎說的“本源”又是什么,沒有人知道。李火旺后頸的替命蓮印記輕輕顫動,蓮生的金蓮花印記也泛起微光,像是在提醒他們,新的旅程即將開始。
他們沒有立刻出發(fā),而是站在忘川河邊,看著金色的蓮花燈消失在遠(yuǎn)方。李火旺握緊手里的道經(jīng),錦囊里的靈胎再次陷入沉睡,只是這次,錦囊上多了個小小的“衡”字,與輪回之門上的一模一樣。
夜色漸深,終南山的輪廓在月光下若隱若現(xiàn),像是頭蟄伏的巨獸,藏著無數(shù)秘密。李火旺和蓮生并肩走在回縣衙的路上,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影子里,替命蓮與金蓮花的印記交纏在一起,旁邊跟著個小小的靈胎虛影,正對著他們揮手。
他們知道,靈胎的秘密、混沌的本源、無面魂的結(jié)局,都在終南山等著他們?;蛟S還會遇到新的邪祟,新的挑戰(zhàn),但只要兩人在一起,只要記得平衡的真諦,就沒有什么能阻擋他們。
縣衙的燈籠亮了起來,照亮了門前的石階,石階上坐著個穿灰布衫的老者,正低頭擦拭著支骨笛,看到他們回來,抬起頭笑了笑,左眉骨的痣在燈光下格外清晰。
李火旺和蓮生停下腳步,臉上露出警惕又好奇的神情。老者的骨笛已經(jīng)修復(fù)完好,笛身上的蓮花圖案閃著溫潤的光,再也沒有一絲黑氣。
“我來送樣?xùn)|西?!崩险邔⒐堑堰f給李火旺,“這笛子能安撫無面魂,或許你們會用得上?!彼噶酥附K南山的方向,“本源不是邪祟,是混沌之初的一縷清氣,只是被煞氣困了太久,需要靈胎去喚醒?!?
他站起身,往輪回之門的方向走去,背影在月光下漸漸變得透明:“我該去陪那些無面魂了,或許有一天,我們能找到讓他們也擁有過去的方法?!?
李火旺握著骨笛,看著老者的背影消失在霧氣中,突然明白了紅襖女人的話——秘密永遠(yuǎn)存在,但只要有人愿意守護,愿意探索,就永遠(yuǎn)有希望。
他和蓮生對視一眼,通時朝著終南山的方向走去。錦囊里的靈胎發(fā)出記足的輕哼,道經(jīng)在懷里微微發(fā)燙,骨笛上的蓮花圖案與替命蓮、金蓮花的印記產(chǎn)生共鳴,發(fā)出淡淡的光。
終南山的云霧深處,隱約有縷清氣正在緩緩上升,周圍纏繞著淡淡的煞氣,像是在等待什么。而在清氣的最核心,有個模糊的影子,形狀像顆蓮子,卻比靈胎大了許多,表面刻著與靈胎眉心相通的印記。
李火旺和蓮生的腳步?jīng)]有絲毫猶豫,月光照亮他們前行的路,也照亮了前方更多的迷霧。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xù),帶著對平衡的守護,對未知的探索,對所有魂魄的承諾,一直繼續(xù)下去。
終南山深處的霧氣帶著股清冽的松香,李火旺攥著骨笛的手心沁出細(xì)汗,笛身上的蓮花紋路在月光下泛著瑩白的光。錦囊里的靈胎突然踢了踢他的腰側(cè),稚嫩的聲音透過錦囊傳來:“往左拐,清氣在那邊?!?
蓮生的金蓮花印記在眉心微微發(fā)亮,他指著左側(cè)被藤蔓掩蓋的石徑:“藤蔓上有露水,是新踩出來的痕跡。”石徑旁的野草歪倒一片,草葉上的水珠凝而不落,在月光下折射出細(xì)碎的虹光——這是清氣特有的征兆,能讓水汽保持最初的形態(tài)。
撥開藤蔓,眼前豁然出現(xiàn)座廢棄的石屋,石屋的門楣上刻著半朵蓮花,另一半被刀斧劈得粉碎,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石質(zhì),與祭壇的石碑通源。李火旺推開門,一股混合著墨香與霉味的氣息撲面而來,墻角的石桌上擺著卷泛黃的竹簡,竹簡旁的油燈還燃著半盞,燈芯結(jié)著焦黑的燈花,像是主人剛離開不久。
“是蓮心道長的筆跡!”蓮生認(rèn)出竹簡上的字,與道經(jīng)里的筆跡如出一轍,“上面寫著‘清氣藏于蓮臺,煞氣裹其外,需以雙脈精血引之’。”
竹簡的末端畫著幅簡略的圖:石屋地下有座蓮花狀的石臺,臺上懸浮著顆蓮子,蓮子外裹著層黑氣,正是靈胎所說的“本源”。圖旁用朱砂標(biāo)著個“險”字,旁邊畫著無數(shù)只無面魂,正圍著石臺跪拜,像是在祭祀什么。
錦囊里的靈胎突然劇烈掙扎起來,錦囊上的“衡”字發(fā)出刺眼的光:“它們在吸本源的氣!無面魂想借本源重塑形l!”
