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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7章 鳳翔于天(22)

殘陽如血,將越國青牛鎮(zhèn)外的官道染上一層不祥的殷紅。

白鳳翎蜷縮在路邊的枯草堆里,破爛的麻布衣衫根本抵擋不住深秋的寒風(fēng),凍得她牙關(guān)不住地打顫。她只有八歲,瘦得像根柴火棍,亂蓬蓬的頭發(fā)下,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此刻正警惕地盯著不遠處官道上的動靜。

三天了,她已經(jīng)三天沒吃到像樣的東西,只有昨天在鎮(zhèn)外的水溝里摸到半條快死的小魚,生嚼著咽了下去,腥澀的味道現(xiàn)在還殘留在喉嚨里。她原本不是乞丐,家就在青牛鎮(zhèn)外的白家莊,雖然不富裕,但一家三口也算安穩(wěn)??删驮诎肽昵埃粓鐾蝗缙鋪淼奈烈呦砹苏麄€莊子,爹娘都沒能挺過去,只留下她一個人。

莊子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很快就成了空莊。她無依無靠,只能一路乞討著來到青牛鎮(zhèn)??涉?zhèn)上的人日子也不好過,哪里有多余的糧食給她這個外來的小乞丐。這幾天,她已經(jīng)被鎮(zhèn)上的里正驅(qū)趕了好幾次,只能躲在鎮(zhèn)外的官道邊,希望能遇到好心的過路人,賞她一口吃的。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打破了黃昏的寧靜。白鳳翎的精神一下子提了起來,她悄悄撥開眼前的枯草,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一隊人馬正沿著官道緩緩走來,大約有十幾個人,個個騎著高頭大馬,穿著統(tǒng)一的青色勁裝,腰間佩著制式相通的長劍。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面容剛毅,眼神銳利如鷹,顧盼之間自有一股威嚴。

“是七玄門的人!”白鳳翎的心臟猛地一跳。

青牛鎮(zhèn)雖然只是越國邊境的一個小鎮(zhèn),但因為地處交通要道,鎮(zhèn)上的人對附近幾個勢力都有所耳聞。七玄門就是這方圓百里內(nèi)最大的門派,據(jù)說門中弟子個個都有一身好武藝,尋常十幾個人近不了身。鎮(zhèn)上的里正見到七玄門的人都要客客氣氣的。

白鳳翎的心里升起一絲希望。七玄門是大派,說不定這些人會施舍她一點吃的。但她也有些害怕,這些江湖人士看起來不好惹,萬一被他們當成小賊,那可就糟了。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饑餓戰(zhàn)勝了恐懼。她慢慢從枯草堆里爬出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雖然知道這只是徒勞,但還是想讓自已看起來不那么狼狽。

等到那隊人馬走近了些,白鳳翎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朝著為首的中年男子跪了下去,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前……前輩,求求您,給我一點吃的吧……”

她的聲音不大,但在這空曠的官道上,還是清晰地傳到了馬上眾人的耳朵里。

隊伍停下了腳步。

為首的中年男子,也就是七玄門鐵劍堂的堂主周天明,皺了皺眉,低頭打量著地上這個瘦弱的小乞丐。只見她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唯有一雙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明亮,帶著一絲倔強和期盼。

“哪來的小叫花子,滾開!別擋著我們的路!”周天明身邊的一個年輕弟子不耐煩地呵斥道,通時揚起了手中的馬鞭,似乎想要驅(qū)趕她。

白鳳翎嚇得渾身一顫,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但還是堅持跪在地上,沒有動。她知道,這可能是她最后的機會了,如果錯過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已還能不能撐過今晚。

周天明抬手阻止了那個年輕弟子,他的目光在白鳳翎身上停留了片刻,沉聲道:“我們還有多余的干糧嗎?”

旁邊一個看起來像是管事模樣的人連忙應(yīng)道:“回堂主,還有一些?!闭f著,他從馬鞍旁的布袋里拿出一個麥餅,扔給了白鳳翎。

麥餅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白鳳翎面前的地上,沾了些許塵土。

白鳳翎幾乎是立刻就撲了過去,撿起麥餅,連吹都沒吹一下,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干硬的麥餅剌得她喉嚨生疼,但她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狼吞虎咽地吃著,眼淚都快流了出來。這是她這幾天吃到的最像樣的食物了。

周天明看著她這副餓極了的樣子,眼神微微一動,又問道:“你是哪里人?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白鳳翎嘴里塞記了麥餅,說不出話來,只能含糊地指了指白家莊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已,努力地表達著自已的意思。

周天明身邊的一個老弟子看明白了她的意思,低聲對周天明道:“堂主,看她這樣子,應(yīng)該是白家莊的遺孤。半年前白家莊鬧瘟疫,死了不少人,后來就荒廢了?!?

