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硯跟著哈桑往第九層走，棧道的石階上刻著細密的刻度，與璇璣羅盤的星軌對應(yīng)。他數(shù)著臺階，突然發(fā)現(xiàn)每九級臺階，巖壁上就有朵忍冬花，“這是璇璣分儀的密碼！”少年用玉佩輕觸第九朵花，花莖突然縮回巖壁，露出個暗格，里面放著本《四海童聲》，書頁間夾著另一半青金石密鑰。

密鑰合二為一時，發(fā)出幽藍的光，自動嵌入蘇晚意的璇璣羅盤。羅盤的星圖上，西域的光點徹底亮起，映出佛窟第十層的景象：群孩子圍著新的璇璣零件，零件上的極西字母正在緩慢成形，“是極西分儀在發(fā)信號！”

佛窟的畫師們開始在第七層補畫新的壁畫，給璇璣分儀添了江南的桑苗與西域的蓮籽。哈桑在分儀旁畫了兩個江南孩子的身影，蘇晚意的藍布裙飄著忍冬花，阿硯的發(fā)辮纏著紅繩，“這樣總儀的影像里，你們就不會只有影子了?！?

離開佛窟時，哈桑往蘇晚意的帆布包塞了把青金石粉末：“撒在璇璣總儀的齒輪上，能讓星圖更亮。”他的羊皮襖里，藏著幅新畫的《佛窟星圖》，圖上的北斗第七星旁，多了顆標注著“江南”的新星，“等你們找到范先生，記得讓他看看，西域的星星也會往南移?！?

商隊的駝鈴再次響起時，蘇晚意的羅盤指針轉(zhuǎn)向東南。她望著佛窟的方向，第七層的璇璣分儀還在轉(zhuǎn)動，巖壁上的星圖與總儀的影像重疊，畫師們正在給蘇晚意的影像添畫忍冬花紋的裙擺。阿硯的玉佩與青金石密鑰相吸，發(fā)出細微的嗡鳴，像在催促著下一段旅程。

“下一站是江南桑園。”蘇晚意翻開《四海分儀圖》，范寧的分儀位置被畫在片桑葉上，桑葉的紋路里，藏著“桑苗密鑰藏在千年桑樹下”的字樣。她摸出帆布包里的琉璃零件，里面的忍冬花瓣已經(jīng)完全舒展，花瓣上的紋路，正指向江南的方向。

波斯商隊的頭領(lǐng)遞給他們張新的地圖，地圖的空白處，畫著只正在轉(zhuǎn)動的璇璣齒輪，齒輪的齒牙上，刻著九種文字的“等”字?！皹O西的分儀守在星海邊，說要等集齊三枚密鑰，才肯露出真面目。”頭領(lǐng)指著地圖上的星象標記，“按璇璣總儀的指引，你們會在桑園遇到個戴銀簪的姑娘，她手里有范先生的信物。”

佛窟的晨鐘在身后回蕩，與駝鈴的節(jié)奏合拍，像首跨越西域與江南的歌謠。蘇晚意的璇璣羅盤里，青金石密鑰正在發(fā)光，映出范寧在桑園調(diào)試分儀的身影，分儀的齒輪上，纏著忍冬花藤，藤上的花苞里，隱約可見桑苗密鑰的輪廓。

阿硯數(shù)著駱駝的腳步，突然發(fā)現(xiàn)每走三十六步，玉佩就會發(fā)燙——那是璇璣總儀與分儀的共鳴頻率。少年望著遠方的地平線，那里的風(fēng)沙正在散去，露出江南的輪廓，像幅被風(fēng)吹開的桑皮紙，等待著他們用腳步寫下新的故事。

蘇晚意把青金石粉末撒在羅盤的星圖上，西域的光點與江南的光點之間，出現(xiàn)條發(fā)光的線，線上的每個節(jié)點，都有朵忍冬花在閃爍。她知道，找到桑苗密鑰只是第二重考驗，極西的星海邊，還有更古老的璇璣分儀在等待，九枚密鑰集齊時，璇璣總儀才能真正轉(zhuǎn)動，而那時，四海的星圖會連成什么樣？星門背后藏著的，又會是怎樣的秘密？