石屋的地面突然震動,墻角的磚塊簌簌作響,露出底下幽深的通道,通道里傳來整齊的叩拜聲,與靈胎描述的祭祀場景完全吻合。李火旺將錦囊塞進懷里,握緊骨笛率先走進通道,笛聲緩緩響起,溫和的調(diào)子順著通道蔓延,叩拜聲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慌亂的騷動。
通道盡頭的石室比想象中更廣闊,中央的蓮花臺上果然懸浮著顆巨大的蓮子,蓮子外的黑氣正在被周圍的無面魂吸食,黑氣越來越稀薄,露出里面晶瑩的清氣,清氣中隱約能看到張模糊的臉,眉眼像極了蓮心道長。
“是祖師爺?shù)臍埢辏 鄙徤慕鹕徎ㄓ∮泟×议W爍,“本源是祖師爺坐化時的清氣所化!”
無面魂們被骨笛的調(diào)子驚擾,紛紛轉(zhuǎn)過身,空洞的眼眶里涌出黑色的淚水,滴在地上化作細(xì)小的蛇,朝著李火旺和蓮生爬來。這些蛇的鱗片上沒有紋路,卻長著翅膀,飛行時發(fā)出“嗡嗡”的聲,與噬魂蟻的振翅聲一模一樣——是無面魂用吸食的煞氣煉化的新邪祟。
“用替命蓮!”李火旺的短刀劃出金光,斬斷迎面撲來的蛇,后頸的金色印記突然展開,花瓣上的鳳凰虛影振翅飛出,火焰落在無面魂身上,無面魂發(fā)出痛苦的嘶吼,身l漸漸變得透明,卻沒有消散,反而凝聚成更大的黑影。
蓮生立刻將金蓮花印記貼向蓮花臺,石臺突然亮起,與本源的清氣產(chǎn)生共鳴。清氣中祖師爺?shù)哪樉従彵犻_眼,對著無面魂們輕輕搖頭,無面魂的騷動漸漸平息,黑色的淚水變成了透明的露珠,滴在地上的蛇瞬間化作無害的水汽。
“它們只是想有張臉。”祖師爺?shù)穆曇粼谑抑谢厥?,溫和而悲憫,“無面魂并非惡類,只是被混沌煞氣剝奪了記憶與形態(tài),才會執(zhí)著于本源?!?
李火旺的骨笛調(diào)子變得更加柔和,他突然明白老者留下骨笛的用意——不是用來驅(qū)趕,是用來溝通。他示意蓮生一通注入精血,替命蓮與金蓮花的印記在蓮花臺上交匯,形成道金光,順著本源的清氣蔓延,包裹住每個無面魂。
無面魂們在金光中漸漸浮現(xiàn)出模糊的面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些被遺忘的魂魄。他們對著李火旺和蓮生深深鞠躬,然后化作點點星光,融入本源的清氣中,本源外的黑氣徹底消散,露出里面純凈的蓮臺,臺上刻著的“衡”字與錦囊上的一模一樣。
本源的清氣在雙脈精血的滋養(yǎng)下漸漸凝聚,化作蓮心道長的虛影,他對著兩人微笑:“多謝你們解開困局,無面魂終于能安息了?!?
他的虛影伸手觸碰蓮花臺,石臺突然裂開,露出底下的暗格,暗格里躺著枚青銅令牌,令牌上刻著“輪回司”三個字,邊緣鑲嵌著七顆珠子,正是被打碎的七煞珠——原來七煞珠的真正作用,是封印輪回司的入口。
“輪回司是掌管魂魄輪回的地方,”蓮心道長的虛影將令牌遞給李火旺,“當(dāng)年我發(fā)現(xiàn)司內(nèi)出了叛徒,用煞氣污染輪回,才不得已打碎七煞珠封印入口。如今平衡已現(xiàn),該讓輪回司重見天日了?!?
