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不知哪一位天庭大能,施展無上神通,從極天擄來一頭游天鯤,魂體剝離,分別囚于赤焰玉山內(nèi),鑄就一對真寶。年長日久,真寶淪為殘寶,輾轉(zhuǎn)流于下界,后輩弟子不知,只以為游天鯤一雌一雄,雄者接引星屑,雌者接引星力,以訛傳訛,不明就里。及至魏十七途經(jīng)暗影海,大肆殺戮,逼得巢洪荒現(xiàn)身,以六龍回馭斬擊破一座赤焰玉山,毀了洞天內(nèi)游天鯤的肉身,也因此沾染上因果。那被天庭大能收入赤焰玉山,煉成至寶的極天異種,正是眼前這頭游天鯤的子嗣,六龍回馭斬上氣息未絕,叫他如何不暴跳如雷。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魏十七解脫另一座赤焰玉山中游天鯤的神魂,將其放歸極天,逍遙自在,一番好意反倒無人察覺。
魂體合一,游天鯤氣息淵深似海,為之一變,星屑應念凝成利劍,在體內(nèi)一一顯化,從口、胸、腹,掌蜂擁而出,鋪天蓋地,暴雨一般襲來。魏十七祭起六龍回馭斬,龍尾糾結,車輪般滾滾飛旋,將身軀護得嚴實,然而星屑所化利劍并非死物,強攻不下,便四散游弋,尋隙而至,倉猝之間,魏十七只得使出“身相合一”的神通,遍體浮現(xiàn)黑龍鱗甲,仗著身堅如鐵,揮動雙臂將利劍一一擊飛。
玄元子冷眼旁觀,那游天鯤以星屑凝化利劍,應念而出,與真仙“以星屑鑄形,投諸神意”差強仿佛,不過此獠神念渾厚,能在數(shù)息間驅(qū)使數(shù)以千計的飛劍,凝而不散,各具靈性,委實不可小覷。她又看了一眼魏十七,見他雖有些手忙腳亂,仗著身軀堅韌,也盡數(shù)應付得下來,心中暗道,妖身之強橫,堪比法寶,果然非吾輩所能及,且看他如何應對,先不急于出手。
萬千利劍,乃星屑顯化,逼得魏十七騰不出手來反擊,一時間苦不堪。他撐了數(shù)十息,見玄元子并無相助之意,心念數(shù)轉(zhuǎn),從一芥洞天內(nèi)扯出一塊黝黑腥臊的獸皮,往周身一裹,頓時將利劍拒之于外,壓力大減。
玄元子“咦”了一聲,旋即扁扁嘴,臉上露出厭惡之色。她倒是聽碧落殿主提起,異域賭斗,銀甲殿與柱石殿狹路相逢,第一站便是魏十七對史巴頭,結果那姓魏的居心不良,明以挑戰(zhàn),暗施偷襲,以天啟寶珠擊潰四臂山岳主,大獲全勝。那獸皮本是史巴頭胯下所系之物,雖天啟寶珠亦未能毀,想來亦是一宗難得的至寶,不過他為避利劍,竟裹于身上,就不嫌腌臢么?
魏十七哪顧得了這么多,搶得一線空隙,立刻催動體內(nèi)真元,祭起天啟寶珠,血光橫掠星空,重重砸向游天鯤。
那游天鯤久攻不下,心中焦躁不安,見一道血光奔襲而來,似是法寶之流,一時間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雙手一合,火中取栗,將寶珠死死扣住。
天庭真寶,殺伐之器,一擊之威足以撼動天地,游天鯤不知利害,螳臂當車,被天啟寶珠轟了個正著,頓時粉身碎骨,星屑之軀化作灰燼,只逃出一縷神魂,迷迷瞪瞪,慌不擇路,竟一頭撞向玄元子。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游天鯤的神魂非同尋常,可遇而不可求,玄元子心中一動,反手拔出生滅朔望劍,平平探出,將重創(chuàng)的殘魂收入劍中,神劍如獲大補之物,歡喜雀躍,氣息微漲。
玄元子輕彈劍身,細聽劍鳴,感同身受。這生滅朔望劍乃天庭真寶,以神魂祭煉,能生出種種神通,別具一格,此番極天之行,得了游天鯤一道殘魂,亦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