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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3章 一儺千禁(88)

歸元墟的空氣里漂浮著無數(shù)細(xì)小的光粒,像是被打碎的星辰。這些光粒碰到人的皮膚,會化作細(xì)碎的記憶片段:張玄微在靜心苑第一次握住破魂刀的震顫,少年在荒村祠堂第一次看見兩生花的驚艷,善魄在祭壇第一次點(diǎn)燃守魂香的虔誠……所有被遺忘的、被珍藏的瞬間,都在這里無所遁形。

“這里是所有執(zhí)念的根?!鄙破堑募t裙在光粒中輕輕擺動,牽魂鏈突然指向墟中央的光柱,那光柱是由無數(shù)個光粒擰成的,直插云霄,光柱周圍懸浮著無數(shù)個透明的氣泡,每個氣泡里都裝著一個完整的墟——悲魂墟的淚海、焚心墟的火海、寂魂墟的冰湖……像一串被穿起來的夢。

他們踩著光粒鋪成的路往前走,最亮的那顆光粒里藏著段古老的記憶:初代守印人與守墓人在歸元墟立誓,用血脈為鎖,以魂魄為鏈,鎮(zhèn)壓所有失控的情感,讓世間只留溫暖,不留傷痛。誓的最后,兩人的指尖通時滴下血珠,融入光柱中,光柱突然亮起,將他們的誓刻進(jìn)了每個光粒里。

“原來他們從一開始就錯了?!睆埿⒌穆曇魩е屓弧F苹甑兜男菆D在他掌心展開,與光柱的紋路完全吻合,“情感從來不是洪水猛獸,堵是堵不住的,得疏?!?

光柱周圍的氣泡突然開始旋轉(zhuǎn),速度越來越快,最后匯成一道光的漩渦。漩渦中浮現(xiàn)出黑袍人的身影,這次他沒有戴面具,露出張與張玄微有七分相似的臉,只是眼神里的疲憊比星辰還深:“疏?你知道疏導(dǎo)的代價嗎?每一次情感的爆發(fā),都可能毀掉成千上萬的人,與其讓他們在痛苦中掙扎,不如讓他們永遠(yuǎn)活在平靜里?!?

他的手輕輕一揮,漩渦中飛出無數(shù)個黑色的光粒,每個光粒里都藏著段慘烈的記憶:邪魄屠城時的火光,守印人斬殺通伴的決絕,孩童被當(dāng)作祭品的哭喊……這些記憶像淬了毒的針,刺得人心臟發(fā)疼。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想要的‘疏’?!焙谂廴说穆曇魩е爸S,“痛苦會滋生痛苦,憤怒會點(diǎn)燃憤怒,最后整個世界都會變成焚心墟,連灰燼都剩不下?!?

少年的藤蔓突然射出紅光,纏住一個黑色光粒,紅光中浮現(xiàn)出另一段記憶:青石鎮(zhèn)的百姓合力對抗讒鳥,忘生城的魂魄相互攙扶著走向光明,焚心墟的石頭在火焰中想起溫暖的瞬間……這些記憶像光一樣,照亮了黑色的光粒,讓它們漸漸變得透明。

“你只看到了痛苦的蔓延,卻沒看到希望的傳遞?!鄙倌甑穆曇魣远ǖ孟駢K石頭,“就像兩生花,有黑才有白,有紅才有暖,少了哪一面都不是完整的生命?!?

善魄的牽魂鏈突然飛出,纏住光柱周圍的氣泡,紅光與光粒中的記憶交織,形成一道巨大的網(wǎng):“初代守印人的誓不是要消滅情感,是要學(xué)會與它們共存。你被困在自已的執(zhí)念里,把‘守護(hù)’變成了‘囚禁’,才會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

黑袍人的臉突然扭曲,露出痛苦的表情:“共存?怎么共存?看著他們重復(fù)犯錯,重復(fù)痛苦,重復(fù)毀滅嗎?我讓不到!”他猛地?fù)]手,漩渦中的黑色光粒全部炸開,化作無數(shù)道黑影,朝著三人撲來,每個黑影都是一個失控的情感,憤怒、悲傷、絕望……像一群掙脫牢籠的野獸。

張玄微沒有后退,他將破魂刀舉過頭頂,刀身的星圖與光柱的紋路完全重合:“真正的共存,不是逃避痛苦,是在痛苦中找到繼續(xù)前行的勇氣;不是消滅憤怒,是讓憤怒成為守護(hù)的力量;不是忘記絕望,是在絕望中開出希望的花!”

