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來,發(fā)到我手機上?!?
丟下這句話,鄒林臻出門上了車。
那條街也就幾十戶,很快就查出來,其中一戶姓唐,常年住著位中年婦女,幾乎不出門。
天快黑的時候,他終于來到了目的地。
小院大門緊閉著,門上大剌剌地掛著把銅鎖,顯然在告訴所有人,主人不在家。
鄒林臻閉了閉眼,對身后人道:“去拿工具,砸開?!?
那個女人有多狡猾,他是清楚的。
除非親眼看見,否則都可能是幌子。
很快,門鎖被砸開了,小院里黑漆漆的,沒有一點亮光。
鄒林臻剛準備跨進去,一道聲音傳來。
“等等!”
一名大媽氣喘吁吁地跑近,遞上手里的東西:“唐小姐臨走前說的,要是有誰來砸她家的門,就把這個給他,喏?!?
這是一封信。
林臻哥哥,沒想到,你居然會找到這里,看來,你對我還真是執(zhí)著啊
哈哈,原諒我再得意一次,畢竟這是最后一次了
你說得沒錯,我欠你一個解釋,但面對面我實在說出不口,所以干脆寫了這封信
當(dāng)年我之所以離開,連大學(xué)也沒留在京市上,是因為,我母親查出了艾滋
她當(dāng)時很激動,有一種全天下都要給她陪葬的想法,連我這個親生女兒都不想放過
林臻哥哥,我不配跟你在一起,即便我其實挺干凈的,我也一直以為,只要我自己保持干凈,早晚能配得上你,可,我生長的地方太臟了,我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我根本洗不干凈
我不會讓我媽有接近你的機會,這是我這輩子,唯一能為你做的事
不要再來找我了,如果你真的喜歡我
修長的指尖一松,信紙飄向地面,剛好掉進污水塘里,被徹底地染成了灰黑色。
兩年后。
“董事長,這邊前幾天剛下過暴雨,有一段路塌方了,需要繞行。”
鄒林臻坐在車后座,翻閱著手邊的文件,嗯了一聲。
司機小心翼翼轉(zhuǎn)彎,繞行的路況不太好,非常顛簸,縱使是千萬豪車,也變成了過山車。
文件上的字體上下晃動,看得眼暈。
雖然時間緊迫,也不至于無端自找苦吃,他合上文件夾放到一邊,捏了捏眉心,看向窗外。
這時,一道纖細的身影映入眼簾。
女人穿著身樸素的衣裳,長發(fā)披肩,懷里抱著什么,有點像是骨灰盒。
鄒林臻瞇起眼,當(dāng)車開過去時,捕捉到對方的一點側(cè)顏。
漆黑的瞳孔驟縮,他忙大聲道:“停車!快停車!”
雖然這鄉(xiāng)間小路根本沒辦法靠邊停,但老板這般激烈的要求了,司機也只能聽從命令。
沒等完全剎停,后門就開了。
高大的身影猛沖出去,跑到剛剛那個拐彎口,左右張望。
沒了。
人不見了。
他急喘著氣,自嘲著嗤笑一聲。
“鄒林臻?”
熟悉地嬌媚嗓音,透著一點不可思議。
脊背僵住,他慢慢地轉(zhuǎn)過身。
暴雨過后的路面濕漉漉的,兩人相對而立,隔著路口和隨風(fēng)招搖的野花,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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