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勇?lián)u頭,“打聽不出來,只知道柳家為小斂是穿壽衣還是官服爭(zhēng)論了半夜,最后穿了壽衣,未著官服?!?
官員在職期間去世是可以穿官服入殮的,這是本朝不成文的規(guī)定。
但柳老太爺是惹怒了陛下的臣子,柳家人怕今日陛下還在氣頭上會(huì)將他的官職奪去,不敢給他穿官服。
畢竟穿上容易,到時(shí)候人走得久了軀體僵硬,再脫下難。
謝希濂心里徹底有數(shù)了,柳家要倒了,現(xiàn)在他們要做的是悄無聲息撇清關(guān)系,又不能讓人覺得涼薄。
何勇退了出去,何氏急切地問道:“伯爺,我們家還要去吊唁嗎?”
“去,但不能派老二去,讓老三夫婦帶著孩子去?!?
“小輩不能只有三房的去吧?畢竟不止二丫頭和三丫頭,就連耀哥兒也要叫柳老太爺一聲‘曾外祖父’!他以后是要當(dāng)大官的,不能留下污點(diǎn)?!?
何氏只有這么一個(gè)孫子,必須為他考慮周全。
謝寶耀記在柳氏的名下,如今柳氏的祖父去了,謝寶耀去一趟也無可厚非。
“但不去也沒什么,耀哥兒才七歲,稱病即可……”只是這樣就必須讓二丫頭和三丫頭去了。
何氏顯然也知道,“二丫頭是馬上要出嫁的人,哪里能去這樣的場(chǎng)合?曾外祖父也是外,不用服喪?!?
五服主要是父系這邊的親戚,到了曾祖父母時(shí)都只著齊衰三月之服,更遑論外曾祖了。
謝希濂考慮后還是搖頭,“兩個(gè)丫頭要去,如果要用親事當(dāng)借口的話那兩個(gè)丫頭都不用去了?!?
何氏想想也是,“這下是光也沾不上了,不知道老二年后能不能往上升一升……”
不過想到昨日柳夫人的囂張氣焰,何氏心里又暗暗覺得解氣。
午后,柳家報(bào)喪的人來了。
謝南萍是無論如何都要去的,聽到松鶴堂那邊也讓她去吊唁時(shí)放下了心。
她冷眼瞧了這么多年,深知祖父祖母的心思,就怕他們想左了不讓她去。
過年前喪事不宜大辦,柳老太爺還是被陛下厭棄之人,柳家再如何不愿也只得停靈三日即出殯。
停靈的第二日謝守義和小柳氏帶著謝南萍、沈若犀和謝寶泉兄妹前去柳府吊唁。
到了今日,陛下不賜謚號(hào)不追贈(zèng),卻也沒奪去柳老太爺?shù)墓俾殻拈T庭不算冷落。
謝希濂讓他們祭拜過后就回來,但謝守義覺得太倉(cāng)促了,還是略坐了片刻,讓小柳氏帶著孩子們?nèi)ヅ煨菹⒌牡胤健?
侍郎夫人臥病在床,柳夫人出面招待女眷。
小柳氏和柳家出了五服,只是族親,柳夫人也不關(guān)注她,拉著謝南萍哭了一場(chǎng)。
在柳夫人心里最重要的是她的女兒柳氏,柳氏不喜謝南音這個(gè)女兒,她也覺得謝南音晦氣害了自己女兒,對(duì)沈若犀不聞不問。
沈若犀卻覺得這樣雙方都很舒適,她也做不到完全代入這個(gè)身份去安慰柳夫人。
柳聞櫻哭得眼睛腫了。
柳夫人也心疼孫女,讓謝南萍去安慰一下表妹,“你表妹都兩天沒吃東西了,只喝了一點(diǎn)水,你去看看她吧?!?
柳聞櫻父母在任上,她是家里最大的孩子,從小就是跟著祖父母和曾祖父母長(zhǎng)大的,寫的第一個(gè)字也是柳老太爺教的,感情極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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