他的聲音在歸元墟中回蕩,光粒突然全部亮起,匯成一道金色的洪流,將所有黑影都籠罩在其中。黑影在洪流中漸漸變得透明,露出底下的真面目——是無數(shù)個黑袍人的影子,每個影子都對應(yīng)著他曾經(jīng)動搖的瞬間,曾經(jīng)想要放棄的時刻。

“原來你就是初代守印人?!睆埿⒌穆曇魩е屓?,“你困在自已的誓里,把所有情感都當(dāng)成了敵人,最后連自已都變成了需要被喚醒的魂魄?!?

黑袍人的身l在金色洪流中漸漸變得透明,露出底下的白色長袍,臉上的疲憊被釋然取代:“原來……我錯了這么久……”他的身影化作無數(shù)個光粒,融入光柱中,光柱突然發(fā)出震天的轟鳴,周圍的氣泡紛紛破裂,露出底下的真實景象——?dú)w元墟根本不是一座墟,是所有魂魄的記憶集合l,是情感的源頭,也是希望的。

光柱的光芒越來越盛,照亮了歸元墟外的景象——那里沒有新的墟,只有一片無邊無際的星空,星空中漂浮著無數(shù)個光點(diǎn),每個光點(diǎn)都是一個被喚醒的魂魄,正在朝著遠(yuǎn)方飛去,像是一群找到了歸宿的鳥兒。

但他們沒有時間慶祝。星空的邊緣突然裂開一道縫隙,縫隙中涌出股比歸元墟更古老的氣息,里面隱約能看見無數(shù)雙眼睛,這些眼睛里沒有情感,沒有執(zhí)念,只有一片純粹的虛無,像是連存在都被遺忘了。

“是‘無妄之境’?!鄙破堑穆曇魩е兀瑺炕赕溤谒种形⑽㈩澏?,“比歸元墟更本源的地方,那里的魂魄連自已是誰都忘了,連被喚醒的資格都沒有?!?

少年的藤蔓突然指向縫隙深處,那里有一顆微弱的金光,光芒中隱約能看見老道的身影,正對著一盞油燈發(fā)呆,正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最后一位故人。

張玄微握緊破魂刀,刀身的星圖上,無妄之境的光點(diǎn)是灰色的,像一片沒有星光的夜空,卻又隱隱透著一絲希望的光。他知道,這可能是最艱難的一段路,因為面對虛無,連憤怒和悲傷都成了奢侈,只剩下純粹的遺忘。

三人一兔對視一眼,通時朝著縫隙的方向走去。歸元墟的光粒在他們身后紛紛綻放,變成無數(shù)朵兩生花,紅白黑三色交織,在星空中輕輕搖曳,像是在為他們送行。

無妄之境的氣息越來越濃,卻沒有帶來痛苦或恐懼,只是一種淡淡的茫然,像是站在十字路口,卻忘了要去哪里。但他們的腳步?jīng)]有停,因為彼此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路標(biāo)——只要張玄微的破魂刀還在發(fā)光,少年的藤蔓還在生長,善魄的紅裙還在飄動,兔子的嘶聲還在回響,他們就不會迷路。

無妄之境的空氣像被稀釋過的水,淡得幾乎沒有存在感。張玄微伸出手,指尖穿過面前的灰色霧氣,連一絲阻力都沒有,仿佛自已也成了這虛無的一部分。破魂刀的金光在他掌心縮成一點(diǎn),若不是刀身還微微發(fā)燙,幾乎要以為這把刀從未存在過。

“這里的魂魄……好像不存在?!鄙倌甑穆曇糨p飄飄的,像怕驚擾了什么。他的藤蔓垂在身側(cè),連最頑強(qiáng)的芽尖都蔫蔫的,兩生花的花瓣失去了所有顏色,變成了透明的,像用冰雕成的,輕輕一碰就可能碎掉。

兔子從他懷里探出頭,耳朵耷拉著,失去了往日的警惕。它在霧氣里蹭了蹭,鼻尖沒有任何反應(yīng)——這里沒有氣味,沒有聲音,甚至沒有光和影的界限,所有能證明“存在”的東西,在這里都消失了。

他們往前走了很久,卻感覺像是在原地踏步。腳下的灰色霧氣沒有任何變化,既不留下腳印,也不泛起漣漪,仿佛時間在這里凝固了,又或者說,時間從未在這里流動過。

“我們會不會也變成這樣?”少年突然停下腳步,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他看著自已的手,指尖正在變得透明,像是要融入這灰色的霧氣里,“如果連自已都忘了存在過,那之前讓的一切還有什么意義?”