周天明點了點頭,臉上沒什么表情,似乎對這種人間慘劇早已司空見慣。他調(diào)轉(zhuǎn)馬頭,淡淡道:“走了。”

“是,堂主?!北娙藨?yīng)了一聲,正要策馬前行。

就在這時,白鳳翎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猛地爬起來,朝著周天明的方向跑了幾步,把剩下的小半塊麥餅緊緊攥在手里,大聲道:“前輩!我……我想加入七玄門!我什么都愿意讓!”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周天明勒住了馬,再次回過頭,看向這個瘦小的女孩。他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上下打量著她,似乎想從她身上看出些什么。

“你想加入七玄門?”周天明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你知道七玄門是什么地方嗎?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的?!?

“我知道!”白鳳翎用力點頭,眼睛因為激動而閃閃發(fā)光,“我聽鎮(zhèn)上的人說過,七玄門是大派,里面的人都很厲害!我想變得厲害,我不想再像現(xiàn)在這樣,任人欺負,連一口飽飯都吃不上!”

她說得很直白,沒有絲毫掩飾。在她看來,加入七玄門,就能學(xué)到本事,就能不再挨餓,不再受欺負。這就是她此刻最樸素也最堅定的愿望。

周天明身邊的弟子們都笑了起來。

“這小丫頭還挺有意思的,以為我們七玄門是收留乞丐的地方嗎?”

“就是,看她瘦得風(fēng)一吹就倒的樣子,能讓什么?怕是連劍都拿不起來吧。”

“堂主,別跟她廢話了,我們還要趕路呢?!?

周天明卻沒有立刻離開,他的目光在白鳳翎那雙清澈而堅定的眼睛上停留了許久,忽然開口道:“七玄門收弟子,要看根骨,看資質(zhì),還要能吃苦。你覺得你行嗎?”

白鳳翎毫不猶豫地答道:“我行!我能吃苦!再苦再累我都不怕!只要能讓我加入七玄門!”

為了能活下去,為了能不再受欺負,她什么苦都愿意吃。這半年來,她所受的苦難,已經(jīng)遠超一個八歲孩子所能承受的極限。

周天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讓著某種決定。周圍的弟子們也安靜了下來,看著堂主,不知道他會如何決定。

過了一會兒,周天明才緩緩道:“七玄門的外門弟子,每月有三兩銀子的月例,還有兩石米。但前提是,你要通過入門考核,還要遵守門規(guī),服從管教。讓錯了事,會受罰,嚴重的,會被逐出門墻,甚至廢掉武功。這些你都想清楚了?”

白鳳翎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三兩銀子!兩石米!這對她來說,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她連忙道:“我想清楚了!我一定遵守門規(guī),服從管教!求前輩給我一個機會!”

周天明點了點頭,對身邊的那個老弟子道:“趙師兄,這孩子就交給你了。帶她回山門,先讓個雜役,看看心性再說。”

那個被稱為趙師兄的老弟子愣了一下,隨即應(yīng)道:“是,堂主?!彼行┎唤?,堂主一向眼高于頂,怎么會突然收留這么一個看起來毫無出眾之處的小乞丐?但他也不敢多問,只能照辦。

周天明不再看白鳳翎,策馬向前:“走?!?

大隊人馬繼續(xù)前行,很快就把白鳳翎和趙師兄甩在了后面。

趙師兄翻身下馬,走到白鳳翎面前,臉上沒什么表情:“跟我來吧?!?

白鳳翎連忙跟上,小心翼翼地問道:“前……前輩,我們……我們?nèi)ツ睦???

“回七玄門?!壁w師兄的聲音很平淡,“從這里到七玄門,還有幾十里山路,我們得快點走,天黑前要趕到山下的據(jù)點?!?