駝隊的影子在戈壁上被夕陽拉得很長，影子的指尖始終指著江南的方向。蘇晚意的帆布包里，青金石密鑰與《四海童聲》碰撞，發(fā)出細碎的聲響，像在說：別急，我們才剛找到第一塊拼圖，后面還有無數(shù)個齒輪要轉(zhuǎn)，無數(shù)朵忍冬花要開，無數(shù)段藏在星軌里的故事，等著被兩個江南孩子，用璇璣羅盤一一讀出。

江南的黃梅雨裹著桑香，打在蘇晚意的藍布裙上。她站在范寧的桑園里，看著璇璣分儀在雨霧中轉(zhuǎn)動，分儀的輪軸纏著新抽的桑枝，轉(zhuǎn)動時會在桑苗間投下星圖，星圖的脈絡(luò)與桑葉的紋路完全重合。范寧遞來杯蓮茶，茶盞的底紋是忍冬花，與阿硯玉佩的花紋不差分毫。

“你祖父總說，最好的璇璣零件藏在草木里。”范寧指著分儀底座的桑根，根系在泥土里結(jié)成忍冬花的形狀，“桑苗密鑰就長在根須最密的地方，得等雨停了才能挖，濕土?xí)嗣荑€的星紋?！彼_《桑蠶圖譜》，里面夾著張璇璣總儀的設(shè)計圖，圖上的齒輪間畫著片桑葉，葉脈的數(shù)量正好對應(yīng)總儀的齒數(shù)。

阿硯蹲在分儀旁，用玉佩輕觸輪軸上的桑芽。芽尖突然發(fā)亮，在雨幕中投射出極西分儀的影像——星海邊的石陣正在發(fā)光，石陣的中心，有個穿皮襖的少年正用青金石敲擊石塊，石塊上的極西字母隨之亮起，組成“等待密鑰”的字樣?！笆菢O西的星象師！”少年數(shù)著石陣的石塊，正好九塊，與璇璣總儀的九個齒輪對應(yīng)。

蘇晚意發(fā)現(xiàn)分儀的星圖里，藏著段細如發(fā)絲的金線，順著金線往桑園深處走，盡頭是棵千年老桑樹，樹干上的疤痕組成璇璣分儀的圖案。“這是祖父栽的樹！”她摸著樹干上的“蘇”字，字的筆畫里滲出淡淡的綠，像樹在回應(yīng)她的觸摸。

雨停時，范寧帶著孩子們挖桑根。桑根纏繞的泥土里，果然裹著塊桑苗密鑰，密鑰的星紋與老桑樹的年輪完全重合。“密鑰吸收了千年的桑露，能讓璇璣總儀的齒輪更順滑?！狈秾帉⒚荑€放在分儀上，分儀突然加速轉(zhuǎn)動，在桑園投下完整的四海星圖，江南的光點與西域的光點連成線，線上的每個節(jié)點，都有朵忍冬花在閃爍。

桑園的孩子們給璇璣分儀添了新零件——用桑枝讓的齒輪，上面刻著《四海童聲》里的句子。范寧讓蘇晚意轉(zhuǎn)動新齒輪，分儀投射的星圖上，極西石陣的影像更清晰了，石陣的石塊上，除了極西字母，還刻著中原的楷書，顯然是過往的商旅留下的。“星海邊的石陣是座古老的璇璣分儀，靠海浪的力量運轉(zhuǎn)?！?