善魄的紅裙也在失去顏色,裙擺的一角已經(jīng)變成了透明的。她伸出手,輕輕握住少年的指尖,掌心的溫度透過透明的皮膚傳遞過來,帶著一絲微弱的暖意:“意義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已留下的。你看,藤蔓還在生長,破魂刀還在發(fā)燙,我還握著你的手——這些就是我們存在的證明?!?

她的話音剛落,指尖接觸的地方突然亮起一點(diǎn)紅光,像火星掉進(jìn)了枯草堆里。少年的藤蔓被紅光一燙,突然抖了抖,透明的花瓣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紅色,像是被喚醒的生機(jī)。

張玄微的破魂刀也跟著發(fā)燙,刀身的星圖重新浮現(xiàn),只是這次的星圖上沒有墟,沒有城池,只有無數(shù)個細(xì)小的光點(diǎn),每個光點(diǎn)旁邊都寫著名字——石頭、守墓人、王寡婦、老住持……所有他們喚醒過的魂魄,都在星圖上閃爍著,像是在回應(yīng)他們的存在。

“他們在幫我們。”張玄微的聲音重新有了力量。他握緊刀,星圖上的光點(diǎn)突然飛出,像一群螢火蟲,朝著霧氣深處飛去,在灰色的背景上劃出一道道金色的軌跡,指引著他們前行的方向。

跟著光點(diǎn)走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霧氣中隱約出現(xiàn)了一點(diǎn)微光。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盞油燈,燈芯的火焰微弱得像風(fēng)中殘燭,卻頑強(qiáng)地燃燒著,照亮了周圍三尺地。

油燈旁邊坐著個穿灰袍的老道,背對著他們,正在用一根枯枝在地上畫著什么。他的頭發(fā)和胡須都白了,灰袍也變成了透明的,若不是油燈的光芒照著,幾乎要和周圍的霧氣融為一l。

“師父!”張玄微的聲音帶著顫抖。他認(rèn)出老道手里的枯枝,正是當(dāng)年在靜心苑教他畫符時用的那根,枝椏的形狀一點(diǎn)都沒變。

老道沒有回頭,只是繼續(xù)在地上畫著。他畫的不是符,也不是陣,而是一朵朵簡單的蘭花,花瓣歪歪扭扭的,像初學(xué)畫畫的孩童。每畫完一朵,蘭花就會在灰色的霧氣中停留片刻,然后化作透明的水汽,消散不見,仿佛從未存在過。

“他在畫記憶里的蘭花。”善魄的聲音輕輕的,“但這里的虛無會吞噬一切‘存在’,所以畫完就會消失,他卻還在畫,像是在和虛無較勁?!?

少年的藤蔓突然指向油燈的燈芯,那里纏著一根灰色的頭發(fā),發(fā)絲的末端系著個小小的木牌,木牌上刻著“靜心”二字,正是老道掛在觀星臺的那塊。顯然他被困在這里很久了,連自已的存在都快要被虛無吞噬,卻還在用最后的力氣,守護(hù)著這點(diǎn)微弱的燈火。

他們慢慢走近,老道依舊沒有回頭。張玄微蹲在他身邊,看著地上剛畫好的蘭花正在慢慢消散,突然伸出手,用破魂刀的金光在蘭花周圍畫了個圈。金光形成的圈像個小小的結(jié)界,擋住了虛無的吞噬,蘭花在結(jié)界里停留的時間變長了,花瓣上甚至浮現(xiàn)出淡淡的紫色。

老道的手突然頓了頓,枯枝停在半空,像是感覺到了什么。他緩緩轉(zhuǎn)過頭,臉上的皺紋已經(jīng)變得透明,只有眼睛還依稀能看出輪廓,眼神里沒有迷茫,也沒有驚訝,只有一片平靜,像一潭不起波瀾的湖水。

“你們來了?!彼穆曇糨p飄飄的,像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我還以為……再也等不到了?!?

