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神機營練習(xí)火器,是三大營中最強力的一支軍隊,裴南暄在衛(wèi)所時,就任了把總,明面上是平調(diào),但衛(wèi)所把總和神機營把總,完全不能相提并論,是升調(diào)無疑,還加了昭信校尉。
把總秩正七品,麾下約有戰(zhàn)兵四百四十人,又加了昭信校尉,這是武散職,正六品,多為蔭萌加銜,裴南暄一進神機營,地位堪比千總,僅次于將級,待來日立下軍功,就能馬上晉升將級,進昭武將軍。
裴南暄又道:“我入選了三皇子武功陪練,以后每月逢三進宮,與三皇子一起同沈世叔學(xué)習(xí)騎射武藝,還要同齊王殿下學(xué)心兵法策論。”
沈昭嬑恍然大悟,裴南暄是因成了三皇子的陪練,這才加了校尉銜。
看來裴南暄是皇上和齊雍,為三皇子挑的臣工,與輔臣不同,臣工將來是聽命于皇帝的勢力。
沈昭嬑正色道:“便先祝世子武運享通,前途順?biāo)??!?
裴南暄笑著點頭。
沈昭嬑同裴南暄、沈君華一起說了一刻鐘的話,便笑著說,要去大廚房看看。
裴南暄點頭:“以后要多注意身子。”
沈昭嬑笑著道謝,帶著紅藥離開碧云院,不禁想到了有關(guān)裴南暄的前世。
他本是少年英杰,比起齊晏然,也是不遑多讓,后來武清侯平叛大敗,戰(zhàn)死在襄陽,時隔半個月,消息傳回京中。
那時皇上已經(jīng)駕崩了,太后暗中操控朝局,武清侯府舉家下獄……
父親并一些?;庶h,為武清侯府多方奔走了一個多月,武清侯府一家終于被放了出來……
可那時,裴南暄被折磨得不成樣子,已經(jīng)不能從武了。
聽說武清侯府能無罪釋放,全是因裴南暄在獄中拒不認(rèn)罪,不肯屈打成招,他是武清侯世子,爵位的繼承人,他不肯認(rèn)罪,旁人的任何供詞都越不過他,太后黨擔(dān)心得罪?;庶h,無奈將武清侯府一家無罪釋放。
裴南暄和齊晏然是兩個極端。
齊晏然棄文從武。
裴南暄棄武從文,僅僅三年,便在殿試上被幼帝欽點了榜眼……幼帝對他十分器重,他一入翰林,便已經(jīng)是天子近臣了。
沈昭嬑最后一次見到裴南暄,是他來攝政王府拜見齊雍。
那時,杏花微雨,她撐了一把桃之夭夭的油紙傘,站在傘下,與裴南暄相顧無,之后擦身而過。
裴南暄突然遞給了她一個油紙包。
是一包扁桃仁。
她突然想到,有一年元宵,兩府在正陽門大街上的鶴望樓看花燈,武清侯夫人讓裴南暄,帶他們幾個了年歲小些的出去逛逛,還交代了不能走遠,只在附近逛。
鶴望樓附近的街道,安排了兵馬司的衛(wèi)軍,十分安全,他們身邊帶了護衛(wèi)、隨從,還有婆子、小廝,浩浩蕩蕩的一大群人。
她在花燈如晝的街道,拉著南暄哥哥的袖子,仰著小臉,軟糯糯地說要吃扁桃仁。
沉默寡的南暄哥哥牽著她的手,在人群中排了兩刻鐘的隊,為她買了一包扁桃仁,細心地削開堅硬的殼子,將一枚枚扁桃果仁,放在油紙上。
她那時才七歲,裴南暄也才十二歲。
誰能想到后來他們倆都落了家破人亡的下場。
裴南暄在獄中落下了病疾,聽說陰雨寒濕之時,就會渾身疼痛,痛苦不堪,而她進了攝政王府……
裴南暄看著她,過了許久才對她說:“我最近一直在調(diào)查沈叔父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