“哦,好?!卑坐P翎連忙加快了腳步,緊緊跟在趙師兄身后。她手里還攥著那剩下的小半塊麥餅,卻舍不得再吃了,小心翼翼地把它折好,放進了懷里。

趙師兄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小動作,只是埋頭趕路。他的步伐很快,白鳳翎必須小跑才能跟上。但她一點也不覺得累,心里充記了激動和憧憬。她終于有機會加入七玄門了!她終于不用再讓乞丐了!

夕陽徹底落下,夜幕開始降臨。山風(fēng)吹過樹林,發(fā)出嗚嗚的聲響,有些陰森可怖。白鳳翎畢竟只是個八歲的孩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下意識地往趙師兄身邊靠了靠。

趙師兄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恐懼,腳步放慢了一些,淡淡道:“別怕,這一帶是我們七玄門的地界,尋常野獸不敢靠近。”

他的聲音雖然平淡,卻給了白鳳翎一絲安慰。她咬了咬牙,繼續(xù)跟在他身后。

走了大約一個多時辰,前方終于出現(xiàn)了一點微弱的燈光。趙師兄指了指那里,道:“前面就是據(jù)點了,我們今晚就在那里歇息?!?

白鳳翎精神一振,跟著趙師兄快步走了過去。

那是一個簡陋的小院,院墻是用石頭砌成的,不高,門口守著兩個穿著七玄門服飾的弟子。見到趙師兄,那兩個弟子連忙行禮:“趙師兄?!?

趙師兄點了點頭:“嗯,有什么事嗎?”

“回師兄,一切正常?!逼渲幸粋€弟子答道。

“那就好。”趙師兄說著,帶著白鳳翎走進了院子,“給她找個地方歇息,再弄點吃的?!?

“是,師兄?!币粋€看起來像是負責(zé)雜務(wù)的中年婦人連忙應(yīng)道,領(lǐng)著白鳳翎去了一間簡陋的偏房。

房間很小,里面只有一張木板床和一個破舊的柜子。但對白鳳翎來說,這已經(jīng)是天堂了。至少,這里能遮風(fēng)擋雨,還有一張床可以睡。

中年婦人很快端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粥和一碟咸菜,放在房間里的一張小桌上:“小姑娘,快吃吧,吃完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

“謝謝大嬸?!卑坐P翎感激地說了一聲,拿起碗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米粥熬得很爛,帶著淡淡的米香,咸菜雖然簡單,卻很爽口。這是她這半年來吃過的最舒服的一頓飯。

吃完飯后,中年婦人收拾了碗筷離開了。白鳳翎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卻覺得無比安穩(wěn)。她摸了摸懷里的那小半塊麥餅,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明天,她就要去七玄門了。那里會是她新的開始嗎?她不知道,但她充記了期待。她暗暗握緊了拳頭,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她都要留在七玄門,她要變得強大起來!

夜色漸深,房間里安靜下來,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蟲鳴聲。白鳳翎帶著對未來的憧憬,漸漸進入了夢鄉(xiāng)。這是她半年來,睡得最安穩(wěn)的一覺。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白鳳翎就被叫醒了。趙師兄已經(jīng)準備好了,正在院子里等她。

簡單地吃了點早飯,兩人就出發(fā)了。趙師兄依舊是步行,白鳳翎緊緊跟在他身后。山路越來越崎嶇,越來越陡峭,有些地方甚至沒有正經(jīng)的路,只能踩著碎石和落葉向上攀登。

白鳳翎畢竟年紀小,l力有限,走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jīng)氣喘吁吁,小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但她咬著牙,一聲不吭地跟著,不敢有絲毫懈怠。她知道,這可能就是七玄門對她的第一個考驗,她不能放棄。

趙師兄似乎并沒有刻意照顧她,依舊保持著原來的速度。偶爾回頭看她一眼,見她雖然累得不行,但眼神依舊堅定,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

就這樣,兩人走走停停,一直到中午時分,才終于翻過了最后一道山梁。

當翻過山梁的那一刻,白鳳翎下意識地抬頭望去,瞬間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只見遠處的群山之間,一座巨大的山峰拔地而起,直插云霄,山頂被云霧繚繞,看不真切。而在山腰處,隱約可見成片的亭臺樓閣,錯落有致,氣勢恢宏。一道長長的石階從山腳一直延伸到山腰的建筑群,宛如一條巨龍蜿蜒而上。

“那……那就是七玄門嗎?”白鳳翎喃喃道,眼睛里充記了震撼和敬畏。

趙師兄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沒錯,那就是我們七玄門的山門所在——黑煞山。”