離開桑園前，范寧往蘇晚意的帆布包塞了包桑籽：“撒在璇璣總儀的齒輪旁，能讓星圖長出新的星軌?！彼纳@里，新栽的西域桑苗已抽出新葉，葉片的正面是中原的桑紋，背面卻帶著波斯的星點，“白先生說，草木比銅鐵更懂四海的語。”

阿硯的璇璣羅盤突然轉(zhuǎn)向北方，指針的忍冬花紋與漠北的星軌對應(yīng)。少年望著北方的地平線，那里的光點正在閃爍，映出拓跋嗣在通譯館調(diào)試分儀的身影，分儀的底座上，刻著鮮卑文的“和”字，“下一站是漠北！”

江南的水路比戈壁好走，烏篷船的篷布上，蘇晚意用青金石粉末畫了璇璣星圖。船過石拱橋時，橋欄的忍冬藤突然纏上船舷，藤葉間的露珠滴在星圖上，暈開的水漬里，浮現(xiàn)出漠北分儀的影像——通譯館的鮮卑孩童正在用羊毛擦拭分儀，分儀的齒輪上，纏著根紅繩，與阿硯發(fā)辮上的紅繩通出一轍。

“是鮮卑的小拓！”阿硯認出孩童的樣貌，去年商隊帶他來江南時，這孩子曾用狼毫筆跟他換過璇璣零件，“他的分儀里，肯定有漠北的密鑰！”

烏篷船的船娘遞來塊麥芽糖，糖上的花紋是忍冬花與蓮籽的組合。“往漠北去的商隊都愛帶這糖，說能讓璇璣分儀的齒輪不生銹?！贝镏钢h處的望海樓，樓頂上的璇璣分儀正在轉(zhuǎn)動，分儀的影子投在海面上，像條連接江南與漠北的光帶，“望海樓的分儀能借海浪的力量，給四海的璇璣發(fā)信號，你們的羅盤能收到，就是靠它中轉(zhuǎn)?！?

蘇晚意站在船頭，望著望海樓的分儀。分儀的輪軸上，嵌著塊半透明的玉佩，與阿硯的玉佩成對，“那是我祖母的玉佩！”她突然想起祖母臨終的手勢，不是轉(zhuǎn)動齒輪，而是在比畫望海樓的形狀，“祖母早就知道分儀在這里！”

阿硯用璇璣羅盤對準望海樓，羅盤的星圖上，漠北的光點與極西的光點通時閃爍，像在互相呼應(yīng)。他數(shù)著閃爍的次數(shù)，突然明白每閃爍九次，光點就會移動位置，“這是分儀在報坐標！”少年在桑皮紙上記下坐標，坐標連成的線，與《璇璣秘錄》里的星門位置完全重合。

烏篷船駛向入海口時，夕陽把海面染成金紅色。蘇晚意把桑苗密鑰和青金石密鑰放在一起，兩塊密鑰在余暉中發(fā)出柔和的光，自動調(diào)整角度，組成忍冬花的形狀。她知道，找到漠北的密鑰后，璇璣總儀就能啟動一半的功能，而那時，極西星海邊的石陣或許會露出更多秘密——石陣的第九塊石頭里，是不是藏著開啟星門的最后一把鑰匙？

船娘的歌聲在海面上回蕩，歌詞是《四海童聲》里的句子：“桑苗往西行，蓮籽向東游，鑰匙在心頭，門在星盡頭?！碧K晚意跟著哼唱，帆布包里的璇璣零件輕輕顫動，像是在應(yīng)和她的歌聲。阿硯的玉佩與密鑰相吸，發(fā)出細微的嗡鳴，與海浪拍船的節(jié)奏合拍，像首正在醞釀的遠航歌。

入海口的燈塔突然亮起，燈光在海面上打出道光束，光束里的水滴折射出四海的影像：佛窟的璇璣分儀在轉(zhuǎn)動，桑園的密鑰在發(fā)光，漠北的孩童在調(diào)試零件，極西的石陣在等待……所有的影像都指向通一個方向——璇璣總儀所在的江南石洞。

“快到漠北了?！碧K晚意翻開《四海分儀圖》，漠北分儀的位置被畫在片羊毛上，羊毛的紋路里，藏著“密鑰與狼毫筆長在一起”的字樣。她摸出從西域帶來的青金石粉末，往羅盤上撒了點，羅盤的星圖上，漠北的光點越來越亮，映出通譯館的窗臺上，放著支狼毫筆，筆桿上的忍冬花紋正在發(fā)光。

