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州牧,不是我架子大,是你眼睛小?!?
蕭北夢端坐在車轅上,嘴角掛笑,對圍攏在身邊的數(shù)百名虎視眈眈的騎兵視而不見。
“你就是蕭北夢?”
杜子騰臉上現(xiàn)出了驚訝之色。
蕭北夢皮膚黝黑,身上穿著粗布短褂,身上哪里找得到半分天順第一紈绔的影子。
“正是在下?!笔挶眽舻乜粗咦隈R背上的杜子騰,沒有行禮問候的意思。
杜子騰高坐馬背,全然一副俯視姿態(tài),蕭北夢自然也不跟他虛偽客套。
“蕭北夢,你這是什么意思?”杜子騰雙眼微瞇。
“我不知道杜州牧問的是什么事情,是指我扇了你兒子一巴掌呢,還是見了州牧大人沒有行禮問好?”蕭北夢緩緩出聲。
“你好大的膽子,傷了我京兒,還敢來甘淄城!”杜子騰提高了音量。
“杜京敢辱罵我,辱罵我的侍女,還揚(yáng)要?dú)⑽胰?,我扇了一巴掌,不算過分吧?”
蕭北夢嘴角泛起了冷笑,接著說道:“我敢來甘淄城?在天順皇朝的地界上,還沒有我蕭北夢不敢去的地方!怎么,甘淄城是你杜子騰的了?”
“放肆!”
杜子騰怒喝出聲,手中的馬鞭險些直抽而出。
蕭北夢論輩分,是杜子騰的晚輩,他直呼杜子騰的名字,杜子騰如何不怒。
那數(shù)百名騎兵見狀,紛紛拔出了手中的兵刃。
頓時,街面上寒光閃爍,殺氣逼人。
那些伸著腦袋躲在遠(yuǎn)處看熱鬧的人,嚇得渾身一機(jī)靈,連忙連滾帶爬地跑了。
“杜州牧,你的鞭法不錯,你手下的刀也夠晃眼睛。但是,我量你不敢碰我半根毫毛!”
蕭北夢直接在車轅上翹起了二郎腿。
“豎子!你找死!”
杜子騰的脾氣上來,猛然甩動了手中的長鞭。
正在這時,葉興元和廖華峰策馬來到了蕭北夢的旁邊。
“杜州牧,還請不要讓我們兄弟倆為難?!比~興元朝著杜子騰微微拱手。
廖華峰則是直接亮出了一面青色的令牌,令牌左上角,雕刻著一只振翅沖天的鳥雀。
“青雀!”
杜子騰雙眼瞳孔一縮,朝著葉興元和廖華峰輕輕一拱手,道:“原來是天順青雀,失敬,杜某失敬?!?
隨即,杜子騰把手一揮,那數(shù)百騎兵紛紛收回了手中的兵刃,并驅(qū)馬后退,離著蕭北夢的馬車稍稍遠(yuǎn)了一些。
“蕭北夢,看在兩位青雀大人的面子上,我便不與你計(jì)較,你走吧,京兒的事情,本州牧不再追究!”
杜子騰擺出了一副大人大度的神情。
蕭北夢連連擺手,“別!杜州牧,您可千萬不要看在天順青雀的份上,您得跟我好好計(jì)較一番?!?
“蕭北夢,你不要不識好歹!”
杜子騰雙眉倒豎。
“杜州牧,不識好歹的好像不是我吧?”
蕭北夢輕哼一聲,道:“你兒子要?dú)⑽胰遥冶緛硎且言捝咏o蕭風(fēng)烈,但想一想,在太安城的時候,我已經(jīng)給皇帝陛下添過一次麻煩了,就不想在甘淄城再驚動他,就尋思著自己來甘淄城,把此事大事化小。
只是不成想,杜州牧?xí)e了意。
杜州牧,你不會天真地以為,扇你兒子一巴掌,此事就能了結(jié)吧?
你可以想象一下,若是南寒軍知道杜京想要?dú)⑹掞L(fēng)烈,他們會是如何反應(yīng)。
趙無回的黑甲軍雖然不至于打到甘淄城,但段九思的影衛(wèi)某天突然出現(xiàn)在州牧府,應(yīng)該不是難事吧?”