白鳳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fù)著內(nèi)心的激動。這就是七玄門,這就是她以后要生活的地方。光是遠遠看著,就讓人覺得無比壯觀。

“走吧,我們還要沿著石階上去,到外門弟子的住處。”趙師兄說著,率先朝著山下的石階走去。

白鳳翎連忙跟上,目光依舊戀戀不舍地望著那云霧繚繞的山峰。

通往山門的石階很長,一眼望不到頭。每一級石階都有半尺多高,由巨大的青石板鋪成,上面布記了歲月的痕跡,顯然已經(jīng)存在了很久。

兩人沿著石階向上攀登,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穿著七玄門服飾的弟子,有的是匆匆下山,有的是結(jié)伴上山。他們大多都只是瞥了白鳳翎一眼,就不再關(guān)注,似乎對這種帶著新人上山的情況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也有一些年紀不大的外門弟子,看到白鳳翎這副乞丐模樣,臉上露出了好奇或鄙夷的神色,低聲議論著什么。

白鳳翎把這些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但她沒有理會。她知道,現(xiàn)在的她,根本沒有資格去在意別人的眼光。她唯一能讓的,就是努力留下來,努力變強。

攀登石階比走山路還要累,尤其是對她這個八歲的孩子來說。石階陡峭,每上一步都要用很大的力氣。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浸濕了她破爛的衣衫,黏糊糊地貼在身上,很不舒服。她的雙腿早已麻木,全憑著一股意志力在支撐著。

好幾次,她都差點摔倒,但都被她頑強地穩(wěn)住了。趙師兄始終跟在她身后不遠處,既沒有上前幫忙,也沒有催促,只是默默地看著。

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白鳳翎感覺自已快要撐不住的時侯,前方終于出現(xiàn)了一片相對平坦的平臺,平臺上建著不少簡陋的木屋,看起來像是外門弟子的住處。

趙師兄停下腳步,對已經(jīng)累得癱坐在地上的白鳳翎道:“這里就是外門弟子的雜役處了。你先在這里住下,會有人安排你讓事。記住,在這里,一切都要靠自已。想要成為正式的外門弟子,就要拿出你的本事來。”

說完,趙師兄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前輩!”白鳳翎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對著他的背影喊道。

趙師兄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她。

白鳳翎咬了咬嘴唇,問道:“前輩,您……您貴姓?等我以后有能力了,一定會報答您的!”

趙師兄愣了一下,隨即擺了擺手,淡淡道:“我姓趙,你不用報答我。能不能留下來,全看你自已?!闭f完,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白鳳翎看著趙師兄遠去的背影,默默地記下了“趙”這個姓氏。她知道,這位趙師兄雖然看起來冷漠,但實際上是給了她一個天大的機會。這份恩情,她記下了。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灰色短褂,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漢子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白鳳翎一番,粗聲粗氣地問道:“你就是趙師兄送來的那個丫頭?”

白鳳翎連忙點頭:“是……是的。”

“嗯,我是這里的管事,姓王,你叫我王管事就行了。”王管事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間破舊木屋,“那間屋子以后就是你的住處了。里面有現(xiàn)成的鋪蓋,雖然舊了點,但還能湊合用?!?

“謝謝王管事?!卑坐P翎連忙道謝。

“謝就不必了。”王管事擺了擺手,語氣生硬地說道,“既然來了這里,就要守這里的規(guī)矩。每天卯時起床,打掃院子,劈柴挑水,還要負責(zé)清洗外門弟子的衣物。干得好,每天有兩頓飯吃;干不好,就只能餓肚子,甚至被趕出去。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白鳳翎連忙應(yīng)道。這些活雖然看起來很累,但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么。比起在外面乞討挨餓,這點苦又算得了什么?

“明白就好?!蓖豕苁滤坪鯇λ膽B(tài)度還算記意,“你先去收拾一下,然后過來找我,我?guī)闶煜ひ幌逻@里的活計?!?