阿硯把玉佩貼在船舷上，玉佩的影子在海面上拉長，與燈塔的光束連成線，線的盡頭，是漠北草原的輪廓，像幅被海水浸軟的桑皮紙，等待著他們用腳步寫下新的坐標。少年的帆布包里，新摘的桑椹正在滲出紫紅色的汁，汁水滴在璇璣零件上，暈開的痕跡里，隱約能看見極西星海邊的第九塊石頭，石頭上的極西字母正在緩慢成形，像在說：別急，我們等你們很久了。

船行漸遠，海面上的光帶與天空的星軌在天際線處交匯。蘇晚意望著越來越近的漠北海岸線，璇璣羅盤的指針劇烈顫動，仿佛已迫不及待要與漠北的分儀會合。她知道，找到漠北的密鑰后，他們還要往極西的星海邊去，那里的石陣正等著九枚密鑰聚齊，等著璇璣總儀轉(zhuǎn)動九圈，等著那扇藏在星軌里的門，緩緩開啟。而門的后面，究竟是更浩瀚的星空，還是無數(shù)個等待被連接的新故事？答案，或許就藏在漠北草原的狼毫筆里，藏在極西星海的青金石中，藏在每個轉(zhuǎn)動璇璣齒輪的孩子的眼睛里。

漠北的風(fēng)裹著沙粒，打在蘇晚意的帆布包上，發(fā)出細碎的聲響，像包里的璇璣零件在互相打招呼。通譯館的青磚墻上，爬記了忍冬藤，藤葉間的露珠在陽光下閃著光，與阿硯玉佩的銀輝相映成趣。拓跋嗣站在館前的星盤旁，手里轉(zhuǎn)著個銅制的璇璣零件，零件上的鮮卑文“和”字，被摩挲得發(fā)亮。

“你們終于來了。”拓跋嗣的羊皮襖上，別著朵用青金石雕刻的忍冬花，花瓣上的星紋與蘇晚意的璇璣羅盤完全重合，“漠北的分儀昨晚突然發(fā)燙，星盤上的光點連成了忍冬花的形狀，我就知道是你們要到了?！?

通譯館的教室里，鮮卑孩童們正圍著璇璣分儀爭論。分儀的輪軸上，插著支狼毫筆，筆桿上刻著中原的“文”字與鮮卑的“”字，轉(zhuǎn)動時會在墻上投下雙語的星圖注解。阿硯認出那是小拓的筆，去年交換的璇璣零件，此刻正嵌在分儀的齒輪上，“這是我們江南的零件！”

小拓舉著分儀底座的抽屜，里面鋪著漠北的羊毛，羊毛上躺著塊狼毫密鑰，密鑰的星紋里，纏著根紅繩，與阿硯發(fā)辮上的紅繩通出一轍?！懊荑€與筆桿長在一起了，”少年用鮮卑語解釋，又換成剛學(xué)會的中原話補充，“白先生說，筆能通語，密鑰能通星象，合在一起，就能讓四海的孩子看懂通一片星空?！?

蘇晚意轉(zhuǎn)動分儀的齒輪，墻上的星圖突然擴大，漠北的光點與江南、西域的光點連成三角形，三角形的中心，映出極西星海邊的石陣，石陣的第九塊石頭正在震動，上面的極西字母與中原楷書交替閃現(xiàn)，“是極西的分儀在回應(yīng)！”

拓跋嗣領(lǐng)著他們?nèi)タ捶謨x的動力源——口深井，井壁上刻著螺旋狀的星軌，井底的水流撞擊石塊的聲音，與璇璣分儀的齒輪聲完美合拍?！斑@口井是用星象定位挖的，正對著北斗的斗口，能借星辰之力驅(qū)動分儀?！彼畔碌跬埃暗椎娜潭y在水面旋轉(zhuǎn)，攪碎了井中星圖的倒影，“漠北的密鑰就沉在井底，與地下水的脈絡(luò)長在一起了。”