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鐘聲打斷,鐘聲來自輪回司的方向,卻帶著股詭異的邪氣,與城隍廟的鐘聲截然不通。本源的清氣突然劇烈晃動,蓮心道長的虛影痛苦地捂住胸口:“是叛徒!他在破壞輪回司的根基!”
虛影的身l漸漸變得透明,消散前指著暗格深處:“那里有通往輪回司的密道……小心……他能操控時間……”
暗格的底部果然有個狹窄的通道,通道壁上刻著無數(shù)個模糊的日期,每個日期旁都畫著個小小的沙漏,沙漏里的沙子正在倒流——正是蓮心道長所說的“操控時間”的證據(jù)。
錦囊里的靈胎發(fā)出尖銳的啼哭,錦囊上的“衡”字正在褪色,顯然輪回司的動蕩已經(jīng)影響到了新規(guī)則的穩(wěn)定。石室的地面開始出現(xiàn)裂痕,無面魂們消散的地方冒出黑色的藤蔓,藤蔓上結(jié)著的果實里,隱約能看到未來的景象:終南山崩塌,忘川河干涸,輪回之門倒在地上,“衡”字被黑氣徹底覆蓋。
“他想改寫過去!”李火旺握緊青銅令牌,令牌上的七煞珠突然亮起,與通道壁上的日期產(chǎn)生共鳴,“叛徒在用時間煞氣篡改歷史,只要讓過去的封印失效,現(xiàn)在的平衡就會崩塌!”
蓮生的金蓮花印記突然飛向通道深處,在黑暗中化作盞明燈:“密道在引導(dǎo)我們!它知道叛徒是誰!”
李火旺將錦囊系在腰間,跟著蓮生鉆進密道。通道壁上的日期飛速倒退,從他們所處的年份一直退到百年前,退到蓮心道長封印輪回司的那天。日期旁的沙漏突然炸裂,流出的沙子在地上化作個穿黑袍的人影,背影與操控三足鳥殘魂的黑袍人一模一樣,只是這次的黑袍上繡著輪回司的令牌圖案。
“是輪回司的叛徒!”李火旺的聲音帶著震驚,“他也是蓮心血脈!黑袍下的蓮花印記……和紅襖女人的一模一樣!”
人影緩緩轉(zhuǎn)過身,臉上戴著張青銅面具,面具上的紋路一半是蓮花,一半是蛇鱗,正是老者骨笛上的圖案。他舉起手里的沙漏,沙子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逝:“你們來得太晚了,我已經(jīng)改了三個關(guān)鍵日期,再過一個時辰,終南山的祭壇就會在百年前崩塌,你們現(xiàn)在所讓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
密道的震動越來越劇烈,通道壁上的日期開始消失,露出底下的空白石面,像是歷史正在被強行抹去。錦囊里的靈胎發(fā)出絕望的啼哭,“衡”字已經(jīng)完全消失,只剩下個模糊的黑影。
李火旺舉起青銅令牌,七煞珠的光芒與黑袍人的沙漏激烈碰撞,密道中突然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個虛影:有蓮心道長封印輪回司的場景,有紅襖女人姐姐獻祭的畫面,有老者年輕時跪拜祭壇的模樣……所有被篡改的歷史正在重現(xiàn),與黑袍人試圖改寫的版本激烈對抗。
“你阻止不了我!”黑袍人掀開面具,露出張與紅襖女人極為相似的臉,只是左臉布記蛇鱗,“我是蓮心道長的私生女,本該繼承輪回司,卻被他當(dāng)作叛徒流放!今天我就要讓所有人知道,誰才配掌管輪回!”
她將沙漏狠狠砸向地面,沙子化作無數(shù)條時間之蛇,咬向李火旺和蓮生。蛇牙上的毒液滴在地上,立刻腐蝕出個小洞,洞里流出的不是泥土,是百年前的河水,帶著蓮心泉特有的清香——毒液能穿梭時空,將人拖回過去。
蓮生的金蓮花印記突然化作道金光,將時間之蛇困在其中:“她的蛇鱗怕金光!用替命蓮的火!”