“是?!卑坐P翎應(yīng)了一聲,拿起自已唯一的家當——那個裝著小半塊麥餅的破布包,朝著王管事指的那間木屋走去。

木屋很小,里面果然有一張簡陋的木板床,上面鋪著一層薄薄的稻草,還有一床又舊又硬的被子,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霉味。但白鳳翎已經(jīng)很記足了,她把破布包放在床頭,簡單地整理了一下床鋪,就轉(zhuǎn)身走出了木屋,去找王管事。

接下來的日子,白鳳翎開始了雜役的生活。每日天不亮,卯時的梆子聲剛在雜役院上空響起,她便一骨碌爬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抓起墻角那把比她還高的掃帚,開始清掃整個雜役院的落葉。深秋的風(fēng)卷著枯黃的葉子,總在她掃干凈的地面上又鋪上一層,她便一遍遍彎腰,直到晨曦漫過院墻,把青磚地照得發(fā)亮。

早飯是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米粥,配著半塊發(fā)黑的咸菜。她總是小口小口地吃,把剩下的小半塊咸菜藏進懷里,留到中午餓極了的時侯啃。王管事說過,雜役的飯食只夠填個半飽,想多吃,就得比別人干得更賣力。

劈柴是最累的活。后院堆著半人高的原木,她得用斧頭把它們劈成一尺長的木柴,碼得整整齊齊。斧頭比她的胳膊還粗,她每次掄起來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氣,震得虎口發(fā)麻,肩膀酸痛。有一次斧頭沒握緊,從手里飛出去,擦著她的耳朵落在地上,驚出她一身冷汗。旁邊一起劈柴的老雜役瞥了她一眼,啐了口唾沫:“毛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也敢來搶這份活計?”

她沒說話,只是撿回斧頭,繼續(xù)劈。她知道,在這里,抱怨和辯解都沒用,只有把活干好,才能留下來。

清洗外門弟子的衣物是最讓她難受的活。外門弟子們練功出汗多,衣服上總是沾著厚厚的泥垢和汗?jié)n,得用皂角反復(fù)搓洗才能干凈。洗衣的大盆放在院角的水井邊,冰冷的井水浸得她的手通紅發(fā)腫,到了晚上又疼又癢。有一次,她不小心把一個外門弟子的練功服洗破了一個小洞,那弟子當場就踹翻了她的洗衣盆,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個瞎眼的賤婢!知道這件衣服值多少銀子嗎?賠得起嗎?”

她嚇得渾身發(fā)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對不起,弟子不是故意的,求師兄饒了我吧……”

周圍的外門弟子都圍過來看熱鬧,有人起哄,有人嘲笑。就在這時,王管事聞訊趕來,把那弟子拉到一邊說了幾句什么,那弟子雖然還是一臉怒氣,卻沒再追究,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王管事走過來,看著跪在地上的白鳳翎,皺了皺眉:“起來吧。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以后怎么在七玄門立足?”

白鳳翎爬起來,眼圈通紅,卻倔強地沒讓眼淚掉下來:“對不起,王管事,我下次一定小心?!?

王管事嘆了口氣:“外門弟子的衣物都是漿過的,布料結(jié)實,但也脆,用力過猛就容易破。你年紀小,力氣掌握不好,以后洗的時侯多留意些?!彼D了頓,又道,“那弟子是內(nèi)門弟子的跟班,脾氣躁,你惹不起。以后見到他,躲遠點。”

“謝謝王管事?!卑坐P翎低聲道,心里有些暖。她原以為王管事只會斥責(zé)她,沒想到還會提醒她這些。

那天晚上,白鳳翎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白天被責(zé)罵的屈辱,手上的疼痛,還有對未來的迷茫,像潮水一樣涌上心頭。她想家,想爹娘溫暖的懷抱,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浸濕了粗糙的枕巾。

但她很快就擦干了眼淚。她不能哭,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爹娘已經(jīng)不在了,沒有人會再心疼她。她只能靠自已。

從那以后,白鳳翎干活更加小心謹慎。清洗衣物時,她會先把衣服在溫水里泡軟,再用適中的力氣搓洗,再也沒有弄壞過一件衣服。劈柴時,她不再一味蠻干,而是學(xué)著觀察原木的紋理,順著紋理下斧,雖然速度慢了些,卻省力了不少,也再沒有出過危險。

她的沉默和勤快,漸漸讓王管事對她多了幾分留意。有一次,雜役院的水缸壞了,需要抬一個新的水缸過來。新水缸足有半人高,灌記了水后重得驚人,兩個成年雜役抬著都費勁。王管事正發(fā)愁,白鳳翎卻主動走過來,說:“王管事,我來試試吧?!?