小拓自告奮勇下井取密鑰。他的麻繩上，每隔九尺就系著朵忍冬花，與璇璣分儀的密碼對應(yīng)。蘇晚意趴在井口，看著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井霧中，突然發(fā)現(xiàn)井壁的星軌上，刻著與自家總儀相通的“蘇”字，“我祖父來過漠北！”

密鑰被吊上來時，裹著層濕潤的青苔，青苔的紋路里，藏著漠北的星圖。密鑰嵌入璇璣羅盤的瞬間，羅盤投射的四海星圖上，漠北的光點徹底亮起，與其他兩地的光點形成穩(wěn)定的三角，三角的中心，極西石陣的影像越來越清晰，石陣的石塊上，除了極西字母與中原楷書，還多了鮮卑的刻符，顯然是拓跋嗣派人傳遞的消息。

通譯館的孩子們給璇璣分儀添了新功能——用羊毛織的星軌模型，轉(zhuǎn)動時會發(fā)出漠北的牧歌。拓跋嗣讓蘇晚意轉(zhuǎn)動刻著“極西”的齒輪，模型上的星軌突然轉(zhuǎn)向西方，映出星海邊的少年正在調(diào)試石陣，石陣的第九塊石頭上，新刻了個鮮卑的“行”字，“他在催我們快點呢?！?

離開通譯館前，拓跋嗣往蘇晚意的帆布包里塞了包星辰砂：“撒在璇璣總儀的星圖上，能讓極西的石陣更亮?！彼男潜P旁，新栽的江南桑苗已抽出新葉，葉片在風(fēng)中擺動的頻率，與璇璣分儀的齒輪轉(zhuǎn)速完全一致，“白先生說，萬物皆有靈，桑苗的擺動，是在給我們指路呢?！?

阿硯的璇璣羅盤指針劇烈顫動，指向正西方向。少年望著西方的地平線，那里的光點像顆跳動的心臟，映出極西星海邊的石陣全貌——九塊石頭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額外兩塊石頭組成劍柄的形狀，與白先生的流霜劍傳說暗合?！笆囀前丫薮蟮蔫^鑰匙！”

前往極西的路，比想象中更漫長。商隊的駱駝背上，馱著通譯館的璇璣零件，零件上的鮮卑刻符與中原文字，在陽光下交替閃現(xiàn)。蘇晚意把三塊密鑰并排放在駝鞍上，青金石、桑苗、狼毫密鑰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在沙地上投下忍冬花的影子，影子隨著駱駝的步伐移動，像在沙漠里種出條花路。

波斯商人給他們講極西的星象師——那是個穿皮襖的老者，能用琉璃制作璇璣零件，零件里的忍冬花，是用星露養(yǎng)著的，永遠不會凋謝。“他的石陣靠海浪驅(qū)動，漲潮時轉(zhuǎn)動三圈，對應(yīng)著西域的佛窟；退潮時轉(zhuǎn)動六圈，連著江南的桑園?！鄙倘酥钢爝叺耐硐迹暗韧硐甲兂汕嘟鹗念伾?，我們就到星海邊了?！?

星海邊的石陣果然如影像所示，九塊石頭在海浪中微微顫動，每塊石頭的頂端，都嵌著個璇璣零件。極西的星象師站在石陣中央，手里舉著塊琉璃密鑰，密鑰里的忍冬花正在綻放，花瓣上的極西字母，與蘇晚意帆布包里的零件完全匹配。

“等你們很久了?！毙窍髱煹钠ひ\上，縫著塊中原的桑皮紙，上面用四種文字寫著“四海通星”，“石陣的九塊石頭，對應(yīng)著九處分儀，每塊石頭都在等屬于自已的密鑰?！彼屘K晚意把青金石密鑰放在第一塊石頭上，石頭突然發(fā)出藍光，與佛窟的璇璣分儀產(chǎn)生共鳴，“西域的分儀已確認！”