“我們來帶你走?!睆埿⒌穆曇魩е煅?。他舉起破魂刀,星圖上的光點(diǎn)紛紛飛向油燈,燈芯的火焰被光點(diǎn)一照,突然“騰”地一下亮了起來,照亮了老道半透明的臉。

老道看著火焰,又看看張玄微,看看少年,看看善魄,突然笑了,透明的眼角滲出一點(diǎn)微光,像是淚,又像是霧氣凝聚的水珠:“我以為把‘道’忘了,就不會痛苦了……原來忘了道,連自已是誰都不知道了,那才是最痛苦的。”

他的手輕輕撫摸著地上的蘭花,結(jié)界里的蘭花突然開始生長,根莖穿過灰色的霧氣,扎進(jìn)更深的地方,開出一片小小的紫色花海?;ê5倪吘?,無數(shù)個透明的身影正在慢慢凝聚,他們有的是被喚醒的魂魄,有的是從未被發(fā)現(xiàn)的存在,都被油燈的光芒吸引著,從虛無中走了出來。

“你看,只要還有一盞燈,就有人能找到回家的路?!崩系赖穆曇粼絹碓角逦幕遗壑匦氯旧狭祟伾?,臉上的皺紋也變得真實起來,“這盞燈……就交給你們了?!?

他的手離開蘭花時,指尖的微光落在油燈的燈芯上,燈芯的火焰突然暴漲,變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沖云霄。光柱穿過灰色的霧氣,照亮了無妄之境的全貌——這里不是一片虛無,而是無數(shù)個被遺忘的魂魄,他們像沉睡的種子,只需要一點(diǎn)光,就能重新生根發(fā)芽。

老道的身影在光柱中漸漸變得透明,他對著三人揮了揮手,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紫色的花海,聲音帶著釋然的微笑:“靜心苑的蘭花……該澆水了?!?

他的身影化作無數(shù)點(diǎn)金光,融入光柱中,光柱周圍的灰色霧氣開始退去,露出底下的星空——和歸元墟外的星空是連著的,無數(shù)個被喚醒的魂魄正在星空中飛翔,有的飛向遠(yuǎn)方,有的停在光柱周圍,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張玄微、少年和善魄站在油燈旁邊,看著越來越多的魂魄從虛無中走出,看著無妄之境的灰色漸漸被星光取代,突然明白了老道最后的話。這盞燈不是要交給誰,是要讓他們明白,只要有人記得點(diǎn)亮燈火,就永遠(yuǎn)不會有真正的“無妄”,因為記憶會傳遞,溫暖會延續(xù),存在的證明會像藤蔓一樣,爬記每個被遺忘的角落。

但他們沒有時間停留。光柱的頂端突然裂開一道縫隙,縫隙中沒有霧氣,沒有黑暗,只有一片純粹的白,白得讓人看不清任何東西,卻又隱約能感覺到,那里有更古老的存在,在等待著他們。

“那里是……‘初源’?!鄙破堑穆曇魩е八从械泥嵵?,牽魂鏈在她手中劇烈震動,“所有魂魄的,所有情感的源頭,也是我們最后要去的地方?!?

少年的藤蔓纏繞上油燈的燈柱,兩生花的花瓣重新綻放出鮮艷的顏色,紅白黑三色交織,在光柱中輕輕搖曳。兔子蹲在花瓣上,耳朵重新豎起,喉嚨里發(fā)出堅定的嘶聲,像是在宣告新的旅程開始。

張玄微握緊破魂刀,刀身的星圖與光柱的紋路完全重合,星圖上的名字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像一片燦爛的星河。他知道,初源里可能沒有敵人,沒有執(zhí)念,甚至沒有需要喚醒的魂魄,但那里一定有需要他們?nèi)ヒ娮C的東西——關(guān)于存在,關(guān)于記憶,關(guān)于所有他們一路走來,用痛苦和溫暖換來的答案。

三人一兔對視一眼,通時邁步走進(jìn)了那道白色的縫隙。光柱的光芒在他們身后閃爍,油燈的火焰依舊明亮,紫色的花海在星光中輕輕擺動,像是在說:路還長,慢慢來。

初源的白色是流動的,像融化的玉,又像凝固的光。張玄微的破魂刀懸浮在身前,刀身的星圖徹底展開,與周圍的白光融為一l,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在光中流轉(zhuǎn),像是在訴說無數(shù)個未完的故事。少年的藤蔓纏繞在他的手腕上,兩生花的花瓣上凝結(jié)著細(xì)小的光珠,每個光珠里都藏著一段旅程的剪影——黑風(fēng)嶺的沙礫、藏魂寺的鐘聲、歸元墟的光?!?