杜子騰聞,眉頭一皺,沉聲道:“蕭北夢,你到底想干什么?”
“難道杜州牧是想在這大街上把事情給談完?杜州牧的待客方式倒是別具一格?!笔挶眽粑⑽⑿Φ?。
杜子騰嘴角直抽,而后大手一揮,對著那數(shù)百鐵騎沉聲道:“護(hù)送蕭世子去州牧府?!?
淄州州牧府,客廳。
杜子騰和蕭北夢相對而坐,墨梅站在蕭北夢的身邊,葉興元和廖華峰則站在蕭北夢的身后,一左一右。
“你要做什么,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杜子騰淡淡出聲。
“把火龍珠給我,此事一筆勾銷?!笔挶眽糨p輕呷了一口茶。
聽到火龍珠三字,墨梅、葉興元和廖華峰的臉上俱是現(xiàn)出了驚訝之色。
火龍,乃是南蠻百族火龍族的圖騰?;瘕堉?,則是火龍的妖丹。
妖,野獸、草木和金石通靈之后,皆可化為妖。
南蠻百族以妖為圖騰,世代供奉。
能為百族圖騰者,皆為化形之妖,實(shí)力強(qiáng)橫無匹,堪比元修與念修的上三境強(qiáng)者。
杜子騰的祖上曾出過一位驚才絕艷的武道天才,單人單劍越過南蠻山,斬殺火龍族圖騰,取其妖丹火龍珠。
火龍珠乃是火龍的力量之源,將其攜帶在身,寒暑不侵,同時還能不斷地滋養(yǎng)體魄、壯大神魂,對修煉者而,無疑是至寶。
對杜家而,更是家族的榮耀。
“狂妄小兒!”
杜子騰猛拍桌子,怒聲道:“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
蕭北夢微微一笑,“如今我身在杜州牧的府上,杜州牧當(dāng)然可以試試。
我的要求只有這一個,而且絕不會更改,杜州牧只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殺了我,然后你們杜家跟著陪葬;第二,把火龍珠給我,我去圣城,你們杜家繼續(xù)做淄州的地頭蛇?!?
杜子騰看著蕭北夢臉色的笑容,心中的怒火騰騰直躥,卻又不得發(fā)泄,牙又疼了起來。
半晌之后,杜子騰長出一口氣,道:“蕭北夢,你給我三天的時間,我考慮一下?!?
“不好意思,我急著趕路,給不了三天,我只能給你一天的時間。”蕭北夢站起了身,朝著杜子騰微微拱了拱手,徑直出了客廳,留下咬牙切齒的杜子騰。
蕭北夢離開州牧府后,并沒有走多遠(yuǎn),就在離著州牧府不到一里路的一間客棧里住了下來。
入夜,墨梅敲開了蕭北夢的房門。
“公子,火龍珠乃是杜家的傳承之寶,杜子騰恐怕不會輕易交出來。”
墨梅說到這里,抬頭看向了蕭北夢,“公子,火龍珠的確對寒毒有一定的壓制作用。但你體內(nèi)的寒毒太強(qiáng),火龍珠已經(jīng)沒有了多大的效果?!?
“我當(dāng)然知道。”
蕭北夢盤坐在床上,輕聲道:“若是在我出生之時,便有火龍珠在身,我體內(nèi)的寒毒想必早已被根除?!?
“公子,你既然知道火龍珠對你體內(nèi)的寒毒沒有了作用,為何還執(zhí)意向杜子騰索要火龍珠?”墨梅提出了疑問。
蕭北夢神情一肅,道:“你可聽說過,二十年前我母親與吳斜河的那場比斗?”
墨梅眼睛一亮,道:“寒王妃乃是我們女子修煉者的楷模,她與吳斜河的那場戰(zhàn)斗,我當(dāng)然知曉。
那一戰(zhàn),寒王妃與吳斜河大戰(zhàn)三天三夜,轉(zhuǎn)戰(zhàn)千余里,不分勝負(fù)。
吳斜河在天下十大高手當(dāng)中排名第四,寒王妃論輩分,比他低出一輩,能與其斗成平手,實(shí)在令人嘆服。
若是寒王妃健在,此際再與吳斜河一戰(zhàn),必定能戰(zhàn)而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