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兩人去年情人節(jié)拍的拍立得,也在這熊熊烈火中漸漸蜷曲,最終化為了一只灰蝶,在火中翩翩起舞。
 &nbs-->>p;  “重新說?!彼纳ひ舴路鸨簧凹埓蚰ミ^一般,嘶啞而粗糙,就像是生銹的齒輪在艱難地轉(zhuǎn)動,“從頭開始說?!?
    章小嫻的喉嚨像是被砂紙狠狠地摩擦過,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撕裂著她的聲帶。她慢慢地抬起腳,毫不猶豫地將拖鞋踢到了一邊,然后赤著腳踩在了那尚未熄滅的火苗上。火苗舔舐著她的腳底,帶來一陣刺痛,但她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繼續(xù)說道:
    “那晚,他醉得厲害,神志不清,嘴里嘟囔著要把整個碼頭都買下來送給我?!?
    火星濺到了她的腳踝上,瞬間燙出了一個小小的紅點,但她依舊面無表情,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我扶他上車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鐵腥味,那味道是從漁具箱里傳出來的?!?
    方大明突然像是被什么東西刺激到了一樣,猛地掐滅了手中的煙頭,然后毫不猶豫地將那還在冒煙的煙頭按在了自己的掌心。隨著“嘶”的一聲,一股焦糊味混著雨水的腥氣在空氣里炸開,讓人聞之作嘔。
    “所以,你就把他推下去了?”方大明的聲音冰冷而不帶一絲感情,仿佛他面前的章小嫻并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章小嫻卻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在這寂靜的環(huán)境中顯得格外突兀和詭異。她一邊笑,一邊緩緩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露出了虎口處那道還很新鮮的月牙形疤痕,“我給他系安全帶的時候,他突然像發(fā)了瘋一樣,用力地扯斷了我的手鏈。就在那一瞬間,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副駕駛的抽屜,然后我摸到了一個瓶子?!?
    她的笑聲越來越大,最后甚至笑得直不起腰來,“你猜怎么著?那個瓶子里裝的,竟然是安眠藥!而且,還是空的!”
    方大明像一陣風(fēng)一樣,抓起車鑰匙,急匆匆地往門外沖去。他的動作如此迅猛,以至于西裝的下擺像被驚擾的鳥兒一樣,翻飛起來,帶翻了玄關(guān)處擺放的汝窯花瓶。
    那是一個精致而脆弱的花瓶,去年情人節(jié)的時候,她曾在里面插上了一束洋桔梗。時光荏苒,如今那束花早已枯萎成褐色,仿佛是他們愛情的象征,漸漸失去了生機(jī)。
    花瓶在地上碎裂成無數(shù)片,尖銳的瓷片四處飛濺。其中一片正巧扎進(jìn)了方大明的皮鞋里,但他卻渾然不覺,仿佛這微不足道的疼痛完全無法影響他此刻的急迫心情。
    章小嫻赤著腳,緩緩地走過這滿地的狼藉。她的腳步輕盈而又遲疑,仿佛每一步都承載著無盡的重量。去年他送她的那條珍珠項鏈,此刻正隨著她的動作,在腳踝處閃爍著冷冷的光芒,如同他們之間那已經(jīng)冷卻的感情。
    “你要去哪里?”章小嫻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帶著一絲顫抖和絕望。她伸出手,緊緊地拽住了方大明的衣袖,指甲深深地陷入了布料中,甚至有絲絲血跡從指甲縫里滲出來。
    “現(xiàn)在去碼頭也找不到證據(jù)了?!彼脑捳Z中透露出一種無奈和絕望,似乎已經(jīng)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