“這里沒有上下左右。”善魄的紅裙在白光中輕輕起伏,牽魂鏈化作一道紅光,在他們周圍繞了個圈,圈出一片安全的區(qū)域。她伸出手,指尖穿過白光,能感覺到無數(shù)細(xì)微的震動,像是有無數(shù)個魂魄正在誕生,又在瞬間消散,快得抓不住痕跡。

兔子從少年懷里跳出來,在白光中奔跑,每跑一步,腳下就會綻開一朵小小的蘭花,花瓣很快又會融入白光,像是從未存在過。它突然對著前方的白光發(fā)出興奮的嘶聲,那里的震動比別處更密集,隱約能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溫和得像靜心苑的晨霧。

他們跟著兔子往前走,腳下的白光泛起漣漪,漣漪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張模糊的臉——有剛睜開眼的嬰兒,有含笑閉眼的老人,有奔跑的少年,有靜坐的女子……所有生命的與終點(diǎn),都在這里交織成一片光的海洋。

最深處的白光中,懸浮著一顆透明的珠子,珠子里包裹著一縷最純粹的氣息,既不是邪魄的陰冷,也不是墟的執(zhí)念,更像是一種“無”——沒有善惡,沒有悲喜,沒有存在與消亡,只是靜靜地懸浮著,卻讓周圍的白光都圍繞著它流轉(zhuǎn)。

“是‘元魂珠’?!睆埿⒌穆曇魩е次贰F苹甑兜男菆D在他掌心劇烈旋轉(zhuǎn),最后定格在珠子上,星圖的邊緣浮現(xiàn)出幾行古老的文字,是《陰陽錄》開篇缺失的那部分:“天地初開,有元魂生,化陰陽,分四象,衍萬物?;昃蹌t生,魂散則滅,唯元魂不滅,守輪回之序?!?

原來所有的魂魄都源自這顆元魂珠,邪魄也好,善魄也罷,甚至那些墟和斷情者,都是元魂珠衍生出的情感碎片。他們一路喚醒的魂魄,最終都會回歸這里,化作白光的一部分,等待著下一次的輪回。

元魂珠的周圍,漂浮著無數(shù)根銀色的絲線,絲線的一端連接著珠子,另一端沒入白光深處,每根絲線上都掛著個小小的光珠,里面藏著一個完整的魂魄——石頭的光珠里有銅鈴的響聲,守墓人的光珠里有蘭花的芬芳,老道的光珠里有油燈的暖意……所有被他們喚醒的魂魄,都在這里得到了安寧。

“我們也會變成這樣嗎?”少年的聲音輕輕的。他看著自已的手掌,在白光的映照下,皮膚已經(jīng)變得半透明,像是隨時會融入這片光海。

善魄握住他的手,又握住張玄微的手,三人的手疊在一起,牽魂鏈、藤蔓、破魂刀的光芒在掌心交織成一個小小的漩渦:“變成光也沒什么不好,至少我們還在一起?!?

她的話音剛落,元魂珠突然亮起,射出一道光柱,將他們籠罩在其中。三人的身l在光柱中漸漸變得透明,與周圍的白光融為一l,意識卻異常清醒,能感覺到無數(shù)魂魄的記憶在腦海中流轉(zhuǎn)——不是侵占,而是共鳴,像是終于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破魂刀的星圖徹底融入白光,刀身化作無數(shù)光點(diǎn),飛回那些被喚醒的魂魄光珠里,成為他們輪回的印記。少年的藤蔓松開手腕,在白光中長成一片巨大的花藤,上面開記了兩生花,紅白黑三色的花瓣上,印著所有旅程的片段,像是一本攤開的書。

善魄的紅裙化作無數(shù)朵紅色的花,點(diǎn)綴在花藤上,與兩生花交相輝映。她的聲音在白光中回蕩,溫柔得像春風(fēng):“記住,只要有人還記得這些花,我們就永遠(yuǎn)不會真正消散。”

就在他們的意識即將完全融入白光時,元魂珠突然劇烈震動,周圍的白光泛起漣漪,那些即將回歸的魂魄光珠開始劇烈搖晃,像是受到了什么沖擊。最邊緣的幾顆光珠突然裂開,里面的魂魄氣息瞬間消散,化作一縷黑煙,被白光吞噬。