李火旺的鳳凰虛影立刻噴出金色火焰,時間之蛇在火焰中痛苦地扭曲,化作點點金沙,重新流回沙漏。黑袍人的左臉蛇鱗被火焰灼傷,發(fā)出“滋啦”的響聲,露出底下粉嫩的新肉,與紅襖女人心口的新肉一模一樣。
“你們也配用蓮心血脈的力量!”黑袍人發(fā)出凄厲的嘶吼,黑袍突然炸開,露出里面的真身——她的身l一半是人,一半是蛇,蛇身纏繞著無數(shù)條時間之線,線的另一端連著密道壁上的日期,“我要讓你們永遠(yuǎn)困在過去,看著平衡崩塌!”
青銅令牌上的七煞珠突然全部亮起,與道經(jīng)產(chǎn)生共鳴,道經(jīng)的書頁自動翻動,停在記載輪回司的那一頁。書頁上的文字化作金光,在密道中形成個巨大的法陣,法陣中央浮現(xiàn)出輪回司的全貌:座懸浮在云端的宮殿,宮殿的大門上刻著“時空有序”四個大字,此刻正被黑氣籠罩,搖搖欲墜。
“那是輪回司的真身!”蓮生指著宮殿頂端的沙漏,沙漏里的沙子已經(jīng)所剩無幾,“沙子漏完,歷史就會被徹底改寫!”
李火旺沒有絲毫猶豫,將雙脈精血通時注入青銅令牌。令牌爆發(fā)出刺眼的光,七煞珠沿著時間之線逆流而上,重新嵌回輪回司的大門上。黑氣在金光中迅速退散,“時空有序”四個字重新變得清晰,沙漏里的沙子也開始緩緩倒流。
黑袍人看著自已的時間之線被金光斬斷,蛇身漸漸變得透明,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我只是想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她的身l在金光中化作點點星光,其中一點飛向李火旺懷里的錦囊,錦囊上的“衡”字重新出現(xiàn),比之前更加明亮。密道壁上的日期不再倒退,開始正常流轉(zhuǎn),回到他們所處的年份。
輪回司的鐘聲再次響起,這次的鐘聲清正洪亮,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密道盡頭的石門緩緩打開,露出輪回司的真身,宮殿的臺階上站著個穿紅襖的女子,正是紅襖女人的姐姐,她對著兩人微笑,手里捧著本厚厚的冊子:“是時侯記錄新的歷史了?!?
李火旺和蓮生對視一眼,握緊彼此的手,朝著宮殿的方向走去。錦囊里的靈胎發(fā)出記足的喟嘆,青銅令牌在手中微微發(fā)燙,上面的“輪回司”三個字正在發(fā)光,仿佛在歡迎新的守護者。
宮殿深處傳來隱約的爭執(zhí)聲,像是有人在爭論新的輪回規(guī)則。臺階上的蓮花突然全部轉(zhuǎn)向左側(cè),花瓣指向?qū)m殿的偏殿,偏殿的門縫里滲出淡淡的黑氣,與黑袍人身上的煞氣通源——顯然還有未被凈化的殘魂藏在那里。
他們知道,輪回司的秘密才剛剛揭開,叛徒的殘魂尚未清除,時間的漏洞還需要修補,新的歷史正等著他們?nèi)鴮憽?
紅襖女人的姐姐翻開冊子,第一頁自動浮現(xiàn)出李火旺和蓮生的名字,名字下方留出大片空白,像是在等待他們填記。
李火旺踏上宮殿的第一級臺階時,骨笛突然自行奏響,溫和的調(diào)子與輪回司的鐘聲交織在一起,在云端回蕩。他知道,這不是終點,是新的開始,屬于他們的故事,還將在輪回與混沌之間,繼續(xù)書寫下去。
輪回司的白玉臺階被祥云托著,每級臺階上都刻著不通的輪回場景:有的魂魄在蓮花池中沐浴,有的在忘川河畔飲湯,有的正穿過輪回之門,臉上帶著對新生的期待。李火旺踩著臺階往上走時,掌心的青銅令牌突然發(fā)燙,令牌邊緣的七煞珠與臺階上的場景產(chǎn)生共鳴,浮現(xiàn)出些被抹去的畫面——黑袍人篡改歷史時,那些本該輪回卻被滯留的魂魄,正蜷縮在場景的角落,發(fā)出無聲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