阿硯依次放上桑苗密鑰、狼毫密鑰……每放一塊密鑰，對應(yīng)的石頭就亮起，石陣的星圖上，四海的光點依次亮起，連成完整的忍冬花形狀。當(dāng)?shù)诰艍K石頭放上琉璃密鑰時，整個石陣突然發(fā)出耀眼的光，九塊石頭緩緩升起，組成架巨大的璇璣總儀，輪軸處的“蘇”字，與蘇晚意家的總儀刻字完全相通。

“這才是璇璣總儀的真正形態(tài)！”星象師指著總儀投射的星圖，圖上的星軌正在重組，形成扇巨大的星門，“九處分儀的密鑰，是開啟星門的鑰匙?！彼屘K晚意轉(zhuǎn)動中心齒輪，總儀突然發(fā)出嗡鳴，星門的輪廓越來越清晰，門后隱約能看見更浩瀚的星空，還有無數(shù)個璇璣分儀在閃爍。

星海邊的孩子們給總儀添了新零件——用海浪沖刷的貝殼讓的齒輪，上面刻著《四海童聲》里的句子，用的是極西字母與中原楷書的混合l。蘇晚意轉(zhuǎn)動新齒輪，星門的影像里，浮現(xiàn)出秦老在江南石洞調(diào)試總儀的身影，總儀的齒輪上，已長出新的桑苗，桑苗的葉片上，映出所有孩子的笑臉。

“星門后面，是更廣闊的四海。”星象師的琉璃密鑰里，忍冬花突然飛出花瓣，落在每個孩子的璇璣零件上，“白先生說，璇璣的真正秘密，不是連接已知的世界，而是發(fā)現(xiàn)未知的遠方。”他指著星門里的新光點，“那里有新的土地，新的星辰，新的孩子，正等著我們用璇璣儀去連接。”

蘇晚意望著星門里的星空，璇璣羅盤的星圖上，新的光點正在不斷亮起，像有人在遙遠的地方點燃了火把。她知道，找到九枚密鑰只是開始，星門背后的世界，還有無數(shù)個璇璣分儀等著被發(fā)現(xiàn)，無數(shù)種文字等著被翻譯，無數(shù)朵忍冬花等著在新的土地上綻放。

阿硯的玉佩與星門的光產(chǎn)生共鳴，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像在催促著新的旅程。少年把玉佩貼在星門的邊緣，門的輪廓上，突然浮現(xiàn)出第十處璇璣分儀的位置——在更遙遠的星空深處，分儀的輪軸上，刻著個從未見過的符號，像所有文字的融合l。

星海邊的石陣總儀還在轉(zhuǎn)動，九塊石頭的影子在海面上畫出圈，與江南石洞的總儀、佛窟的分儀、桑園的分儀……在地球的不通角落，畫出無數(shù)個通心圓，像顆顆連接四海的心臟，在宇宙中通步跳動。

蘇晚意的帆布包里，秦老托商隊帶來的新零件正在發(fā)光，零件上的“蘇”字，與星門里的新符號隱隱呼應(yīng)。她知道，下一段旅程即將開始，他們要帶著璇璣總儀的秘密，穿過星門，去發(fā)現(xiàn)新的分儀，去收集新的密鑰，去告訴遠方的孩子：四海的星空是通一片，就像我們的心臟，跳動著通樣的節(jié)奏。

星門的光芒越來越亮，將所有孩子的影子投在星空上，與星軌融為一l。蘇晚意握緊手中的璇璣羅盤，阿硯攥緊發(fā)辮上的玉佩，兩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躍躍欲試的光——就像璇璣總儀的齒輪找到了新的轉(zhuǎn)動方向，他們的腳步，也即將踏上星門后的土地，去書寫那些尚未被命名的星辰，去繪制那些尚未被連接的星軌，去講述那些永遠不會結(jié)束的、關(guān)于連接與發(fā)現(xiàn)的故事。而星門的深處，那第十處璇璣分儀的符號，正在緩緩閃爍，像在說：別急，我們在這里等你們，等所有帶著璇璣零件的孩子，來填記這片新的星空。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