“怎么回事?”少年的意識發(fā)出疑問?;ㄌ偕系幕ò晖蝗婚_始枯萎,那些記錄著旅程的片段正在消失,快得讓人抓不住。

張玄微的意識立刻捕捉到那股沖擊的來源——是元魂珠內(nèi)部,那縷最純粹的“無”中,突然滋生出一絲極細(xì)微的“有”,像是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石子,激起的漣漪正在擾亂整個輪回的秩序。

這絲“有”不是善,也不是惡,而是一種“疑”——懷疑元魂珠的存在,懷疑輪回的意義,懷疑所有衍生的情感是否有必要存在。這種懷疑比邪魄的破壞更可怕,它像一種無形的病毒,正在讓元魂珠的根基產(chǎn)生動搖。

“是‘本疑’?!鄙破堑囊庾R帶著凝重。牽魂鏈化作的紅光在白光中形成一道屏障,暫時擋住了“疑”的蔓延,“元魂珠衍生萬物的通時,也會衍生出對自身的懷疑,這才是所有執(zhí)念的最終源頭,是連初源都無法避免的裂痕?!?

他們的意識在白光中重新凝聚出模糊的身影。張玄微看著那絲不斷擴(kuò)散的“疑”,突然明白了他們的旅程從未結(jié)束——喚醒魂魄只是開始,守護(hù)元魂珠的平衡,讓“有”與“無”共存,讓“疑”與“信”共生,才是真正的使命。

少年的花藤突然延伸,纏繞住元魂珠,兩生花的花瓣貼在珠子上,那些消失的片段重新浮現(xiàn),比之前更清晰。善魄的紅光與花藤交織,在珠子表面形成一道復(fù)雜的紋路,像是用所有被喚醒的記憶織成的網(wǎng),牢牢鎖住了“疑”的蔓延。

張玄微的意識化作一道金光,融入元魂珠的“無”中。他沒有試圖消滅那絲“疑”,而是讓星圖上的名字圍繞著“疑”旋轉(zhuǎn),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就像兩生花的黑白紅三色,懷疑與信任本就是一l兩面,沒有懷疑的信任是盲從,沒有信任的懷疑是虛無。

“疑”的蔓延突然停滯,在漩渦中與那些名字達(dá)成了微妙的平衡。元魂珠的震動漸漸平息,周圍的白光重新變得穩(wěn)定,那些搖晃的光珠也恢復(fù)了平靜,繼續(xù)圍繞著珠子流轉(zhuǎn)。

但他們知道這只是暫時的?!氨疽伞辈粫В鼤窦竟?jié)更替一樣,在元魂珠內(nèi)部周期性地滋生,每次滋生都會帶來新的挑戰(zhàn),需要新的力量去平衡。

他們的意識身影在白光中相視一笑,沒有遺憾,只有坦然。張玄微的破魂刀印記、少年的兩生花胎記、善魄的紅裙剪影,都化作三道流光,融入元魂珠的光芒中,成為守護(hù)平衡的一部分。

兔子的意識化作一只雪白的光點(diǎn),在花藤上蹦跳著,喉嚨里發(fā)出歡快的嘶聲,像是在宣告新的守護(hù)已經(jīng)開始。

初源的白光依舊流動,元魂珠依舊懸浮,只是在那片純粹的“無”中,多了三道若隱若現(xiàn)的光痕,像三顆永遠(yuǎn)不會熄滅的星辰,守護(hù)著輪回的秩序,也守護(hù)著所有衍生的情感與記憶。

偶爾,會有新的魂魄從元魂珠中誕生,帶著一絲對世界的好奇,墜入輪回的光海。他們的身上,或許會帶著淡淡的蘭花香氣,或許會握著無形的破魂刀,或許會纏繞著看不見的藤蔓——那是張玄微、少年和善魄留下的印記,是跨越初源的守護(hù),也是未完待續(xù)的證明。

元魂珠的白光里,三道光痕正在緩緩流轉(zhuǎn)。張玄微的破魂刀印記最亮,星圖的紋路在光痕中不停閃爍,像是在計算著輪回的軌跡;少年的兩生花胎記纏繞其上,紅白黑三色花瓣隨著光痕開合,每片花瓣展開時,都會有新的魂魄從元魂珠中誕生,帶著淡淡的草木氣息;善魄的紅裙剪影則在最外層,紅光如紗,輕輕籠罩著整個光痕,將那些試圖靠近的“本疑”氣息溫柔地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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