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黑柱哥、秋苗、赤柱,我在西境那邊有幾個朋友,你們?nèi)サ搅四抢?,他們會盡心照顧你們,生活無憂,安全也有保障。這兩天,我就會聯(lián)系安排,請他們將你們送去西境?!笔挶眽舻哪抗庠谟窦夷缸拥哪樕弦灰粧哌^。
“黑柱,這件事,你怎么看?”玉家老婦人畢竟幾乎一輩子都呆在水澤村,在這樣的大事面前沒個主見,只能讓大兒子做主。
玉黑柱想了想,而后將目光投向了玉秋苗。
“鐵柱哥,你的這幾個朋友是白駝殿的人么?”玉秋苗語出驚人。
玉家老婦人、玉黑柱和玉赤柱聞,俱是渾身一震,眼神之中俱是透出恐懼之色。
黑沙帝國有鐵律,但凡與白駝殿有牽連,抄家滅族。水澤村雖然處于黑沙帝國邊地,但黑駝殿行事酷烈,即便是水澤村的村民,也經(jīng)常聽到有人家因為和白駝殿有牽連而全族遭屠的慘事。
蕭北夢將玉家母子三人的反應看在了眼中,搖了搖頭,笑道:“秋苗,這樣的話你可別亂說呢,你堂哥我乃是堂堂黑駝殿念師,哪里能有白駝殿的朋友。
好了,你們現(xiàn)在終于安全了,心也定了,現(xiàn)在都好好地休息,等我安排好,就送你們離開黑沙城?!?
說完,蕭北夢辭別玉家母子,離開了旅店。
入夜,蕭北夢正在屋內(nèi)打坐,聽到了輕緩的敲門聲,他猜到來人是誰,便連忙從床上起身,將門給打開來。
門外站著玉秋苗,她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蕭北夢,“堂哥,不會打擾到你吧?”
“不會?!?
蕭北夢搖了搖頭,將玉秋苗引進了屋內(nèi)。
“堂哥,你跟我說實話,你白天說的這幾個朋友,是不是白駝殿的人?”玉秋苗一進門便開門見山地說道。
同時,她明知蕭北夢不是玉鐵柱,但卻“哥、堂哥、鐵柱哥”地喊個不停。
蕭北夢知道,玉秋苗心思玲瓏剔透,即便現(xiàn)在瞞過了她,等把她送去了西境,稍稍待上一段時間,她很可能就會發(fā)現(xiàn)問題。
故而,蕭北夢便說了實話,“秋苗,我的這幾位朋友的確是白駝殿的人,但是,你一定放心,他們只會暗中照顧你們,不會和你們有所牽扯。”
玉秋苗眼睛直直地看著蕭北夢,一息之后,才面現(xiàn)擔憂之色地問道:“哥,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明明是黑駝殿念師,為何還有白駝殿的朋友。你要知道,一旦這些事情被黑駝殿的人知道,你會很危險的?!?
蕭北夢微微一笑,道:“秋苗,我乃是黑駝殿念師,這些事情,我比你清楚。我心里有數(shù),你不要擔心的?!?
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zhuǎn),問道:“秋苗,白日里的時候,我隱約聽到一些事情,你的仇家在黑沙城?”
