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神姬平!
一個與日月星辰一般的老人,常駐在幾乎每一個人族心間,而現(xiàn)在,驀然得知星辰將隕,天青無法接受,這是相伴他成長至今的印記,他不愿這印記淡去,乃至不復(fù)存在。
“發(fā)生了什么!”蘇乞年沉聲道,看向紫陽王。
谷神的壽元,不該這么快就終結(jié),以兩大人皇世家的底蘊,病危這兩個字,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紫陽王看一眼蘇乞年,對于這戰(zhàn)樓之約,忽然感到一陣意興闌珊,所有的算計,與此刻青鳥傳音,帶來的消息相比,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甚至可笑。
“百草之毒!”紫陽王語氣低沉,沒有隱瞞。
與初代神農(nóng)一般,這百草之毒,哪怕是以初代神農(nóng)的人皇之身,也沒能完全化解,這是歷代人皇中,第一位不是因為皇道征戰(zhàn),而未能活滿一紀元的存在。
可以說,神農(nóng)百草經(jīng),凝聚著一代又一代姜家人皇的心血,自初代神農(nóng)之后,歷代神農(nóng),都少有活滿一紀元,不用說延壽了,因為百草之毒,甚至連延壽靈藥都無用。
毒以百草為名,但無論是歷代神農(nóng),還是谷神,他們嘗盡的,又何止百草,甚至歷代神農(nóng)的嫡脈后裔,血脈中,或多或少,都殘留有一絲百草之毒。
這是連初代人皇神農(nóng),都無法化解的大毒。
本來,谷神生母雖然出身于人皇姜家,但因為人皇姬家的血脈之力,谷神體內(nèi)殘留的百草之毒,可以說是極其稀少,但為了種出稷谷,繁育出元谷,谷神行走于人界五域,乃至浩瀚星空下,甚至就連異族大界,都曾經(jīng)留下過其足跡,那一絲百草之毒壯大,甚至直追初代神農(nóng)。
而近日,谷神病危,就是在南荒一處開辟的道谷地里,嘗試繁育初代道谷時,被草木之氣勾動,百草大毒徹底復(fù)蘇。
為了挽救谷神,雖然明知百草大毒是人皇也難以化解的奇毒,姜家、姬家兩大人皇世界依然放出了青鳥傳音,召集人界五域,精通至陽法,乃至精通藥石之道的宗師級人物,前往人皇姜家,共解百草之毒。
“百草之毒……”
天青有些失神,他怎么會沒有聽說過這舉世罕見的奇毒,谷神以圣人之身,能夠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比難得了,這還是因為其神農(nóng)百草經(jīng)的造詣,超越了當(dāng)世神農(nóng),九千多年徒步星空,幾乎沒有一天閑適,自其百歲之后,除了向當(dāng)世神農(nóng)請益之外,幾乎未在姜、姬兩家族地待上超過半日光景。
據(jù)天青所知,在他年幼時,谷神曾經(jīng)到過戰(zhàn)皇殿,為的就是那一茬茬元谷地的生長,來挑選蘊藏精元之氣最雄渾的植株,除此之外,也為了見一見短暫駐留在這片無垠戰(zhàn)土,人界星空諸界關(guān)的將士,請他們帶走一些元谷種子,在五域星空播撒。
谷神畢竟只有一人,繁育稷谷、元谷已經(jīng)耗盡了他的心力,播撒谷種,僅憑他一人,是遠遠不夠的。
就算是當(dāng)下,元谷已經(jīng)成了眾多人族戰(zhàn)師的根基,但人界星空何等廣袤,無論是元谷的播撒還是種植,依然有不少地方尚未覆蓋,且元谷雖然不比稷谷所需多出幾分,但對于一些血部,乃至游散的部落而,種植和收獲,依然有很大的困難,這也是谷神一直以來嘗試改善的地方。
但畢竟是足以滿足辟地境以下修行所需的元谷,蘊藏的精元之氣不是憑空而來,收獲一茬,也不是單純的種植及收獲這么簡單,不僅需要日??醋o和精心給養(yǎng),還需要防備荒莽中可能出現(xiàn),被將要成熟的元谷吸引而來的眾多荒獸。
這一切種種,都是谷神竭力尋求化解的方向。
谷神亦有弟子,這些年來,師徒一行或埋身于元谷地里,或行走于五荒大地,尋找適合開辟道谷的沃土,以荒莽大地為席,以星空為蓋,再尋常不過。
這一刻,蘇乞年雙目微闔,再睜開:“百草之毒,也未必?zé)o解?!?
“狂妄!你又知道什么!”
紫陽王冷冷道,他承認小覷了這年輕的鎖天圣王,但這并不能成為其小覷百草之毒的理由,連歷代神農(nóng)都無法化解的奇毒,這無解之說,在其看來,就是一種無知者無畏,根本不知輕重。
蘇乞年則淡淡看這位一眼,道:“上古蠻荒年間,又有哪個人族知道,能夠在百族的奴役下,尋到一條出路,那種絕望甚至無法敘,如非是燧人氏,誰又能知道,人族還有前路,能夠挺直了背脊,屹立在天地之間,與諸族并立,甚至生生埋葬了上古,開辟出近古紀元?!?
“路,是人走出來的,命,是自己爭的,誰都甘于可以預(yù)見的未來,誰來打破命運的枷鎖,又談什么超脫,說什么長生久視,哪怕到了最后一刻,即便化解不得,我等亦可向天奪命,匯聚我人族諸強之力,即便無法成行,只求無憾?!?
“蘇兄!”天青渾身一震,眸子刺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