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承心哥的嘆息,我的心里也像是裝進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剛才的輕松蕩然無存,換上的是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點上一支煙,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問到:“如月怎么了?你說吧,我能承受?!?
承心哥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我,而是搶過我手里的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并解開了兩顆襯衫的扣子,一下子坐到了沙發(fā)上,這才吐著煙霧對我說到:“她的刀傷沒有問題,傷到的地方已經(jīng)及時的搶救過來了,也沒有失血過多,這家醫(yī)院不錯,血庫準備也很充分。該死的是那毒,這個醫(yī)院的醫(yī)生束手無策,就連我也認不出那是什么毒,只能大概的做出一個方向性的判斷,那是屬于巫蠱的毒?!?
說到這里,承心哥又大口抽了一口煙,接著說到:“咱們道家的醫(yī)字脈最怕遇到的就是巫醫(yī),配合他們的蠱術知識,我們是處于下風的,不說救人的本事,只說毒人的本事,他們絕對是強過我們的,遇到了他們下手,我們常常就”
承心哥沒有說下去了,而我的指尖又變得冰涼,只是喃喃的問到:“如月有救嗎?”
承心哥取下眼鏡,抹了一把臉,有些沉悶的說到:“巫蠱一脈也出手了,咱們到底是把這些狗日的得罪的有多深?呵呵修者,殺手,巫蠱一脈!那狗日的顏逸也不說清楚,咱們師祖的殘魂關他們個屁事?。 ?
承心哥都開始罵罵咧咧,可見他受到的刺激有多深,我的臉色越發(fā)的陰沉,也悄悄捏緊了拳頭,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如月也是屬于巫蠱一脈,所以現(xiàn)在的情況我束手無策,只能靠她自己抵抗這毒素!我簡單的替她把了一下脈,發(fā)現(xiàn)此刻應該是一種僵持的狀態(tài)吧,如月暫時處于下風!我不知道事情發(fā)展下去會是怎么的情況,也不知道如月何時會醒來?這就是對于醫(yī)生來說非常不好的事實這也就是如月的情況,但更糟糕的應該是你吧?不行的話只能動用禁術了!”承心哥說完這句話以后,再次嘆息了一聲,而這一次,我發(fā)現(xiàn)他眼眶中也有血絲。
我?我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傷口,也同樣中了這樣的毒素,下意識的抬起手,卻發(fā)現(xiàn)傷口已經(jīng)變得正常,那絲詭異的藍色已經(jīng)消失,而胖蠶不見了。
這我楞在了當場,承心哥也顯然注意到了這種情況,‘霍’一聲的站起來,一下子抓住我的手,開始仔細的觀察起來,然后又難以置信的為我把脈,而我心不在焉,開始在四處張望起來,然后一眼就在沙發(fā)下面看見了一只軟綿綿的蟲子趴在那里,也不知道是死的,還是活的,詭異的變胖了一圈,身上隱約有些泛藍。
“承一,你身上的毒,它”為我把完脈,承心哥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我卻無心關心這個,而是一把去揀起來了那只胖蠶,看它那一動不動的樣子,我怕它死了,畢竟是如雪給我留下的最重要的東西,當感覺到它依舊綿軟的手感時,我才松了一口氣。
曾經(jīng)因為這只蟲子精神萎靡,我請教過如月關于它的問題,因為我怕它這樣下去會死。
如月逗我,說這家伙生命力頑強,我死了它都不會死,并且告訴我,將死的胖蠶身體會慢慢的變硬,只要蟲子還是綿軟的,那么它就一點兒事也沒有。
也同時在這時,我忽然反應過來一個問題,猛地回頭望著承心哥,問到:“你是說我好了?”我的語氣帶著不確定,因為我實在無法相信,胖蠶還有這本事!所以反應會如此慢半拍,就連看見我的傷口,我都沒有聯(lián)想到這里來!
“你才知道?”承心哥無語的看了我一眼,但眼中卻有了明顯的驚喜,一把逮過我的手,開始觀察起我手中那微微泛藍的胖蠶。
“我的確是才知道,我不知道這只胖蠶有這作用???”我抓了抓頭,也笑了,既然我的傷勢好了,如月的傷勢也就有希望了,我的心情輕松了起來。
“哎,我怎么就沒想到呢,虧我還是醫(yī)字脈!”承心哥放下了我的手,然后拿起桌上的眼鏡,又重新戴了上去,說到:“苗疆蠱術里最厲害的蠱就是金蠶蠱,但金蠶蠱并不是指一種特定的蠱蟲,而確切的說應該是蠶蠱中的一種變種,或者說是蠶蠱中的王者,它們統(tǒng)稱為金蠶蠱!但是,作用卻并不相同,就好比,有的金蠶蠱以速度和劇毒為長,有的金蠶蠱以控制能力為長(相當于是一種對人的精神控制),而有的金蠶蠱更為難得,可克萬毒,在它成長起來以前,誰都不知道這是一只什么樣的金蠶蠱!如雪這一只這是天意??!”承心哥說完習慣性的扶了一下眼鏡,當他心情平靜時候,他才會有這個動作。
“你怎么了解的?”隔行都如隔山,何況道家和巫蠱是很不相同的兩個體系。
“一本生僻的醫(yī)書上看到的,說金蠶蠱是可解萬毒的無敵靈藥,當時認真,后來只是當趣聞!你知道那時候,我常去月堰苗寨,為這個事還請教過凌青奶奶,她說過這個是存在的,可這種金蠶蠱稀少到可以忽略不計了,讓我當傳說也好,當趣聞也好,就是別太當真。”承心哥帶著追憶說到,可能也是想到了當年的歲月。
“呵”我笑了,如雪,這是你刻意留下來給我和如月的庇護嗎?我看著手中的胖蠶,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它現(xiàn)在這模樣,沒事兒吧?”
我指的是它身上那種藍色!
“沒事兒,它還是一只幼蟲,需要慢慢的消化這樣的劇毒,時間一過,就好了,這種毒反而有利于它的成長,很神奇吧?”承心哥微笑的看著我。
我終于完全放心了,把這只吃飽喝足懶洋洋的家伙塞進了竹筒里,一把遞給承心哥,說到:“那還等什么,拿去給如月用上吧,你一定比我知道該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