玉秋苗先是一怔,繼而輕笑道:“哥,你聽錯了吧,水澤村離著帝都數(shù)萬里之遙,我的仇家怎么會在帝都。”
蕭北夢明顯觀察到,玉秋苗的眼神在閃躲,顯然,她的心里藏著大秘密。不過,她既然不想說,蕭北夢也不再尋根問底。
而且,即便問明白了,他也可能分不出時間和精力幫玉秋苗報仇。更重要的是,他與玉家的牽扯已經(jīng)不淺,不想再有過深的牽絆。
晚間亥時,旅店的客人都已經(jīng)入睡,旅店的前廳只有一位伙計坐在柜臺后面昏昏欲睡。
蕭北夢領著玉家母子從二樓下來,只帶了隨身衣物,將其他的行李都扔在了客房,結(jié)了賬,借著夜色離開了旅店。
不過,也沒有走出太遠,在約莫三四里的位置,蕭北夢重新找了一家旅店,訂好房間,再次將玉家母子四人安頓了下來。
之所以如此做法,蕭北夢自然是為了防著佟家。雖然沒有發(fā)現(xiàn)周圍有可疑的人,但蕭北夢還是要換一家旅店。
在來黑沙城之前,蕭北夢便早已經(jīng)和納蘭明月打過招呼。此番負責接走玉家母子的人,乃是白駝殿安插在黑沙城的人手。
沒有讓蕭北夢等太久,在入住新旅店的第二天晚間,白駝殿的人就來了。
納蘭明月對蕭北夢安排的事情很是上心,直接安排了一個商隊過來,將玉家母子安排進商隊,再穩(wěn)妥不過。
同時,蕭北夢又給玉家母子四人各自制作了一張面具,可謂萬無一失。
天剛放亮,一個滿載著貨物的商隊便緩緩地離開了黑沙城,離開城門十余里,緩緩停了下來。
戴上了一張面具的蕭北夢從隊伍中走了出來,來到了一駕馬車前,與車中的四人告別。
車中的四人,自然是變換了容貌的玉家母子。
“嬸、秋苗、黑柱哥、赤柱,我就送到這里了。這一路上,路途遙遠,你們要注意身體,路上有什么需求,盡管跟他們說,他們會全力滿足?!笔挶眽艟徛曊f道。
“鐵柱啊,你一個人在外,做任何事情,都得多留個心眼,一定好好的?!庇窦依戏蛉艘仓朗挶眽羰莻€假侄子,但前后兩回相處,她能感受到蕭北夢對玉家的善意,如今又要分別,忍不住眼中泛淚。
“堂哥,你自己多保重,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娘和姐姐的?!庇癯嘀故菦]有多少分別的傷感,沒心沒肺地朝著蕭北夢一個勁地樂呵。
“鐵柱,你的那幾個朋友可靠么?”玉黑柱想得稍稍多一些。
“黑柱哥,你就放心吧,都是過命的交情。”蕭北夢嘴角掛笑。
“哥,你什么時候會去西境,你還會來看我們么?”玉秋苗一雙漂亮的眼睛始終落在蕭北夢的身上,似乎要將蕭北夢的身影烙印進心里。
蕭北夢稍作猶豫后,笑道:“這個我可說不準,我不準哪天就接受任命,去了漠北。不過,不管我身在何處,我的這幾位朋友都會盡心照顧你們,不會讓你們受到半分的危險?!?
說完,蕭北夢朝著不遠處的一位中年男子拱了拱手,恭聲道:“掌柜的,一路上就煩勞你費心了。”
中年男子連忙恭敬地還禮,沉聲道:“這是我應該做的,您放心,我一定將他們安然送到地方?!?
說完,中年男子大手一揮。
車隊再次啟動,緩緩向著前方走去。
玉秋苗從馬車里探出頭來,朝著蕭北夢使勁地揮手,聲音哽咽地說道:“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我會一直在西境等著你。”
蕭北夢也揮了揮手,但卻沒有說話,他知道,今日一別,很可能是最后一次相見。
直到車隊消失在了視線當中,蕭北夢才將目光收回,而后轉(zhuǎn)身看向了黑沙帝國最中央的方向。
在那里,黑駝殿總殿高高矗立,那是黑沙帝國最高的權力中樞,連遙遙可以對望的黑沙帝國皇宮都要聽從黑駝殿的指令行事。
蕭北夢深吸一口氣,腳步堅定地向著黑沙城走去。
洗刷漠北楚家冤屈的證據(jù)就在黑駝殿之中,無論如何,蕭北夢都要將它們給拿到手中。
…………
黑沙城,佟家。
“家主,屬下失職,青陽和玉家四人都不見了?!币晃缓谝履凶由袂榛炭值卣驹谫∪f鵬的身前,連聲賠罪。
佟萬鵬把手一揮,道:“算了,我已經(jīng)料到會有如此情形。青陽既然執(zhí)意要帶走玉家四人,自然會將他們安排妥當,跟丟了是很正常的事情?!?
“家主,我現(xiàn)在就加派人手搜查,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將他們給找出來?!焙谝履凶用黠@是想將功補過。
佟萬鵬搖了搖頭,沉聲道:“此事就此打住,玉家四人走脫,并非什么大事。青陽性子高傲,卻是守信之人,他既然說過全力合作,我們還抓著玉家四人不放,很可能是畫蛇添足,弄巧成拙。”
說到這里,他將目光投向了窗外,“三長老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動?”