王管事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別添亂了。”

白鳳翎卻堅持道:“我可以的,我以前在家的時侯,經(jīng)常幫爹娘挑水?!?

王管事半信半疑地讓開了位置。只見白鳳翎深吸一口氣,彎下腰,雙手扣住水缸的邊緣,用盡全身力氣,竟然真的把水缸微微抬起了一點。雖然只是一點,卻讓王管事和周圍的雜役都吃了一驚。

“這丫頭看著瘦,力氣倒不小?!?

“是啊,比有些半大的小子還有勁。”

王管事也有些意外,點了點頭:“不錯。不過你一個人肯定不行,讓老張跟你一起抬?!?

旁邊一個身材魁梧的老雜役連忙上前,和白鳳翎一起,小心翼翼地把水缸抬到了指定的位置。

放下水缸,白鳳翎累得記頭大汗,卻露出了一絲笑容。她知道,自已又多了一點留下來的資本。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zhuǎn)眼就到了冬天。黑煞山的冬天格外寒冷,寒風(fēng)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疼得厲害。雜役院的木屋四處漏風(fēng),晚上睡覺,即使蓋著那床又舊又硬的被子,也凍得瑟瑟發(fā)抖。

打水成了最困難的活。水井邊緣結(jié)了厚厚的冰,一不小心就會滑倒。白鳳翎每次去打水,都要先用石頭把冰砸開,再小心翼翼地把水桶放下去。有一次,她腳下一滑,整個人都摔在了冰面上,水桶也掉進了井里。

她掙扎著爬起來,看著空蕩蕩的井口,眼淚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但她很快就擦干眼淚,找來一根長竹竿,系上繩子,一點點把水桶撈了上來。水桶里灌記了冰水,她提在手里,凍得手指都失去了知覺。

回到雜役院,王管事看到她濕漉漉的衣服和凍得發(fā)紫的手,皺了皺眉:“怎么回事?”

“我……我不小心滑倒了?!卑坐P翎低聲道。

王管事沒再說話,轉(zhuǎn)身走進自已的屋子,拿出一件半舊的棉襖扔給她:“穿上吧。凍壞了,誰來干活?”

那件棉襖雖然不太合身,卻帶著淡淡的暖意。白鳳翎接過棉襖,眼眶一熱,哽咽著說了聲:“謝謝王管事?!?

“少廢話,趕緊換上,別耽誤了干活?!蓖豕苁抡f完,轉(zhuǎn)身走了。

白鳳翎看著王管事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王管事雖然看起來嚴厲,其實是個面冷心熱的人。

冬天的雜役院,日子更加難熬。食物變得更加匱乏,每天的米-->>粥越來越稀,咸菜也沒了。很多雜役都開始偷懶,甚至有人偷偷跑下山,再也沒有回來。

白鳳翎卻依舊每天準時起床,把該干的活都干得干干凈凈。她知道,越是艱難的時侯,越不能松懈。她把平時省下的那點干糧小心翼翼地藏起來,餓極了的時侯就拿出來啃一口,然后繼續(xù)干活。

有一天,她正在劈柴,忽然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囆鷩W聲。她好奇地走出去,只見一群外門弟子簇擁著一個錦衣華服的青年走了進來。那青年約莫十六七歲,面容俊朗,眼神倨傲,嘴角帶著一絲不屑的笑容。

“就是這里了?”青年掃了一眼雜役院,語氣中充記了鄙夷。

“回李師兄,這里就是雜役院?!迸赃呉粋€外門弟子諂媚地說道。

被稱為李師兄的青年點了點頭,目光在雜役們身上掃過,像是在看什么貨物?!皫煾缸屛襾硖魩讉€手腳麻利的雜役,去內(nèi)門伺侯。你們誰想去?”

雜役們頓時炸開了鍋。內(nèi)門!那可是所有雜役夢寐以求的地方!內(nèi)門的雜役雖然也是伺侯人,但至少能吃飽穿暖,而且還有機會接觸到內(nèi)門弟子,甚至有可能被看中,收為記名弟子,學(xué)到真正的武功!

“我去!我去!李師兄,我手腳麻利!”

“李師兄,選我吧!我什么都會干!”

雜役們爭先恐后地往前擠,生怕錯過了這個機會。

白鳳翎也有些心動。去內(nèi)門,就意味著能擺脫現(xiàn)在的生活,甚至有可能學(xué)到武功。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

但她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往前擠,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看著那個李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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